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淺柔被擄 文 / 楓婷雪
來人是一名身姿微駝的老婦,年約六十四五,手執龍頭枴杖,皺紋橫生的圓臉隱隱能看出年少時應該也是一副花容月貌,一頭發絲黑白相間,右額前垂下一縷雪白髮絲,直至胸前。此刻,她眉目生冷,可望向司空東明的眼神中還藏著綣繾情懷。
「司空掌門,好久不見。」四十年的光陰,足以讓一切化作雲煙,可為何她還是一如當初的執著?
司空東明見到來人,原本仙風道骨的氣質頓失,身體的僵硬太過明顯。
「你是……」頓下的話語,不是不知她是何人,而是「桑桑」這兩個字已至舌邊,卻終究道不出口。
「呵,多年不見,司空掌門已經不記得老身了,既然如此,老身就自我介紹下。老身孟桑祝司空掌門壽比南山!」
孟桑的語氣似譏諷,似自嘲,似怨恨,種種情緒,終落不下一個「情」字。年少時,她還是天真浪漫的少女,相信只要有恆心,就一定能心想事成。所以十年的光景,她追逐著他的腳步,就在她以為他們能永遠在一起之際,他卻只回了她一句:「我是道家人!」
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司空東明此刻卻啞口無言。
「小風兒,想不到這如久居世外的司空掌門也有情債未還啊。」任簫歪著頭玩笑般的對風淺柔低語。
求而不得,他倒是有些同情這個孟桑了,難為她一個老人家還要為情字奔波,不過,她總比自己好點,至少他們是兩情相悅,可自己還是單相思啊。
「任簫,整個大殿都因為這個孟桑變得安靜了,你就不能少說些風涼話?」
「我也沒多說啊。」分明只有一句而已。
「淺柔,你說這位老前輩與師尊是什麼關係啊,這哪是道賀,分明是來搗亂的。」
殷長亭溫和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風淺柔還來不及回答,任簫就搶先一步道。
「殷長亭,世人傳言你風度翩翩、溫爾,可怎麼連這都看不出來,你是只長性子不長腦子的嗎?」任簫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攻擊情敵的機會。殷長亭跟容少卿一樣討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小風兒的企圖,偏偏還裝作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樣。
「任尊主,你聽不出我的言處之意嗎?」他怎麼會猜不到師尊與孟桑的關係,他不過是借此與淺柔搭話而已。
「殷長亭,你是說本尊笨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我去外面透透氣。」她懶得跟他們兩個共處一室,一個向來沒個正經,一個天天一副假如假義的面孔。
風淺柔離開座位,向殿外方向走去。同時,就在司空東明與孟桑良久無言後,司空東明終於啟口,只是出口的話卻未如孟桑之意,只因……
「客人遠道而來,還請上坐。」此生惟一的憾事,就是負了一個她,可又能如何呢?她要的是他給不起的!也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既然當初已經了結,今時又何必徒增煩惱。
「客人?原來老身只是一個客人而已!」千里迢迢前來,卻換他「客人」二字,相逢陌路,她何必?可她又如何心甘!
孟桑眼神一厲,龍頭枴杖一掃,就將正向殿外走去的風淺柔拐至身前,運起輕功,眨眼已飛至數百米外,惟余空氣中傳來一句:「司空東明,不想你門下弟子只剩一具屍體,就來往生谷尋我!」
突然的意外,等眾人反應過來之際,原地已沒有孟桑與風淺柔的身影,只餘容少卿、任簫、殷長亭三人神色各異的站在那兒。
任簫站在殿門口,容少卿站在風淺柔被擄的地方,殷長亭處於最後。他們三人是最先見到風淺柔被孟桑擄走的,因為他們三人目光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風淺柔,可是,卻都已來不及。
任簫拿起手中的羊皮紙,那是孟桑走時扔下的,正是前去往生谷的地圖。
「小風兒,我一定會去救你的!」任簫握緊手中的地圖,然後衣袂一掃,人已飛遠。
「師尊,我……」殷長亭正想說去救風淺柔,卻被司空東明打斷。
「長亭,往生谷危險重重,這又是師尊自己的事,你就別去了。」
「我……是師尊。」殷長亭很想拒絕,但在司空東明和徐璺兩人明顯不同意的目光下,只得悻然退下。
司空東明見此,這才抱拳向殿中眾人抱歉道:「眾位,出了點事,容本掌門先行一步。」隨後給了徐璺一個眼神,交待他處理後事。
「少卿,你隨師尊我去一趟吧。」司空東明狀似疲憊,撫了撫額頭又對容少卿吩咐道。
容少卿未語,只是點點頭。
眼見主角一個個離去,看足了戲的御長風這才悠悠起身,向徐璺告辭離去。當然,比起其他人各懷心思,他是極其興奮的:容少卿能趕在所有人前朝風淺柔飛去,不正代表了他對風淺柔很特別嗎。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他明明見到容少卿是在最前面的,可後來卻為何到了任簫的後面去了?不過,司空東明以「往生谷危險」、「是他自己事」的理由拒絕殷長亭前去,卻把容少卿叫了去,看來,這位司空掌門的心也偏得很啊。
與此同時,容少卿看了眼走在前邊的司空東明,然後伸出右手,只見,他白皙的掌心正靜靜躺著一個淡紫色的香囊,白荷在陽光下瀲灩生輝……
容少卿嘴角罕見的露出絲絲笑意,真誠如明日般的笑,似能感染千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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