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帝王之材 文 / 短頭髮的卷卷
未央殿。
「景王,如今假太子已死,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緩了那麼久的皇位也差不多該定了……」陸九問行禮,雄渾厚實的聲音在殿內響起,陰鷙的眸子一閃寒光。
「那請問陸大人怎麼看?」蕭景澤一身絳紫朝服柔和一笑,卻微露霸氣,饒有興趣問道,陸大人這簡直是廢話。
「微臣不敢妄言。」
「但說無妨。」蕭景澤最煩看見他們這種畏畏縮縮沒一點擔當的樣子,沒好氣地說。
「老臣……」陸九問微微抬首,接著說,「景王代政期間勤政為民,功績顯著。太子、二皇子皆遭不幸,自以為沒有人比四皇子景王更加合適的。」
眾臣面面相覷,不敢表示贊同也不敢反對,這風口浪尖誰說話誰以後不好過。
「稟景王,微臣以為澈王才是合適人選。」趙大人心一沉站了出來,「澈王手握兵權,收復失地,保全宇國。微臣有什麼理由不推薦他呢?」他才不怕蕭景澤這個小人。
蕭景澤不露聲色,淺淺一笑,「哦?」
「景王年長且有治政之能。」陸九問反駁趙大人,詢問眾臣,「各位覺得呢?」
「臣以為澈王比較合適。眾所周知,澈王是宇國戰神,前陣子聽說救濟乞丐、災民,受百姓愛戴。」蘇沛站了出來作揖說道,蘇葵若是嫁了蕭澈那豈不是更加有利? ;
蘇葵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蕭澈以前那麼暴虐,救濟什麼的那是蘇葵的主意好不好。
「不如請太后定奪。」趙大人提議道。眾臣面面相覷,相互點頭示意同意。
「可是太后不是早已安居定林寺,不願再過問朝政。」蕭景澤微微皺眉,無奈地反問。
「景王,為了國家無論如何都得把太后請來啊!」
「是啊……是啊……」
眾臣又如牆頭草般紛紛點頭應和。
……
「哀家不用你們請!國家大事豈能擱置!」太后蓮花移步來到殿前,一身妃裙,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白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青紗。 ;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的聲音整齊響亮,餘音在大雄寶殿迴盪不絕。
她和定林寺的樸素裝扮迥然不同,蘇葵一下子沒認出她來,不難讓人感受她的雷厲風行。
「傳哀家懿旨,四皇子蕭景澤勤政為民,國家邊疆剛穩固,繼續代理朝政。七皇子蕭澈鎮守邊疆擊退敵軍有功,賜免死金牌一枚,賞黃金十萬兩,綾羅綢緞千匹,與蘇丞相的三女兒即日成婚。」
那時所有風光彷彿都落在了「蕭澈」的頭上。
雖然逝去的時光痕跡在太后臉上刻畫得很明顯,但也遮不住她的美麗。蘇葵微微抬著頭瞥了一眼坐著龍椅的蕭景澤,沒想到他卻那麼厲害只是一眼就側過了頭,望見了蘇葵手足無措的樣子,只是瞇眼斜嘴一笑。
「退朝。」太后的表情十分慈祥,卻足以讓所有人肅穆靜聽,她是從波譎雲詭的後宮中活下來的,怎麼會不聰明呢?蕭澈手握重兵,先皇在世幾次想要削弱他的力量卻總是吃盡苦頭。
她是寵愛澈兒,但他不是帝王之材。
……
真正愛你的人是會讓你做最真實的你自己,或者他能讓你找到最真實的你自己。
夜。
「徐公公……把本王的琴去拿來。」蕭景澤帶著蘇葵來到了觀月樓,悠閒散漫地坐在了椅子上。
蘇葵不解,他也不讓自己回去,靜默地站在一旁不做聲。
「太后突然回來肯定有重大的事情。」蕭景澤一身月白色對襟窄袖長衫,一舉一動在月色下彷彿都蘊涵著極致的誘惑,妖艷的紅唇,更是讓人思緒紛紛。
蘇葵不禁一愣,才緩緩開口,「不會的,太后只是出面穩定局勢。澈也許無意,但是夜霽就不一樣了。」
她邊說邊為他沏了一杯茶,緩緩端到蕭景澤面前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了,太后是好人。」
蕭景澤輕輕抿了一口,挑眉抬起若星辰般的眸子,「你們相處過?」
「嗯。」蘇葵淡淡地點頭,站挺了身子。
他輕蔑的口氣不禁讓人一寒,心底彷彿擠壓著無盡的憎恨,「你若是知道了當年她對我母親做的事,你就不會覺得她是好人了。」
「嗯?」蘇葵一挑眉,放下了茶壺,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麼事?」
「本王母親就是她害死的!」蕭景澤動聽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彷彿把如洪水般的怨恨都積壓在了心底。
「景澤……」
「不要說了,你退下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只要蘇葵在身邊,他就會顯示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所有平靜如水的情緒都會被挑動。
「不,我不走。」蘇葵坐了下來,單手支撐起下巴望著蕭景澤深色如墨的眼眸說,嫣然一笑,「我要聽你彈琴。」
「好。」蕭景澤溫和一笑,他無論如何也要把蘇葵留在身邊保護好她,除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在她身邊守護她。
 ; ;蘇葵認真地聽著柔和悠揚的琴聲過於疲憊而沉沉睡去,迷迷糊糊地說道,「景澤
啊,你千萬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不然會不幸福的……」
蕭景澤纖長的手指撫上蘇葵如櫻花般微紅的凝脂,溫柔地按平了蘇葵緊緊蹙起的雙眉。她大概是覺得癢,頭微微動了一下,撫琴男子的嘴角帶著世上最溫和的笑意——如果他不能成為她的太陽那就成為她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