正文 第42章 冷酷Boss是隻犬,而且我還把他睡(6) 文 / 玄朱
(6)
不小心睡了從第一天見面就想壓倒的夢中情人(大霧)後,有什麼比聽到被睡方一句「我讓你負責」來得讓人喜極而泣在心裡好好放幾個大煙花?
以蘇杉的大眾化品味,他想不出來另一個答案,可他知道,這回答由連青說出來,就實在太特麼的古怪。
換成隨便哪個人,蘇杉都可以為自己的無邊魅力沾沾自喜的自戀下,可偏偏說出讓他負責這話的人,是他身高185人高馬大狂霸酷炫精英范的導師,是大多數時間板著一張面癱冰山臉不怒自威的連大教授,是犀利得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厚臉皮搖搖欲墜的boss,而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被上了一次就怕自己自己嫁不出去的擔憂。
一時半會,蘇杉腦子中的齒輪簡直要互相擦出故障的火花來,他呆在那裡,足足低下頭思考了好十幾秒,才略有羞澀地抬頭瞥向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問了句:「原來……你……暗戀我?」
這樣才說得通嘛!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男人剛邁出半步,聞言呲溜一聲,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蘇杉急忙上前一把,之前捂著自己重點部位的手扶上另一人覆著肌肉的手臂。
「這個玩笑不好笑。」
連青站穩身體,撥開蘇杉的爪子,沉臉冷聲,雙目裡幾乎凝出來一層薄冰:「十點我還有報告,我要洗漱,你先出去。」
「哦。」
對方聲音裡的冰冷與無波像一盆冷水當頭兜在蘇杉頭上,他摸摸鼻子,轉身退後兩步關門回到房間,機械地揭被,四肢大開地將自己摔到床上。
他頂著一張呆滯空白的臉,望了一會天花板,苦苦思索了幾分鐘,跳躍性的思維方式沒法幫他理出一條前後因果鏈,但也給了他肯定無疑的幾條結論。
——連青不是特別生氣。
——他應該沒有被趕出師門。
——他應該還有和連青滾床單的機會。
雖然蘇杉對這背後的各種原因感到十分好奇,但從來都懶得費勁動腦子的人才不會因為擔心天下掉來的大餡餅有毒而不敢下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他一向的行事準則啊∼
想通這點,蘇杉從床上一躍而起,正好和從衛生間出來,只圍了條浴巾,已經把頭髮吹乾的人撞了個對眼。
「你有早餐券吧?」髮絲垂在額前,看過來的眼珠墨黑沉鬱,半裸著身子的連青一副平日裡的長輩口氣,可落在蘇杉眼裡,完全是剛剛出爐的美食。
「……呃……嗯。」盯著對方胸肌腹肌看得眼睛都直了的青年發出一聲含糊的應答。
「我先過去,你吃完早飯就直接過來,別到處亂跑。」
連青好似沒發現他的視線焦灼點在那裡,口氣平靜地拉開旁邊衣櫃,停頓了一下,擰著眉頭取出裡面掛著的浴袍裹到自己身上,開門走了。
蘇杉跟在後面爬下床,跑到門口,看到連青踩著拖鞋朝電梯那走去,感覺是去找前台的節奏。
有啥事不能在這裡打電話麼?還是其實對方根本就連多和自己待一秒都不願意?蘇杉有些疑惑,還有些失落,悄悄關了門,從貓眼裡向出瞅。
沒過一會,連青身後跟著酒店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對方拿出萬能房卡替穿著浴袍的人開了門,便恭敬地離開。
等到對面的門在視野裡關了,蘇杉才放棄偷窺的行為。他被弄得滿肚子疑問,更對昨晚自己失記那一段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連boss沒帶房卡可以說忘了,可衣服呢?難道自己是把人光著從對面房間扒過來的?
早餐時蘇杉拿了好幾個盤子,堆滿的各類食物盡數倒進他的胃裡他還覺得有點沒飽。不過時間容不得他再來一盤慢慢咀嚼,他抓了個蕃薯就夾著件袋向外跑去。九點半會議開始,十點連青做報告,他膽子再大也不敢睡完自己boss第二天就再來個遲到,只得一路疾奔,鑽進w大的學術報告廳。
氣喘平了,蕃薯啃完了,蘇杉坐在座位上思想開始拋錨時,他突然想到他忘了什麼了。
——凱撒!
那隻大狗他可是很喜歡的!毛又厚又長摸上去特別舒服!而且還辣麼乖!連叫都不叫!怎麼就這樣消失了?!
還想著把它偷偷養在酒店,等今天晚上自由活動了帶它去看醫生遛彎呢!
蘇杉感到遺憾,可野生大犬來去自由,他也只能埋怨自己的破爛記性,明明沒喝酒,怎麼就什麼都想不起來,要不告別前還能撫一把那條又粗又大的尾巴再來張合照呢。
他心思亂轉壓根忘了自己雷打不動的會議紀要任務,而台上的連青,今天狀態也不太好,中途屢屢停頓,好在時間都只是三四秒,倒沒失了一貫水準。蘇杉趁著上廁所的間隙站在前門那裡觀察了一會,敏銳地捕捉到連青強裝無事下的虛弱。
他放完水回來,一拐彎溜出報告廳,去w大校園內的超市買了一塊麵包一盒牛奶,還轉去食堂裝作本校學生,賣笑賣到嘴抽筋,終於讓師傅用熱水幫他把牛奶熱了。
等他回去時,連青已經結束,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拿著對方飛機上甩給自己的那沓厚厚的資料做遮擋,貓腰藏著太過顯眼的食物,來到連青身側。
「連老師,早飯。」
蘇杉輕聲道,把東西放到桌子下的格擋裡。
男人在他拿出牛奶麵包的時候,明顯怔
怔了一下。
蘇杉朝他笑笑,有些靦腆。
「謝謝。」
連青好像有那麼一點點感動,因為他開口道謝時,神色真摯,不是平常裡老師對學生的威嚴有加,而是對待同事的語氣。
「希望能幫你補充點昨晚上消耗掉的體力啦。」對方不擺導師的架子,蘇杉也順理成章的用對待曖昧對象的態度,然而話一出口,他就知道糟了。
前一刻眼神裡還存留的那麼一點溫暖瞬間就被寒風刮得蹤跡全無,連青臉色沉下來,原本碰上紙盒的手將東西往進推了推,便低頭拿起筆,專心在本子上快速記錄著什麼。
蘇杉訕訕地回到自己位置上,掏出手機在桌子下玩遊戲。遊戲一如既往地順利,他卻心不在焉,無數個後悔自己幹嘛要來讀這個博士,搞得現在追個人都束手束腳,真是都變成幸運e了。
早上行程一結束,連青(附帶蘇杉)在主辦方邀請下一起吃了頓午餐,因為時間有限,不上酒只吃菜倒不算久。蘇杉和一群學生一張桌子,結束戰鬥後起身直接就準備跟著他們回會議廳,誰知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又低又沉的「蘇杉」。
這破地方,能有這等迷人音色的也只有他家boss了。蘇杉離隊返回,就見身著深灰色西裝休閒西裝,打著領帶,手上抱著自己外套的男人長腿倚在椅背上,另一隻手中捏著他的件袋。
丟三落四的人趕忙接過自己的東西,轉身就準備跟還沒走遠的學生部隊一起。連青身邊總是圍著不少的教授,他們才是他的同路人。
「下午的會我們不參加了。」
男人示意蘇杉跟上,快步走出包廂。
「啊?為啥?」蘇杉頗有些喜出望外,就這麼結束了,怎麼有種不真實的趕腳?
「你跟我……」連青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他,「回趟家。」
「啊?為啥?」蘇杉腦子沒轉過彎,只覺得莫名其妙。
男人無聲地繼續盯著他看,眼神深幽,又散出點冷氣。
蘇杉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只好垂下眼簾裝死人。
靜默持續了一會,突然就聽見連青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移動腳尖,正面向蘇杉,用像是極不願意提起,卻又不得不提起的僵直冷硬口氣,說出理由:
「你不是說要對我負責麼?見見我家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呃……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蘇杉詞窮了,滿腦子只有這句網絡用語在徘徊。見家長?難不成,連青真是破了身就沒人要被人指指點點的偏僻農村出來的鳳凰,真實性別為女?
否則,他真的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來應對這畫風突變的發展了。
連青沒在等待他的回答,轉身啪啪啪踩著皮鞋就走了。蘇杉跟在後面,半路還去路邊麥當勞買了個甜筒啃了,這才回到酒店。
出乎意料的是,連青已經裹著他那身黑大衣,拖著兩個行李箱在一樓大廳等他了。他就連回房間上個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半強迫的塞上了w大主辦方聯繫的商務車上。
車子一路奔向機場,換登機牌過安檢上飛機找座位,等到連青又閉著眼睛睡著了的時候,蘇杉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這次對方沒再扔什麼資料給他。所以蘇杉百無聊賴,又懶得開手機玩平板,翻了翻航班上的雜誌,更無聊了。他只好扭頭看向窗口。
色彩被分成清楚分明的兩半,一半是一排排密集的大白雲,跟棉花糖全部擠在了一起一個樣,一半是澄澈無比的藍,純淨的一絲雜質都無,明度還特別高。
而在這一小塊背景下,男人微垂的臉部線條十分硬朗,隱隱透出些許鋒利,似乎隨時他都會睜開眼,用那雙可以放出刀子的黑色雙眸,讓人從前胸寒到後背。
蘇杉這幾天看得有點頻繁,相對免疫力也增高了點。可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上男人臉蛋,又戳上嘴唇時,他才又一次為自己的色膽跪了。
有著這樣一張看上去冷酷無情臉蛋的男人,真的如他表現出來那般堅不可摧嗎?
蘇杉持保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