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面見太后 文 / 短頭髮的卷卷
夜霽和蘇葵各坐馬車一邊,寂靜如河流般悄悄流淌。
夜霽乾咳了一聲而蘇葵白了他一眼一點沒有想緩解尷尬的意思,不過想到能和太后聊天蘇葵還是很樂意的。
夜霽扶著蘇葵款款下了馬車,兩人纖細修長的手指相錯,他的手掌冰冷,如果說宇澈是溫暖的光,那夜霽一定是幽暗的影,他的笑容淺淺,而眼底滿是尖銳如刀的冷漠,「跟在我身後。」
錦慈宮。
「參見太后。」夜霽帶著蘇葵一起款款下跪行禮,墨綠色綢緞,耳墜鑲著綠寶石的,脖頸帶著珍珠和綠寶石相間的項鏈,帶著歲月痕跡的臉頰卻依舊華貴從容。
「免禮免禮。」太后慈祥的臉上含著溫婉的笑意,「澈兒又長高了。」
夜霽抬眼望了太后一眼,滿臉笑容蕩漾,眼眸裡卻是難以見底的冰冷刺骨,「太后還是那麼年輕。」
蘇葵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溫茶遞給太后,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給太后敬茶。」
「哎呀,澈兒的嘴真是越來越甜咯!」太后滿意地放下茶杯,面色和藹啟唇道,「澈兒,你荒唐了那麼多年終於有個王妃成家了!」
「太后說的是,澈兒謹遵教誨。」夜霽垂首淡淡地答道,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太后起身扶起還半跪著的蘇葵的手,緩緩道,「澈兒,哀家要和新娘子說說話,你在宮外等候吧?」
「是。」夜霽二話不說就款款出了宮門。
太后揮手示意周圍的宮人都退下,才卸下了面具,「蘇葵當王妃好玩嗎?哈哈……」
「omg,你別逗我了……就算蕭澈把他府裡的侍妾都趕走了,他這在現代算是二婚了吧……」蘇葵不滿地抱怨道,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怎麼算都是她虧了……
太后掐了蘇葵的臉頰一下戲謔道,「你知足吧!當年我老公還佳麗三千呢……」
「……」
「我就知道你什麼規矩也不會,有你這麼敬茶的嗎?!祝福語什麼的都不說,換了別的婆婆早就發飆了。」
蘇葵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即使你不是,你也要去適應這個時代。」太后忽然正色道,「你明白嗎?」
蘇葵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明白了。」
「很好,那這七日暫且就留在宮裡,哀家好好教教你規矩。」太后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似的微笑道吩咐了下去。
夜霽劍眉微蹙卻也不好忤逆太后的意思,腹誹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又在玩什麼把戲……
「澈王妃來給哀家走一個步瞧瞧!」太后說要教蘇葵規矩還真不是戲言,她也只好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背再直一點……」太后身邊的那個教習姑姑不斷地提醒,聲音不大但是甚是嚴厲。
「蘇葵呀端莊一點,可不是讓你走模特步噢……」太后的衣袖半遮著紅唇嫣然一笑,當年的沉魚落雁之貌可見一斑。
蘇葵真是欲哭無淚,太后到底鬧哪樣啊?她徐徐轉頭看了她一眼垂眸答道,「是。」
「記住隨時隨地友善地淺笑。」教習姑姑徐聲說,「別板著臉……你是大家閨秀。」
「不對……應是如此……」
蘇葵已經被教禮儀的教習姑姑說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幾乎笑得肌肉酸痛,站了一天腿都快廢了。
「你們都先退下,蘇葵留下。」太后一拂手蘇葵轉念一想就知道又要跟她說什麼了,非常自覺地挪到太后身旁。
……
「怎麼樣是不是比以前累……這才是真正皇族該有的禮儀……」太后抿了一口茶緩聲說。
太后她知道她以前在宮裡的事?那和景澤的事……那顧夢憐……雖說太后是現代人和自己有那麼一種特殊的感覺,但是她總覺得猜不透她,蘇葵微微點頭,含笑婉聲道,「我還能堅持。」
「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呦……看你那不滿的眼神都快想要把我身邊那教習宮女給吃了……」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太后…」蘇葵乾笑了幾聲。
「以後你是澈王妃,是蘇丞相的三女兒,是我的孫媳婦……可得萬事小心,別跟在活在現代似的。越是頂端越是複雜……」太后苦口婆心地告誡蘇葵,她看起來十分瞭解蘇葵的性格。
蘇葵雙手插在了衣袖中微微一鞠躬道,「多謝太后,蘇葵明白了。」
「以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拘禮,怪累的……」太后把蘇葵看在同等的位置。
七日後……蘇葵剛學完見到不同的人要用什麼禮整個人都疲憊不堪,想來明日便可出宮就腳步便輕快了許多。
「王妃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王妃移步沐風院。」門外傳來了宮女溫柔的聲音,蘇葵望外看了看綽綽的人影,愉悅地踱步出去,「那我去洗澡咯……」
太后寵溺地笑了笑,「你這丫頭……去吧去吧……」
「嫣然……是你啊?」蘇葵施施而行入了沐風院便見到了嫣然,好像長高了不少出落得更是亭亭玉立了。
她垂眸行禮,甜甜的聲音回答道,「是的,王妃,景王吩咐這裡的佈局擺設都要跟以前一樣……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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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滿意,你下去吧,我自己沐浴就可以了。」蘇葵淡然說道,環顧四周,所有的一切還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再見嫣然她已然是澈王妃,他可曾後悔過……
「是。」嫣然邁著小碎步退了出去輕輕闔上了門。
蘇葵整個人都舒舒服服地浸在木桶裡,熱水泡澡真的好舒緩疲勞,她覺得人都輕鬆了不少,畢竟最美好的時刻了啊……她想著想著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稍時後,蘇葵伸手便想去拿木架上的衣服卻怎麼也摸不到,她猛然睜開眼睛,該不會遇上採花賊了吧?不行,她現在這樣子明顯處於弱勢,冷靜……冷靜,她要伺機而動。
咚一聲吸引蘇葵往半透明的屏風後看去,闃無一人。
「誰?」蘇葵東張西望,眼神不斷地捕捉著每一個細節。
「小葵……」凜冽的聲音傳來,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暗處,幽深的眸,在暗夜裡晶亮如鑽。
體態修長的他只用鏤空雕花的玉冠束著頭髮,一身黑衣袖口祿口也綴著緞邊兒,瞧著比平日多幾分英挺和瀟灑,更是意氣風發,蕭澈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這時候來?蘇葵尷尬地笑了幾聲,「怎麼進來的?」
他指了指房頂,蘇葵尋其望去只見房頂幾塊琉璃瓦片被揭開,月光傾瀉而下,撒下滿地光華。
蕭澈俯下身雙手支撐在木桶邊緣,若不是花瓣的遮擋蘇葵肯定早就惱羞成怒一拳過去了,他揚起嘴角,修長的手指把蘇葵散落在臉頰的黎發挽在了耳後,溫暖的指尖輕輕碰到了她的耳朵,她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想躲開,「你來做什麼呢?」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只想來看看你好不好。」
「嗯?呦……澈王那麼有空啊……不是擔心我和蕭景澤舊情復燃啊?」蘇葵莞爾一笑反調戲道,一股龍涎香的味道隱約可聞。
「你是我妻子。以他的性格可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哦……」蕭澈一臉我很放心的表情看了看蘇葵若隱若現的身子,佯裝鄙夷道,「你這身材他也不會有興趣的……」
「你!那就請尊貴的澈王轉過身去……我要穿衣服。」蘇葵沒好氣地冷聲譏誚,一臉黑線。
蕭澈驀然長臂伸出溫水中將蘇葵攔腰抱起,邪魅一笑。
蘇葵的手掌遮住蕭澈的雙眸,他眨眼時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撓著蘇葵的掌心,她喊道,「蕭澈,你不要老是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好不好啊!」
蕭澈沉默從蘇葵的指縫中還是可以大約看見暴跳如雷的蘇葵,淺淺一笑,「噓……」
蕭澈一傾身,把她整個人放在了床榻上,他翻身壓下,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眸緊緊地鎖住她,「小葵……」
蘇葵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看著他一點點地解開自己的衣衫,她帶著某種不知名的痛,冷冷的,注視著他反問,「你來為的就是這個嗎?」
蕭澈看了蘇葵極為嚴肅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幽深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嫣紅的臉頰。
他淡然說道,「快把衣服穿起來,幫我換一下藥。」
蘇葵咬了咬下嘴唇,忍住心裡想要掐死他的衝動,迅速地套上衣服,輕啟粉唇問道,「怎麼又受傷了?」
蘇葵見蕭澈默不作聲,儼然不想告訴她的樣子,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說不說!」
「啊……」蕭澈眉頭微皺,表情微冷,難以察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輕點……」
蘇葵這才發現他背上的刀痕幾乎深得可怕,暗紅色的血在傷口處凝固了起來,完全沒有清洗過的痕跡,歎了口氣,「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了吧?……喂,不洗乾淨傷口可是會發炎的啊……笨蛋……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蘇葵溫和一笑,起身正往屏風處走去,「我還有桶溫水沒有用……你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