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文 / 羅桑淺夏
古離闕提著大包小包,揣著滿心忐忑,按響了古家大門的門鈴。
開門的是家裡的傭人,古離闕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那人面上滿是詫異,下意識朝屋裡張望,古離闕心提起來了:他爸是忘記跟人說他要回來嗎?
「讓他進來吧。」一個穿著貼身長裙,挽著發,畫著濃妝的女人靠在門廊牆壁上,看見門口僵持的人,仰著脖子對女傭說道。
古離闕抿了抿嘴,客氣的叫了句:
「阿姨。」
女人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沒吭聲,走回了屋裡。
沉默和尷尬啃噬著骨肉,古離闕默默忍受著,一直走到客廳。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少年,見他到來,少年摘下眼鏡放下膝蓋上的書,抬起那張冷冰冰的臉,隨意指了一張椅子道:
「你來了,坐吧,ferry已經去叫爸了,咱待會開飯。」他說著「咱」,可古離闕一點沒覺得這個字裡包括自己,撇撇嘴,他把帶來的禮物放在沙發上,在衣擺上抹了抹手汗,他看向古綽:
「呃我帶了點東西。」
古綽打量了一下那些包裝精貴的營養品,還有些首飾書籍,林林總總加起來價值不菲,張口就像諷刺:戚少給了你多少錢?卻眨眼撞見古離闕眼裡努力掩飾的侷促不安後,應侍沒能出口,僵硬的笑笑,他口氣生冷:
「謝謝。」
見他回應自己,古離闕微微舒了口氣,笑容自然多了,他坐下來偏頭問古綽:
「你,呃學習還好吧?」剛說完他就想吞了自己的舌頭,這種尷尬的像從不見面的親戚第一次到家裡問人家孩子的話。
見他滿臉恨不得把自己說出來的話吞下去的表情,古綽嘴角牽出一抹笑意,卻馬上收斂,他驕矜的點頭:
「我是優等生。」
古離闕哈哈一笑,不知該怎麼往下接嘴,沉默又一次漫開,悶得有些讓人疲累。他抹了抹臉,看向走道,眉頭微蹙,又收回視線,空落落的手指不停敲擊著膝蓋骨,古綽注意到了,他皺起眉:
「你的戒指呢?」
「嗯?」古離闕茫然看了看他,然後回過神來他說的是什麼,揉著自己的中指笑道:
「有一次拍賣會賣出去了。」
「又是那群衝著你流口水的神經病?」古綽瞭然,眼裡飛過一絲不屑。
「不是。」古離闕揉了揉眉心,他不想和弟弟爭吵這些,尤其是在他們難得團圓的時刻。
「戚二少。」古綽眼神倏地鋒利起來,但也在剎那間收斂,那些刮骨的鋒芒像寒冰溶水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古離闕唇角含著笑,輕輕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們還是校友,你沒見過他嗎?」古離闕歪了下頭問他。
古綽生硬的扯著嘴角,沒有回答他。在他聽到戚言堂這個名字沒多久他人就從學校裡消失了,他能見過才有鬼。不過他有個小跟班到對戚言堂挺熟悉,可他口中描述的人和現實中的人簡直是兩個模樣,古綽能相信他那也能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往地上踩。
他沒有搭理自己,古離闕有些尷尬的別開眼,腦子飛速轉動著,想著什麼事情來打破著惱人的尷尬。
「你和戚少怎麼認識的?」古綽的聲音突兀響起。
思緒下意識回到桃源村的那時候,唇線軟和下來,其實說起來有點丟人,他咳嗽一聲含混道:
「那個,他救了我一命。」
老套的英雄救美,這就讓你心甘情願躺在他床上了?嘴角的諷刺冰人刺骨,古綽看著他的視線冷冽起來。
他不知道他們朋友是怎麼談論他的,帶著淫褻的口氣,輕蔑而不屑,他們拿他說著葷段子,讓他羞於提起這個男人和他的關係,每當有人問道:
那傢伙也姓古誒,有人說他和古家
什麼關係也沒有!他每次都這樣冷硬的打斷,就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冒犯。
好吧好吧,凶什麼,本來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搞到兩張簽名照的
他止不住冷笑,玩過那麼多人,現在純情的只想要一張簽名,哼
「離闕。」他們的父親姍姍來遲,常年嚴肅的臉上有幾道不輕不重的刻痕,他看著有些怔愣的大兒子,神色微鬆。
「爸爸。」古離闕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古博點點頭,看了看兄弟倆人道:
「到餐廳去。」然後率先走在前頭。
「待會兒介意詳細講講你如何認識戚二少的過程嗎,大哥?」古綽走過古離闕身側時低聲問了句,這聲大哥叫的古離闕心頭一震,還沒回答古綽就邁大步子從他身側穿過,他母親在前面喊著他:
「綽綽。」她沒有回頭,但古離闕能想像她面上嫌惡的表情。
他知道他這趟來他們一定會問,但沒想到他們一直圍著這個問。
「說說看,你和戚言堂認識的過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父親和他弟弟的要求如出一轍,只是直接就用了命令的口吻。
這些問題還算正常,古離闕挑挑揀揀,講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本能的隱瞞了很多事情。
 
沒得到什麼和外界傳聞區別特別大的東西,古博放下筷子,緊盯著古離闕問:
「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呲——勺子冰冷的金屬面和磁盤劇烈摩擦過,古離闕看見他弟弟陰沉如水的臉,然後又看看目光深刻的近乎咄咄逼人的父親。
「當然是因為戚二少英武的身軀及時出現在大哥危難的時候」古綽不急不緩的口氣像極了冷冷的諷刺,他意猶未盡的話語帶著令人悚然的惡意。
古離闕覺得有一隻手在捏著他的胃,明明沒吃進去多少東西他卻噁心欲嘔。
「我問的是,戚言堂為何會和你在一起,而不是你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古博斜了一眼小兒子以示警告。
古綽驀地一堵,更用力的從碗裡舀出一勺湯,又是一陣刺耳的噪聲。
「綽綽,你的餐桌禮儀丟哪去了,是想讓別人笑話你也是個沒教養的嗎?」他母親嚴厲的聲音響起。
古離闕臉色有些蒼白,他既是別人,也是個「沒教養」的,手指痙攣了一下,他卻突地挺直了腰板,笑的優得體,就像面前不是他的血親父親,也不是他的同根兄弟,而是一台台泛著冷光的攝影機:
「今天是年夜,咱先吃頓飯不談這些,行嗎?」出口的話卻不由軟了幾分。
「飯桌上談事情正好合適。」他父親不給他絲毫退避的機會。
古離闕微微低頭,掩住發苦的笑意:
「我也不知道,那下次我帶他來看你,你直接問問他怎麼樣?」
古博神色微微一變,沉吟片刻他軟下聲,換了個問題:
「你去參加那場晚宴,見到幾位族長了?」
古離闕點頭。
古博眼裡飛快閃過一抹躁意,他抿了抿嘴:
「他們有說戚言堂什麼事嗎?」
「他們說他很好。」古離闕聲音冷硬起來。
「好?怎麼個好法?」古博不滿意他的答案,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古離闕眼裡的暖光徹底冷了下來,他放下筷子,目光利如寒兵:
「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然後他又僵硬的把視線偏開,澀聲道:
「我都說了,你們真想知道,到時候我帶言堂一起來,你可以當面問他。」
古博瞳孔猛地一縮,鼻翼浮動:
「你!」
「我們想知道你爬上戚二少床榻的靠的是什麼魅力。」古綽碰一下拍下筷子,眼裡的光幾乎實質成鋼針刺向古離闕。
「綽綽,別胡鬧!」他父親低喝道。
「爸!」古綽扭曲著臉面向他。
「綽綽,聽你爸的!」他媽同樣在呵斥他。
古離闕有些麻木的站起身,面上笑的得體,欠了欠身:
「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些事情,你們一家人慢慢吃。」你們一家人古離闕自嘲一笑。
「你站住!」古綽在他身後大喊。
他沒有站住腳步。
「你他媽的是我哥,走了有種別再來!」
他他媽的誰也不是!他加快了步子。
——————————
今天是大年夜,家家戶戶都在團圓,戚言堂正在參加那煩死人的皇家夜宴,不能打擾他。古離闕醉眼朦朧的畫著手機屏幕,第四次路過戚言堂的名字,也是第四次提醒自己。
他們是血親——斷了骨頭連著筋。
呃——他打了個酒嗝,咂咂嘴,手指停在一個名字上:
「哥!」他聲音帶著一樣的輕快。
「!」彬抬起手向家人示意自己迴避一會兒,走到一邊皺眉道:
「你在哪,你不是回家了嗎?」
「回家?」古離闕眨眨眼,對了,今天是大年夜,家家戶戶都在團圓,除了他,鬱悶的嘟了嘟嘴,他小聲道:
「對了,你在家,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拜!」
「哎等等!你喝酒了!」彬提高音調。
「嗯?唔一點點」他點著指頭數了數桌上的空瓶,一、二、三把一隻空瓶塞到桌下,沒超過十,一點點,他滿意地笑起來。
彬氣急敗壞的揉著額頭,低吼道:
「戚少呢?」
「不許告訴他,他在參加一個煩死人又很重要的晚宴!」這句話他一點沒停頓。
「好好好,不告訴他,你現在在哪?」他對家人擺擺手表示抱歉,便夾著手機隆起外套。
「嗯,在家。」古離闕乖乖道。
「你呆著別動,我去找你。」彬囑咐道。
「你,你不用闔家團圓?」古離闕眨了眨亮得異常的眼睛。
「媽蛋,你個醉鬼在這團圓個屁!」彬笑罵道。
「嘿嘿嘿。」古離闕傻笑著掛上電話。然後又伏下身,把眼睛湊近了屏幕在通話簿裡畫著,瞇起眼,
,他按下一個名字:
「ri!」
「噗!,我在南華,沒有時差。」rio推開身邊的辣妹,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哦,你在南華啊,it』!你不用過年節。」古離闕裂開嘴。
「戚少沒和你在一起?」rio無奈的問道,然後捂著話筒對身邊的人無聲張嘴:一個醉鬼!
回過頭,古離闕在電話裡不滿嘟囔著:
「都說了,他在參加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晚會。」
「你什麼時候說過?」rio哭笑不得。
「剛剛。」古離闕一臉不滿的敲著桌子,他剛剛和彬說過,但他忘了,你不能怪罪一隻醉鬼。
「好好好,你現在在哪?」rio認命的打算去把這只酒鬼安頓好。
「我啊,我在家。」他口氣神神秘秘,然後神經病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你在家,我去找你,別亂跑ok?」
掛了電話,古離闕掰著指頭數了數然後戳開屏幕又開始尋找起來。
小陶聽說她回家的路因為今年南方的冰災沒法開通,她只能留在蓬源過年節了。可憐的孩子,古離闕眼裡閃過一絲同情,他毫不猶豫的按下她的名字,他得拯救這小丫頭孤獨的大年夜。
麻將桌都湊齊了,三人無可奈何的看著屋裡滿地的空酒瓶已經醉的迷迷糊糊的古離闕,但他不會打麻將,他高聲宣佈他們要去開個房唱k,然後就興沖沖的要去拿車鑰匙,被彬及時攔了下來,大年夜因為酒駕而跑到拘留所保人實在太晦氣了。
唱k就唱k吧,古離闕興致一起來還沒人拉的住,醉了的他戰鬥力加成。
車裡他就開始放聲高歌,rio和小陶好聲好氣的安撫著他,旁敲側擊他今夜的異常是為何。提到這茬他就萎了,吭吭哧哧半天就是不說,小陶歪了下嘴猜著:
「和戚少吵架了?」
「言堂才不會和我吵架!」古離闕瞪圓了他那雙翡綠翡綠的眼睛,染了酒意的朦朧美得驚人,他豎著手指一字一頓:
「我才沒有和任何人吵架,任何人也沒有!」
然後摸了一個抱枕將臉埋進去,像是睡著了。
「今天拿那些東西是回家?」彬在前座低聲問道。
「嗯哼。」古離闕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聲音。
眾人忽然沉默了,古離闕家裡那些破事他們或多或少知道些。
這是睡了吧?眾人面面廝覷。
「不許打道回府!」古離闕突然抬起臉,認真道。
車子筆直的朝他們最常去的那家ktv駛去。
————————
「,別喝了!」小陶膽戰心驚的看著桌上空了一排的酒瓶,他在家已經喝得夠多了。
彬伸手想搶他手上的酒,被他一把按住,他盯了他半天,問:
「你幹嘛搶我的東西?」
「你不能喝了!」彬板著臉。
「你要管我?」古離闕困惑的皺起眉頭,然後一歪脖子:
「你是言堂嗎?」他眨了眨眼,眨去眼裡的水霧。
彬搖頭。
古離闕得意一笑:
「那你就沒本事管我。」
rio邊往沙發下藏酒,聽到這麼理直氣壯的話還是不由得牙一酸。
小陶實在看不下去,管他重要不重要,那是戚言堂自己斟酌的,等這傢伙喝出個好歹來,戚言堂沒準挨個砍了他們。藉著尿遁她打了戚言堂的電話。
在衛生間透過門板就能聽得見古離闕扯開嗓子的乾嚎,小陶不忍直視的捂起耳朵。
「喂。」這個聲音與外面的相比簡直是天籟!小陶幾乎感激涕零的趕緊回道:
「喂戚少,我是小陶。」
戚言堂掃了眼飯後各家心思各異的開始嘮嗑家長裡短,當然皇家相關的自然高不少,但還是家長裡短,戚言堂聽的煩躁。給了幾個重要人物面子以後,他甩開眾人到陽台透氣,正巧就趕上這個電話。
「小陶?」戚言堂挑挑眉,隨即瞇起眼,是古離闕出什麼事了?
「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他,不停地喝酒,喝了好多了!還不停下來,我們攔不住,他說我們不是你就管不著他。」小陶辟里啪啦開始打小報告。
戚言堂果然沉下臉,輕喝道:
「電話拿給他。」
「不不不,他會知道是我出賣他的。」小陶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戚言堂氣笑:
「那我打給他,你幫他接。」
小陶如蒙大赦,連連答應,一哧溜她鑽到古離闕身邊,果然沒一會兒他的手機就嗡嗡嗡地響起來,古離闕還懵著,小陶眼疾手快幫他接了起來,其餘兩人配合的把音樂滅掉。
「喂。」古離闕大喊著,聲音嘶啞,聽著豪放不羈。
「離闕。」
&
bsp;古離闕遲鈍的眨眨眼,然後看向幫他舉著手機的小陶,她衝他討好一笑。
「言堂?」他聲音遲疑。
「你覺得還有誰?」那聲音壓抑著怒火。古離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瞇著眼嘟囔道:
「你肯定不是言堂,他正在參加那個見鬼的重要的家族晚宴,要和一堆見鬼的重要的親戚朋友見面,沒準還有一群光鮮亮麗的阿姨奶奶領著他們水嫩漂亮的女兒兒子,他們現在一定正跳舞跳得不亦樂乎。」說完,古離闕還篤定的點點頭,嘴巴卻不由自主癟下去。
戚言堂在那頭深吸一口氣,太陽穴一抽一抽的,這混蛋不肯跟著來,然後一刻不停的腦補到底是在折騰誰?
但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他柔下聲:
「他們加起來都不及你一根手指頭重要。」
古離闕哽了半天,嘟著嘴:
「你果然不是言堂。」
戚言堂在那頭氣的一愣,然後就聽古離闕理所當然的聲音:
「他聽了我那些話怎麼會不生氣,你不生氣,你不是言堂。」他又篤定的點點頭。
「你他媽怎麼知道我不生氣!」戚言堂忍不住爆粗口。
古離闕一縮肩膀——這是戚言堂,他捂著耳朵,委屈的嘟囔:
「你凶我,你不是言堂。」言堂從來不凶我。
小陶拿手機的手顫啊顫,幾乎快捏不住機身,rio憋紅了一張臉拍了她一下讓她穩住,她換了只手,另一隻用來捂嘴巴。
戚言堂差點氣背過去,但你不能跟一個醉鬼計較,他再一次告訴自己。
「我是言堂」他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不想待會兒聽到自己手機報廢的慘叫,他深吸一口氣:
「你到底喝了多少?」
「唔,沒多少啊。」古離闕下意識把超過十瓶的空瓶揣進沙發底下。
「你在哪?」那人咬牙切齒的問道
「呃,朝天路妙夜會所。」古離闕下意識回答,回答以後他又愣頭愣腦加了句:
「你不會飛過來揍我吧?」說著他忍不住齜了齜牙,似乎真的被人揍了一樣。
「我什麼時候碰過你一根指頭?」戚言堂闊步朝門外走去,他真的打算現在飛回去,他沒說謊,現在整個大廳的人加起來也不及古離闕一根指頭重要。
他朝隱在一旁的沈默勾了勾手,然後朝電話裡吩咐一句:
「呆在那別走,我很快到。」
「會開飛機嗎?」他掛了電話,聲音冷硬。
沈默愣愣點頭,戚少這是打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逃家?
戚言堂點頭,吩咐:
「去機場等我,我馬上到。」然後大步走向戚廉山,沒人敢來叨擾他,那邊難得的清淨。
「你要走,這時候?」戚廉山詫異的看著他,他原本以為他起碼要待到明早。
「怎麼留著跟這幫水嫩漂亮的公子小姐跳幾支舞嗎?」他板著臉冷哼著。
戚廉山眼角一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楚纖擠了進來:
「這幫姑娘少爺都沒闕闕好看,對了闕闕呢,他怎麼不來?」
戚言堂臉一沉:
「我猜可能是古家給了他臉色看。」
「闕闕沒來。」楚纖嘟著嘴滿臉不開心,比起氣勢驚人的兒子,她更喜歡跟這個逗幾下就要張牙舞爪卻又忍著不敢的新兒子相處。歎了口氣,她推了把自家兒子,努努嘴:
「要走趕緊的。」
戚言堂看了他們一眼,點點頭轉過身就走了。戚廉山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當即臉一沉,卻被楚纖撒嬌似的抱住胳膊:
「爸~~你留著言堂,難道真打算讓他跟這群嬌慣的少爺小姐們跳舞麼,咱戚家何時需要兒子出面聯姻了?」她眼神微深,嘴角的笑容甜蜜。
戚廉山喪氣的瞪了她一眼,哼哼著沒說什麼,楚纖說得對,再說戚言堂到底要誰也不是他們做得了主的。他雖然面色不虞,但沒有說話還是默認了,只是不和諧的聲音還是冒出來,只見那個身材纖瘦的少年突然冒出來,一臉靦腆的笑容,說出來的話既合情又合理,卻讓楚纖怎麼聽著怎麼膈應。
戚風斂道:「咱戚家雖然不用聯姻這種事情,但維繫親族感情這種事情應該是每個戚家人的自覺,二哥這點真是太不懂禮貌了。」
戚廉山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瞥到身旁兒媳婦逐漸沉下來的臉色,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看戲的笑容。
「你何時有了個二哥我們怎麼不知道?」楚纖神情淡漠。
戚風斂面上一僵,有些慌了神,支吾道:
「是,是大哥」
「你何時又有了個大哥,我怎麼也不知道?」
戚風斂渾身凍住,臉色雪白。
楚纖嘴角諷刺的笑意更濃:
「言堂的禮儀不用他人置喙,維繫親緣這種事情我和他大哥代勞了,不用你費心」她頓了頓,然後有些故意的點了點唇,挑眉道:
「不過言堂
這樣確實有些恃寵而驕,可他有這權利啊,誰讓他有一個這麼美貌體貼,又寬宏大量的母親呢?」楚纖微笑著瞄了他一眼,眼神輕蔑。
戚風斂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站在那,直到周圍人來人往,楚纖和戚廉山早就走開。
是啊,誰讓戚言堂有娘他沒有——不過,憑什麼?戚風斂眼神扭曲。
————————
「掛了。」古離闕呆呆的看著手機,然後又看向三人:
「他叫我乖乖呆在這等他。」他扇著那對長的誘人的的睫毛,然後咧嘴笑了,眼裡滿是孩子一般的得意:
「你們覺得我是會乖乖聽話的人嗎?」
彬幾人心頭一緊,還真不是。
但古離闕扇扇睫毛,掃去眼裡的得意,鬱悶的嘟起嘴:
「但那是言堂叫的,我還是呆著吧。」說完,他又扯過話筒,把音量調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