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拋繡球招親 文 / 楓婷雪
望月樓是一家規模很大的酒樓,每天的客流成千上萬,而這日,望月樓卻被人包了……
望月樓共三棟,呈「た」的格局,分望月一棟(正樓)、望月二棟(在正樓左邊)、望月三棟(在正樓右邊),每棟皆為兩層,三棟合圍的樓下是一個廣場,可容納數千人。
這天,望月樓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究其原因,實乃天下第一美人妙手醫仙拋繡球招親是也。
自五日前立後宮宴上,頂著風淺柔面孔的青鸞一展舞技,被人讚之為天下第一美人的事留傳開去之後,自此,風淺柔便多了這一個稱號:天下第一美人!
當然,這些把青鸞的舞姿看成天下無雙的人是不知道,真正的風淺柔的舞藝遠比青鸞來得更令人震撼,他們都還在被當晚的舞姿所傾倒、迷醉。
咳咳,話題扯遠了,回到當前情景……
這日,萬人空巷,只為一睹妙手醫仙之芳容,至於繡球嘛,還是別想了,那是只有那幾位天之驕子才有資格拿到的。
望月一棟第二層,四大醫侍居於陽台上,而陽台與房間僅有一道門坎,因此,居於室內的風淺柔可以將房間外的事情一覽無餘。
風淺柔身著鳳冠霞帔,一排粉紅珍珠簾從鳳冠上垂落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風淺柔透過珠簾看著桌上被花籃裝著的火紅繡球,心緒逐漸飛遠……
那日她提出合作,他的回答卻是……
「你想合作什麼?」原來他也如此任性,在不知他們能合作什麼的情況下提出合作。
風淺柔沉默了,她選擇與御長風合作,不過是想利用他的勢力替自己復仇而已,可沒真想把北翌斷送在天齊手裡,說到底,她就是想等自己報仇後再反過來坑御長風一把,把北翌掌握在自己手裡。她跟御長風素無交情,她不會顧及他的心情,可對像換成了容少卿,他幫了自己這麼多次,她倒不好意思坑他了。
「這樣吧,通過拋繡球招親,我嫁去天齊,然後我們裡應外合,把能探到的屬於天齊的機密事情告訴你,你再助我向風凌宇復仇行嗎?」
「明著和天齊合作,暗地裡卻坑害天齊,從而得到我鳳秦的助力,然後再讓鳳秦、天齊一起幫你對付北翌,風淺柔,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好啊!」
「那不知你答應與否?」
「容本宮考慮考慮。」其實不必考慮,她,他是娶定了!
「好。」風淺柔自然不知容少卿的想法。
……
風淺柔回神,目光移向廣場。「容少卿,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答案呢!」
與此同時,望月二棟二層,御長風與殷長亭相對而坐,一個棋盤擺於二人之間。
御長風放下一顆黑子。「四王爺果然棋藝精湛。」
「彼此彼此。」
殷長亭放下一顆白子,結果:和!
御長風起身,望向對面二層。那裡,一襲白衣的容少卿倚靠椅背而坐,手執酒杯,嘴角含笑,姿態悠然的品著美酒,右袖上那一朵金色彼岸花在陽光下瀲灩生輝。
「若是平局還好,怕只怕黃雀在後!」
御長風輕聲呢喃,而對面的人亦似有所覺,隔著人山人海望過來,眼神——意味不明!
二人同時收回視線,御長風正打算回到座位上去,卻見正樓上風淺柔看來,兩人相視一眼,默契而笑……
立後晚宴的次日晚,青鸞將在宮宴上的事情稟報給風淺柔,著重說明了御長風對她說的話。
「主子,御長風會不會拒絕合作?」
「不會!」風淺柔肯定道。「區區一個御馨歡,御長風是不會放在眼裡的,他看重的是天齊的利益,而我有辦法讓天齊在這次聯姻的利益上反敗為勝,不過,我都示意過他兩次了,這次,我要他來找我。」只有這樣,她們才能處於主動地位!
「可目前御長風一點消息都沒傳來,主子,怎麼才知他同不同意合作?」
「如果御長風同意合作,繡球招親前他一定會出現。」
不出風淺柔所料,就在繡球招親前一夜,御長風終於出現在了浣院。
風淺柔備好酒菜,見著御長風一步步走進房間。
御長風走到風淺柔對面坐下,看著桌上已為他擺好的酒杯。「風姑娘果然神機妙算!」
「天齊太子過獎了。」
「你能以一女子之軀,造就如今的聲勢、名望以及勢力,天下大多男兒猶有不及,所以風姑娘不必自謙。」
「如此說來,天齊太子是同意合作了!」
「本殿能得什麼好處?」只有利益讓他滿意,才有談下去的可能。
「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若娶我,相當於得了整個天下的民心。等來日,你鐵騎踏破各國的城門時,只要有我在側,百姓定夾道相迎。」
風淺柔替御長風倒杯酒,御長風看著杯中的酒,明明從外表看去與普通白水無異,卻真真性烈辣喉,一如風淺柔般,明明看似只是一介女子,實則得她相當於得了半壁天下,可這「半壁天下」不是想得就能得的!
「這倒是個好現象,只是踏破各國城門一事言之尚早,所以你這個作用可能要到很久以後才能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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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當然只是其一,其二,這也是我的目的,只要你助我推翻北翌皇朝,這北翌,我定拱手相讓。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整個天下,沒人比我更瞭解北翌,若沒有我幫你,你若攻下這北翌恐怕不是一年半載的事!」
「北翌欺我天齊公主,怎麼著也得付出點代價!」御長風舉杯,作敬酒姿勢。
「你若接到了繡球,這件事我替你辦得妥妥當當!」
風淺柔同樣舉杯,兩人就杯中酒一飲而盡。
……
回歸現實。
陽台上,羽燕發覺風淺柔的注意不在這邊,遂緩緩靠近琉璃,道:「琉璃,你知道這次共有多少人報名嗎?」
「我還沒來得及統計,不過肯定不少就是了。」
「我統計過了,這次我們賺大發了。」
青鸞聽到兩人的對話,也偷偷潛過來。「你們倆在這嘀嘀咕咕,小心主子聽到。」
一旁的冰清見此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她的突兀一語,瞬間將三人嚇到。
「噓,你小聲點,主子聽到就麻煩了!」三人異口同聲,出奇的統一。
「不好意思,我已經聽到了!」風淺柔似笑非笑的看向三人,其實早在羽燕靠近琉璃時,她就發現了不對勁,是以不動聲色想聽聽她們在說什麼,不過她倒沒想到青鸞也參與在內。
「羽燕、琉璃,還有青鸞,你們三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青鸞和琉璃很給面子的將所有責任推到了始作湧者羽燕身上。
「嘻嘻,主子,沒什麼啦,只是我們想看看主子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就弄了個報名參加繡球招親的活動。」
「嗯,然後呢?」風淺柔笑得和藹,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模樣,卻讓羽燕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然後,每人報名費一千兩。」
「嗯,再然後呢?」
「再然後,主子,你不知道,這次報名的人足足有三千多人,我們足足賺了三百多萬兩啊。」
「三百多萬兩啊,羽燕,你這算盤打得精啊!」
「那當然了,主子,像這種拋繡球招親,若是多辦幾次,我們豈不是賺大發了。」
「多辦幾次?羽燕,你倒是說說,你有幾個主子可容你這樣賣啊!」
「主子,我錯了。」眼見風淺柔臉色越來越奇怪,羽燕立即雙手合十,誠懇的認錯。
「我沒說你錯了啊,三百多萬兩,能給一向入不敷出的無塵堂注入好大一筆資金了,可以讓無塵堂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用從其它產業中拿錢。」
無塵堂是在各國各城都有分堂的醫館,奉承著「窮人看病抓藥不用錢,富人看病抓藥加倍收」的宗旨,可還是因為每天大量的支出,導致收入難以支撐,所以無塵堂一向都要從風淺柔的其它產業裡調資金過來。
「主子,就知道你不會怪我的。」羽燕笑嘻嘻的給風淺柔遞上一杯茶,討個乖。
「其實主子,我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的,你看這廣場上這麼多人,並不是每個人都交了報名費的,若是等下繡球不幸打中沒報名的人,而你又不滿意他,就可以用此理由來拒嫁了。」
「那你說說這底下有多少人沒報名呢?」
「這裡面有些人是看熱鬧的,有些人是出不起一千兩的,還有的是心知肚明自己搶不到繡球的,還有的人是他們的主子吩咐他們幫忙搶繡球的,所以應該還有很多。」
「那你說說在這些人當中,有人可能拿到繡球嗎?」
「不能。」能拿到繡球的人非御長風、容少卿、殷長亭莫屬,其他人誰搶得過他們。
「不過主子,話說回來,容少卿和殷長亭可是兩大勁敵,你不幫忙,御長風真的能拿到繡球嗎?」羽燕糾結的問道,她這腦子難得的用在了正事上。
「若是連一個繡球都搶不到,那我又何必與他合作!」搶繡球,也是她對他能力的一種試探。
太陽逐漸升至中空,午時將至。
風凌宇一身明黃龍袍出現在房間內。
「參見皇上。」
風淺柔正要向其行禮,卻被風凌宇拉住手腕制止,雙手不經意的握在她的脈搏上,確定她沒有內力這才放手。闖入密室的兩人竟然殺了那七個人,讓他不禁思慮重重,忍不住又把懷疑放到了風淺柔身上,但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淺柔,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準備好了嗎?」
風淺柔收回手,對他的試探恍若不覺,只是心內卻道:風凌宇,若能被你輕易看出,我還怎麼混。
「本就逢場作戲而已,無須準備。」
「淺柔知道就好,待來日,朕定為你指門更好的親事。」
「多謝皇上。」風淺柔對此不甚熱衷,她會相信他的話才怪。
「走,朕陪你去陽台。」
說罷,風凌宇朝著門外走去,風淺柔落後一步跟上,最後兩人停在陽台上距欄杆兩步外。琉璃、冰清、羽燕並排站在風淺柔身後,而青鸞則走進房間,提著花籃來到風淺柔身邊。
「拋繡球了,拋繡球了……」歡呼聲不絕於
耳,廣場一片沸騰,顯然風淺柔的出現,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期盼已久的場面,終於要降臨了。妙手醫仙究竟花落誰家?是所有人心*有的話題。
殷長亭近乎癡迷地看著樓上那抹人影,激動的來到陽台上。可怎能不激動?那是他日思夜想了十三年的人兒,只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娶她為妻。畢竟不管他有多少的想法,有多少的算計,他對她的心意都沒摻過一絲一毫的假。
而與他相比,御長風卻只是慢騰騰的走到他旁邊站住,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朝風淺柔看上一眼。他要得繡球,只是因為交易,那個女子,心地善良也好,心機深沉也罷,都與他無關,他要的只是利用她,將他現在腳下站的這片土地變成自己的!
容少卿依舊坐在座位上,他坐的位置極好,不需要任何動作,就能將她的一切行為收於眼底,而他要的就是這樣,因為他需要——不動聲色!
「那是天齊太子啊,果然是霸氣外露,天生王者之風,天齊太子,我們支持你!」
話出,引起應和聲一片,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熱衷?答案當然是:他們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自十日前拋繡球招親的消息傳出,便有無數人抓住生財機會,賭誰可抱得美人歸。
「依我看啊,盛氿四王爺風度偏偏,據說還是妙手醫仙的同門師兄,他得到繡球的機率大多了。四王爺,我們支持你!」
說這話的,不出意外的肯定是在殷長亭身上下了重注的人。
「哎哎,依我看啊,鳳秦太子才最有希望。你們看,鳳秦太子玉容傾世,妙手醫仙傾國傾城,絕配啊。還有啊,妙手醫仙心地善良,鳳秦太子狠辣嗜血,善良對狠辣,另類的絕配啊。」
某人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解釋,當然,此人如此擁護容少卿,不出意外的是在容少卿身上下了重注。
「善良對狠辣,虧你說得出來,依我看啊,還是天齊太子最有可能。」
「還是四王爺最有可能。」
「傾世對傾城,善良對狠辣,近義反義都有了,這還不能算絕配,那什麼才算?」
……
「大家都別吵了,我知道你們這麼爭,是在你們所擁護的人身上下了重注,我這個沒在他們身上下重注的人說話公道話,拋繡球招親,馬上就開始了,花落誰家很快也知道了,此刻爭吵有何意義呢?」
「說得也是啊!」
眾人齊齊反應過來,然後又有人疑惑道:「你說你沒在兩位太子和四王爺身上下注,那你是喝西北風去了啊?」
「我,我,說來慚愧,我把注下在自己身上了。」
一語出,引來眾人一致的不屑目光。「就你?能拿到繡球?還是回去做你的白日大頭夢吧。」
「我現在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夢了啊,所以我反悔了,剛剛在兩位太子和四王爺身上各下了十萬兩,以一賠十,去了二十萬兩,還有八十萬兩啊,怎麼說都是賺。」
「對啊,我們怎麼沒想到呢,趕快去下注。」
「呵呵,不好意思,午時已至,繡球招親馬上開始,不能下注了。」
「啊……」齊唰唰一片的「啊」聲,無一不在感慨這小子為何不早點說!
聽著下面的議論聲,羽燕直翻白眼,青鸞、琉璃兩人也是忍俊不禁,就連冰清那張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也有龜裂的現象。不過,做為事情的主角風淺柔卻淡定無比,話說她自己都在御長風身上下了一萬兩的注,小賭貽情嘛。
日晷指針指晌午時,風淺柔從籃子裡拿出繡球,最後看了一眼,然後背轉過身,反手將繡球扔了下去。
繡球降臨,場面瞬間沸騰,所有人卯足了勁朝著繡球行進,火紅的繡球在各人手中輾轉,卻沒有一人能將其拿住片刻……
與廣場的熱火朝天相比,風淺柔、容少卿、御長風、殷長亭所處的地界卻是異常靜寂,風淺柔是在等著繡球的歸宿,御長風、殷長亭是在等著最好的時機,而容少卿……
羽燕向琉璃使了個眼色:「你押誰,押了多少?」
琉璃回眸,以眼神回道:「你呢?」
「那還用說,御長風嘛,五千兩!」
「那麼少?我都押了一萬兩!」
「嗚嗚嗚,可是我還在容少卿身上押了五萬兩啊,我本來是想押御長風五萬兩,容少卿五千兩的,誰知一不小心弄反了。」
冰清看著兩人的眼神交流,一片無語,這兩人真是閒得蛋疼。
青鸞見此情況,對殷長亭目露同情,這一個兩個的,為什麼不押他呢,不過傻子才押他呢,她們四個可是知道內幕的。話說看在凌影的份上,她可是給他家主上投了兩萬的。呃,其實吧,是凌影幫她投的,他說贏了歸自己,輸了歸他,至於御長風那份嗎,她與主子心連心,誰投都一樣,反正輸不輸都是自己買賬,主子才不管這些事。
風淺柔看著下面的人由原本的信心高漲變得開始心恢,由精力充沛變得有氣無力,心道:時間差不多了!
許是為了應證她的話,御長風和殷長亭同時運起輕功朝著廣場飛去,隨著二人的動手,場面再次沸騰,卻是一些人踢起了「蹴鞠」,你一拳我一腳,變成要將繡球踢給兩人的形勢,很明顯,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屬下,派去搶繡球的。
御長風與殷長亭踩著底下無數人頭,你一招我一式,進行了一場拉鋸戰,兩人
人的屬下也是互相壓制,這一刻,成了御長風與殷長亭的戰場。
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時,憑空冒出一銀袍男子,加入了兩人的爭鬥,這下,兩人的拉鋸戰變成了三方分鋸的局面,同樣,銀袍男子亦擁有一群護航者,變成了三方屬下互相克制……
「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風淺柔條件反射的望向容少卿:銀袍,讓她想起了他的銀袍鐵甲軍。
察覺到風淺柔的視線,容少卿回望,無波無瀾的眼裡不知在想什麼。
風淺柔狼狽的移開視線,合作的事情,他沒給她答案;眼下又冒出個銀袍男子,他也沒說是不是他的人。明明有疑問,風淺柔卻不敢去質問,只覺得那雙眼裡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她更不敢去窺探,就怕真相被拆穿,讓一切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控。
風淺柔的逃避,並不能給容少卿造成任何影響,時至今日,一切都已回不了頭,她活該被他算計!
繡球終於「突破」萬難,終於來到了那三人中央,三人,終於開始了「搶繡球」的正面對決……
場面漸漸白熱化,有人卻輕執酒杯,淡淡坐於二樓,觀一場——盛世大戲!
這場景,迷惑了在場數千人:鳳秦太子為何——還不出手?
「都這時候了,鳳秦太子怎麼還坐在那兒?」
「怎麼回事?鳳秦太子不會是想棄權吧?」
「啊,棄權,那我們的銀子怎麼辦啊?」
「難道我們真的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蒼天啊,大地啊,鳳秦太子,你倒是出手啊!」
……
只是,任眾人如何呼喊,那人還是無動於衷!
樓上,風凌宇雙手抓住欄杆,此刻竟快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原來,即使是天下再無人能出其右的風淺柔也不是有傾倒所有人的魅力的!
御長風也同樣疑惑:容少卿明明是對風淺柔有意的,卻為何遲遲不動手,難道是他猜測有誤?在玄天劍派與任簫爭風吃醋,風淺柔被抓時表現的著急,都是假象?
此刻,三人呈三角之勢而立,銀袍男子背對著容少卿,站在相對而站的御長風、殷長亭中間點的外處。御長風這一瞬間的分神,卻給了另外兩人極好的機會,殷長亭與銀袍男子同時搶向繡球,可銀袍男子慢了一步,繡球到了殷長亭手裡,而說時遲那時快,不等殷長亭高興,銀袍男子上身向後一仰,以單腳站立,右腳踢向殷長亭拿著繡球的手。霎時,繡球直直飛出去,而正處於繡球飛去方向的人,赫然便是容少卿……
與此同時,容少卿放下酒杯,拿出一塊白色手絹打算擦手。繡球鬼使神差地朝著望月三棟的二層飛去,男子似有所覺,目未所及,手卻已先一步行動,隔著一塊白色手絹,將火紅繡球接在了手上!
這一切,進行得極快,待眾人反應過來之際,只看到那繡球正好端端地立在容少卿的手上。
火紅繡球,白色手絹,紅與白的對比,炫麗至極,再加上那風華絕代的男子,簡簡單單一幕,遍世難尋……
繡球被容少卿所得,已成定局!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過一眨眼,繡球怎麼到了鳳秦太子手上了?」
「就是啊,我還在想著鳳秦太子棄權了,正悲從中來,結果這下就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天啊,我賺翻了!」
「不錯不錯,八十萬兩到手了!」某個把三人都投了十萬兩的傢伙心滿意足道。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啊,我的錢啊,這下血本無歸了。」
「天齊太子竟然沒搶到,原諒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四王爺輸了?我也不能接受。」
事出意料,直令風凌宇措手不及,於他而言,這三人中不管誰拿到繡球他都不管,但他不想被人誤打誤撞的拿到。
可真的是誤打誤撞嗎?
羽燕喜出望外,果然是弄拙成巧啊,本以為這次血本無歸了,沒想到是上天站在自己這邊,一定要她贏錢啊。
琉璃分外鬱悶,一萬兩都打了水漂,但她更憂心的是,繡球被鳳秦太子拿到了,那主子與天齊太子的合作怎麼辦?
青鸞與冰清對視一眼,雙方都瞭解彼此的意思。青鸞走過來拍了拍琉璃的肩以示安慰,贏不贏錢無所謂,還是大局為重,眼下只有看主子怎麼解決了。
風淺柔也很意外,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後續事情,想著,風淺柔突然轉身,從房間另一扇門出去,飛快跑向容少卿所在的望月三棟。
這邊,凌影與榮軒神出鬼沒的出現。凌影笑嘻嘻的道:「恭喜主上,賀喜主上,終於抱得美人歸。」
「主上,要不要屬下快馬加鞭回鳳秦準備大婚典禮。」榮軒也驚喜道。
「且慢。」清越的女聲傳來,伴隨著來人的腳步聲。
女子步入二樓,身著火紅嫁衣,令她如浴火之鳳般耀眼奪目,眉心一點硃砂,珠顏傾國傾城。她一步步走到容少卿面前,纖纖素手伸出。難以想像就是這樣一雙手,可救人於水火,亦可殺人於無形。
「鳳秦太子既無意娶小女子,不如將繡球歸還如何?」
聞言,容少卿雙眼一寒
,連帶著整個房間都迷漫著森森寒氣,直令風淺柔心中一陣懊悔,她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還是做錯了?
容少卿收回手,看似散漫的打量著精緻的繡球。「這東西確實漂亮,本宮雖不喜歡,但,到手裡的東西哪有捨棄的道理。」
「鳳秦太子何意?」
「這繡球本宮接了,至於你嘛……」容少卿勾唇一笑,頓了頓才說道。「本宮——娶!」
聞言,風淺柔似怒還嗔的看著他:說好的合作呢?你該不是想著要我把原本對付御長風的招數加注在你身上吧?
「繡球招親,緣者可得,本宮不費一兵一卒拿到繡球,實乃姻緣天定!」當然,誰能否認這「天」不就是他容少卿!
這人,真是沒救了!風淺柔恨恨地想,當然,她是不知她一語成讖,容少卿愛上了她,本就是沒救了。
「姻緣天定嗎。那不知鳳秦太子何時娶我為妻啊?」
「大婚之禮,當然得在鳳秦舉行了。後日便是良辰吉日,本宮先迎你回鳳秦,然後在舉行大婚。」
良辰吉日都找好了?風淺柔越發疑惑,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那銀袍男子是不是他的屬下?繡球到了他手裡真的只是意外嗎?諸多疑問,最終匯成了一個:容少卿,他該不會真的暗戀自己吧?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娶自己?私心裡,風淺柔還真想相信,因為這樣,他對她的所有幫助還有前幾日的救命之恩就都說得通了,不過,鬼才敢相信他的真心,她若是不防著他點,指不定就被他坑得連骨頭都不剩,到時她去哪裡喊冤啊!
風淺柔用奇怪地目光將容少卿上上下下都掃射打量了個遍,最後卻還是沒有答案。事到如今,眾目睽睽之下,豈能反悔,不對,應該還有一個反悔的餘地!
「容少卿,你交了報名費嗎?」
「什麼報名費?」容少卿明知故問。
「凡是要參加拋繡球招親的人,都得交一千兩報名費,沒有交報名費的人就沒有參加拋繡球招親的資格。」
容少卿不知其由,讓風淺柔信心多了一重,看來,她得好好謝謝羽燕的斂財點子,真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啊。
「本宮不知此事。」容少卿道。就讓她再得意一下,由希望到了失望,最後才能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那你就沒……」娶我的資格!
「主上,您交了報名費的。」
風淺柔未完的話硬生生被凌影給打斷了。
「風姑娘,事情是這樣的……」
兩天前,凌影奉容少卿的命令做一件事,他完美的完成了,容少卿就賞了他一千兩銀子,他拿著銀子正想去大喝一場,誰知半路上碰到羽燕拿著一本冊子津津有味的看著。
凌影想著以他們倆的主子和他和青鸞的交情,打聲招呼完全有必要,可誰知招呼還沒打,羽燕一眼就看到了他沒收起的銀子。
「凌影大哥,你是不是來報名的?」
凌影一頭霧水:「報什麼名?」
「參加拋繡球招親啊,報名費一千兩,不報名者沒有資格參加。」羽燕一臉你真笨的表情,但眼睛還直直地停在他手裡的銀子上。
「拋繡球招親還要收報名費?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一刻鐘前,本姑娘發起的。」
「那給你吧,我替我家主上報個名。」凌影說著就把一千兩銀子交給了羽燕。若是主上將風姑娘娶回家了,他還會怕近水樓台得不了月嗎?所以,這一千兩花得很有必要。
……
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風淺柔頓時無語,羽燕這個見錢眼開的傢伙啊,這是不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風淺柔,你還有什麼話說?」一千兩銀子,為何不多不少,凌影不過是被他算計了而已。只有用巧合解釋事情,她才不會心生不甘和反抗。
「連老天都幫著你,我還能說什麼?」風淺柔徹底認栽了,看來,她真的只能嫁給他了,她的所有計劃,都得重新佈局,在去鳳秦之前,她得理好一切路線。
「鳳秦太子,我、先、告、辭、了!」風淺柔咬牙切齒,說了跟他合作,他不願意,不聲不響地就把事情鬧到了如今地步。
「有難題歡迎你隨時來找本宮。」
他明白她的難處,為了復仇處心積慮,明明知曉親生母親的下落,卻不能去救她,她心裡該是十分憂心的。這次是他破壞了她的計劃,就讓他自私一回,以後的事,有他和她一起面對!
風淺柔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回去,也不知有沒有把容少卿的話聽進去。
拋繡球招親一事完美落幕,當然,「完美」二字只是在某些人看來的。
當夜,風淺柔與四大醫侍在房間裡談話。
「主子,鳳秦太子不同意退婚,那你豈不是必須嫁給他。」
青鸞其實並不贊同風淺柔用她的婚姻作賭注,一個女人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終生大事,只是風淺柔一生都以向風凌宇報仇,然後救回父母一家團圓為目標,可以說這是她活下去的動力,與之相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瞭解風淺柔心裡的苦,所以她一切聽從她的命令,哪怕在她看來風淺柔的有些決定對她的人生有影響。
「嗯。」
「沒有聯姻這條線,我們與御
長風的合作恐怕難以進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風淺柔聞言,先是沉默,隨後又向冰清道:「冰清,今天我叫你派我們埋伏在宮裡的人去秘室的事情,結果如何?」
「主子,這也是我想向你稟告的,今天他們趁著風凌宇不在皇宮去了秘室一趟,卻發現裡面早已人去樓空,不管是夫人還是那一屋子的金銀財寶,都不見了。」
「我就知道,娘親一定會被風凌宇轉移的。」她好恨,為什麼現在沒有搬倒風凌宇的能力。
「好不容易看到娘親,結果卻還是要忍受別離之苦,之前打草驚蛇,風凌宇一定會把娘親藏得更加隱密,再想找到她只怕真的是難如登天。」風淺柔咬唇沉思,突然靈光一閃,道:「既然不能與御長風合作,那我們就借助容少卿的勢力。」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她娘親的事情,倒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找人,總比跟御長風合作,還要瞞著他為好,那樣反倒讓她行事不方便。只是,容少卿已經知道了她的事,可以說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而她卻對容少卿的事情一無所知,這無疑是讓她處在了被動地位。這樣究竟是好是壞?
「反正我都要嫁去鳳秦了,叫容少卿幫忙的事還有很多時間說。你們先替我完成兩件事,第一件是查出今天和御長風、殷長亭搶繡球的銀袍男子是誰,是不是容少卿的人。」
她要弄清楚,容少卿得到繡球的事到底是意外,還是謀劃已久的局。其實她倒是希望這是容少卿設的局,因為這樣,不管他圖的是什麼,她都擁有了與他談判的資本,即使真如她猜測的,他暗戀她!
「另外一件事,御馨歡還沒有和風弛大婚,所以現在還住在驛館內。明天我將御長風引出來,冰清的武功和羽燕的輕功是最好的,你們兩個把御馨歡擄出來,青鸞和琉璃你們分別將風弛、風緯引去……」
五人商議了許久,最後才各自回房。
翌日,望月樓。
昨日轟動全國的拋繡球招親結束,讓望月樓的知名度更上一層樓,今天的望月樓,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人在談論著昨天的盛況,天齊太子和盛氿四王爺,還有不知名銀袍男子,是如何為了繡球拼盡全力,最後卻被至始至終都沒出手的鳳秦太子漁翁得利,抱得了風淺柔這位天下第一美人入懷的「英雄事跡」。
望月樓一間豪華包廂內。
男子一襲黑色玄紋錦袍上,幽藍光芒時隱時現,給人一種神秘引人探索,卻因太過幽深而心生膽怯之感,一切,只因為衣袍的主人是散發著極致危險的魔主。
御長風以手為枕,放在腦後,整個人慵懶的躺在躺椅中,散漫中透著狂傲,只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卻在昨日一役上馬失前蹄。
「風淺柔,聯姻失敗,合作告吹,你是否已經聯合容少卿對付本殿了。」
「天齊太子說笑了,淺柔一介女子,可沒有你們這些大男人的抱負。」
的確,風淺柔要的其實很簡單,只是造化弄人,剝奪了她的幸福,讓她不得不重拾上一世的心機手段,走上仇恨的不歸路。
「即使你與容少卿聯手,本殿也不會怕,不過,俗話說得好:多一事不好少一事。」容少卿本就是他人生一大勁敵,若再加一個老謀深算的風淺柔,確實有些難對付了。
「天齊太子多慮了。」
「是否多慮暫時不提,我們先說說另一件事,風淺柔,你嫁去鳳秦,其實可以讓我們實行另一套合作的,關鍵看你想不想!」
「我風淺柔背後陰人的事幹得不少,但還是有原則的,容少卿幫過我幾回,叫我出賣他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恩將仇報。」
「不愧是妙手醫仙,一點就通,都讓本殿忍不住擔憂,你在答應與本殿合作的時候是否起過背後陰本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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