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淑芸發瘋 文 / 四月笙(書坊)
謝姨娘進了房哪裡也不去，逕直走到窗邊那睡榻邊，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當下便指著睡榻上的痕跡對陸元仲道。
「老爺你快來看。」
陸元仲一聽，步並作兩步便到了裡間，一看睡榻上那一絲絲落紅，當下便怒氣上湧。
「菀兒此事你作何解釋？」
他此刻怒氣滿面，大聲衝著湘菀吼道。
湘菀一怔，當下便挺直了腰仰起頭直視著陸元仲的眼睛道。
「父親大人，女兒說過了，女兒來此處，只是來看胭脂的，其餘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陸元仲見湘菀說得肯定，心中又有些動搖，不聊謝姨娘一把拉過那幾個行兇的男人道。
「你們幾個看看清楚了，剛才你們輕薄的女是不是眼前這位姑娘。」
那幾個男人本以為自己得了便宜，剛想離開，卻不料被謝姨娘帶來的人抓了個正著，還悄悄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指出剛剛自己輕薄的女是誰，到時候便送他們一筆銀，讓幾人遠走高飛。
幾個男人當下便仔仔細細的看起湘菀來，卻見眼前的女華貴從容，舉手投足只見自有一股貴氣，面容絕美，眉目親和，乃是難得一見的美麗女，當下便肯定，自己幾人輕薄的女雖然皮膚也好，可是看起來卻及不上眼前這個，身高也略小一些，不及眼前的女。
當下幾人便搖著頭道。
「不是此人。」
謝姨娘一聽卻急了，只湊近了問。
「你們幾個好好看清楚了，到底是不是她。」
湘菀聽到謝姨娘的話也笑起來，便道。
「姨娘真是好心急，別人都說了不是，難不成姨娘有什麼先見之明認定了就是湘菀嗎？還是說此事根本就是姨娘策劃的？不然為何如此肯定受了欺負的會是湘菀？」
她說完淡然一笑，還不待謝姨娘開口，轉頭又對幾人道。
「你們幾位也好好看看清楚，被你們欺辱了的女到底是不是我？」
那幾人聽了這些話，哪裡還敢仔細去看，便開口道。
「我也不記得了，當時那女臉上一片黑灰，我只記得屁股上還有顆痣，至於長什麼樣，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女尖叫，只見人群中擠出一個丫鬟，不是別人卻是去請了大夫的丫頭紅金。
那紅金聽聞此人說起一臉黑灰的女，便想著是自家姑娘陸淑芸，待那男人說起屁股上的痣的時候，紅金便肯定了，那被輕薄的女是陸淑芸，而非陸湘菀。
當下便嚇得尖叫出聲，謝姨娘見來的人是紅金也奇怪了，便問道。
「你家二姑娘呢？」
紅金當下便嚇了一跳，道。
「求姨娘恕罪，剛才小姐受了傷奴婢讓夏竹看著了，自己去外面請大夫了，如今小姐在哪裡奴婢也不知道。」
其實她哪裡不知道只不過不敢說罷了，當下便把此事全全推給了夏竹。
謝姨娘一聽便要過來拉夏竹，卻聽得間裡間有小廝叫喊了一聲，夏竹便藉機一閃躲開了謝姨娘的拉扯。
謝姨娘剛想再拉夏竹，忽聽得裡間小廝叫起來，眾人這才聽清楚小廝說了什麼。
「二姑娘在這裡。」
謝姨娘一聽陸淑芸在裡間，當下也疑惑起來，此事只有夏竹一人知道了來龍去脈，她一聽陸淑芸還在房間，頓時臉色一白，既然陸淑芸在這個房間，那自己剛剛和湘菀說的話不是全部被聽到了嗎？
湘菀一聽也頓時擔心起來，轉頭去看夏竹，卻見她滿臉蒼白，湘菀只得拉住夏竹的手輕輕對她道。
「你別擔心，凡事有我。」
見湘菀這般，夏竹也冷靜了下來，任由湘菀拉著去了裡間。
房間裡，那小廝趴在睡榻前的地上，正往睡榻底下看。謝姨娘一進來見那小廝趴在地上便道。
「二小姐在哪裡呢？」
那小廝見是謝姨娘，便抬起頭道。
「回姨奶奶，二小姐在睡榻底下呢，奴才叫半天了，她就是不出來。」
謝姨娘一聽頓時皺眉，心想陸淑芸是發什麼瘋躲在下面不出來，於是便也彎下腰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倒把她嚇了個魂飛九霄。
陸淑芸躲在這睡榻底下，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頭髮也亂七八糟，目光呆滯，一臉的傻笑，倒像是瘋了一般，她趴在地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外面，眼白翻著，倒像是地獄爬出的女鬼。
謝姨娘嚇得倒退好幾步，只感覺自己心臟都快從嗓眼兒飛出來了。任憑她怎麼想，她也不會想到自己才離開一會兒，陸淑芸就變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老爺，真的是芸兒，真的是芸兒……。」
謝姨娘嚇了一跳，一把拉住自己身後的陸元仲，有些失態的叫起來，陸元仲一聽是陸淑芸，雖不知謝姨娘為何這般失態，但想到陸淑芸畢竟是相府小姐，躲在睡榻之下不成體統，便命人移開了睡榻。
這一移開倒不要緊，只見陸淑芸趴在地上情狀駭人，倒一點不像出生高貴的千金小姐了。
「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啊，還不快
把二小姐扶起來？」
陸元仲一見陸淑芸如此，當場便臉色一黑。
因為跟來的都是小廝，並不曾帶著丫鬟婆，湘菀便讓冬梅和秋蘭去扶她，這二人雖也討厭陸淑芸，但畢竟是自家小姐的命令，便走過去扶她。
誰知二人剛拉住陸淑芸手臂，陸淑芸便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般從地上彈起來。
「別碰我，你們都要害我，你們不要碰我，我還是黃花大閨女，我身還是乾淨的，你看……你看……我還是乾淨的。」
陸淑芸爬起來拉住一個人，嘻嘻笑道，又把袖拉起了，露出青紫的手臂給對方看。
那人顯然被嚇傻了，急忙掙脫陸淑芸躲到了人群中。
陸淑芸見對方跑了，有哈哈笑起來，她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顯得要摔倒。
「你看……我是乾淨的……。」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笑著，忽然又看到了手腕上被抓傷的青紫，便拿手搓了搓。口中念道。
「不乾淨……不乾淨，把你洗掉，好髒好髒……。」
說著便跌坐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不乾淨，我不乾淨……。」
眾人一見這個局面顯然也是蒙了，眼見陸淑芸又哭又笑的，那行兇的漢卻突然道。
「這身衣服沒錯了，我們剛剛遇見的就是她。」
他話一出口，房間裡立刻安靜了，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半晌之後，只聽一聲淒慘的哭聲傳來，謝姨娘一把抱住半瘋半傻的陸淑芸哭道。
「作孽啊，我的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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