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去年今日 文 / 四月笙(書坊)
鳳天御聽到這兩個字臉色突然一變，轉過頭看著湘菀，臉上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誰告訴你的？」
他看著湘菀的那如花的容顏始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重話，驕陽下的紅裝湘菀似乎有著魅惑人心的能力。那一顰一笑無不吸引著他。
「確實很像嗎？」
鳳天御看著她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第一次看見湘菀，他以為對方是個體弱多病的弱女；第二次看見湘菀，他以為對方是個心思深沉的嫡出長女；第次看見湘菀，他只記得對方在那春日艷陽下傾城傾國的笑意；現在眼前的湘菀看是天真，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說話了。
他只想問一句，陸湘菀啊陸湘菀，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分明是那般風流靈動，卻又那麼溫婉可人。
「像，又不像。」
鳳天御笑著看向湘菀，他知道在湘菀的面前與其般掩飾不如坦誠相待。
「哪裡像，哪裡又不像？」
湘菀也笑起來，她知道這是真實的答案，也高興鳳天御沒有騙自己，雖然不知道雪音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她就是知道，鳳天御沒有騙自己。
「你想聽那可是很長很長的故事，你來，我細細說給你聽。」
鳳天御忽而跨上白練，伸出一隻手來拉湘菀。
湘菀也不矯情，拉住鳳天御的手，被他輕輕一帶便跨上了馬，坐在他懷中，只覺得騎馬也不是那麼難，反而覺得很安全。
「小姐，你可不能丟下我。」
見湘菀和鳳天御上了馬，夏竹叫起來，生怕湘菀丟下自己，湘菀從小到大一直有她們跟在身邊，現下見二人騎馬，她就怕湘菀沒人照顧受了委屈。
「你放心，我怎麼把她帶出去，就怎麼把她帶回來，你先會院裡去吧。」
鳳天御忽而挑眉一笑，那顛倒眾生的魅惑容顏上難得的有了一絲暖意。
說著他雙手環著湘菀，一抖韁繩，白練如同離弦的箭疾馳而去，只留下一地塵煙，夏竹無奈的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覺得兩人胡鬧，慌忙回了院，只想著要找人去尋湘菀。
「陸湘菀，你可想好了，要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鳳天御的呼吸就在耳畔，話語雖然冷漠，口氣卻出乎尋常的溫柔。
湘菀只覺得自己耳後，脖頸出被他的呼吸撓得癢癢的，心裡像是揣著隻兔，狂跳個不停。
白練飛馳捲起一地塵沙，馬上的湘菀體會著這從未體會過的速，背後的溫熱，耳畔的呼嘯，眼前疾馳而過的景物，腦也像是熱血上湧一般，她順手拉住韁繩，大聲喊道。
「你敢說我就敢聽，我陸湘菀就沒有怕過誰，更何況是你？」
鳳天御一聽湘菀如此大膽，當下也狂放的笑起來。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他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得自己找到了能讓他付出一生的事物。
湘菀也笑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如今看著鳳天御明知對方是將死之人，卻忍不住向他靠近，不可自拔。
二人騎馬奔到一個風景奇美的湖邊，鳳天御拍了拍白練，將湘菀抱下馬，兩人找了個乾淨的大石頭坐了下來。
湘菀趁著鳳天御去栓馬的時候採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拿在手中笑得像個孩。
鳳天御看著身邊玩花的湘菀，忍不住笑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單單是看著一個人，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就很滿足了，他現在就只想看著湘菀，看著她笑，看著她哭，就算讓他這般了此餘生他也願意。
「我好看嗎？」
湘菀忽而抬起頭看著鳳天御微笑起來，鳳天御看著她狡黠的眼神忽而想起來第一次和湘菀見面的時候，湘菀也是這般看著自己，自己也是問了她一句『我好看嗎』。
「好看。」
鳳天御笑著答道，看著湘菀的眼神中充滿了寵溺。
「不要臉。」
湘菀聽他這般說忽然臉紅起來，本來她只想逗逗對方，卻不料引火上身了，湘菀背過身去，卻聽鳳天御在身後開口道。
「雪音是我這一生遇到的第一個女，也是我最對不起的人。」
湘菀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回過頭，卻看見鳳天御臉上有著從未見過的認真。鳳天御卻沒看湘菀，而是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幾年前，也是流雲閣，我帶著雪音到了那裡，她明知道我身上的寒症讓我不能接近任何女，可是她義無返顧的選擇了我，她說『她相信會有奇跡，因為上天眷顧善良的人。』可是事實證明，時間並沒有什麼奇跡，她的選擇不異于飛蛾撲火，幾個月後她便香消玉殞。」
湘菀聽他說到此處，想安慰，卻不知要從何開口，卻聽鳳天御繼續說道。
「你問我你們像不像，我可以說你們的性情像，都那般溫婉可人，但也不像，雪音溫和，湘菀你靈動，你比她更聰明。」
鳳天御說完轉過頭看著湘菀，眼中竟有著點點淚光，此刻的他哪裡還是那個不可一世風流不羈的瑞王世？他只是個失去心愛的人的傷心人罷了。
可是湘菀
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我明白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見鳳天御這般，她再也不忍心繼續問。
「雪音是我這輩最對不起的人，而你是我發誓要一生守護的人。」
鳳天御說完，拉住湘菀的手，湘菀頓了一下，終究還是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她推開了鳳天御的手。
風起，劃過二人耳畔，鳳天御就那麼看著湘菀，心中卻痛得無以復加，他知道湘菀需要時間長大，可是他依然受不了那疏離的推開。
「菀兒……。」
鳳天御在湘菀的耳邊叫著她的名字。
湘菀回過頭看著他，卻見他眼中滿是揮不去的堅定。不是湘菀不想接受他，而是她根本就不敢，她怕鳳天御會變成孟懷生那樣的人，她不願意這樣的鳳天御改變，哪怕只能遠遠的成為陌人，她也不想。
卻聽鳳天御笑著開口道。
「不管今生還是來世，我會等到你點頭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