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兩道身影 文 / 風不無
待此人來到近前，凡鐵才看清，原來是何鎮。
「師父！」凡鐵喊到，「這一大早的，您是要去哪兒？」
何鎮似是在想事兒，聽到凡鐵話語才抬起頭來，「小鐵呀，我去找你蕭叔。」何鎮說罷，佇立原地，思忖了片刻，又道：「唉，還是先不去了，這麼早，估計他一家才剛起床，這個時候去，不太合適。」
何鎮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副未有睡好的樣子，轉而對凡鐵道：「小鐵，你起那麼早，又在這兒幹嘛呢？是不是在練習我昨日教你們的那幾個招式？」
凡鐵沒有練習何鎮教的那幾個招式，因為對他來說，那幾個招式太簡單了，凡鐵覺得自己每天練習的那套不知名拳法中似乎包含了那幾招。但是，何鎮這麼一問，凡鐵倒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沒有練嘛，「那個，師父，我沒練你教的那幾個招式。」
「沒練？那你在這兒幹嘛呢？好像不是剛來吧，而且身上都有汗了呢！」何鎮聽凡鐵如是講倒覺得些許奇怪，沒練習，來這兒幹什麼？還一身的汗了？
凡鐵如實回答：「我在練一套拳法。我覺得，這拳法要比師父您教的那些招式好的多。」
何鎮登時想起了前些日蕭邦提起的，凡鐵這小子有一套可以增長氣力的拳法，當時未有太在意，如今又聽凡鐵在練，立馬來了興趣，「就是那套練習了可以增長力氣的拳法？」
「我也還不清楚這拳法到底能不能增長力氣，只是鐵牛叔曾說過，我力氣大，可能於這拳法有關。」
何鎮一聽是鐵牛說的，心裡更堅信了，凡鐵這套拳法必定也不是俗物。
「小鐵，你願不願意給我演示一遍你那套拳法？」何鎮以略帶請求的語氣說道。
「師父，你怎麼這麼問？當然可以呀！」凡鐵聽出了何鎮語氣中的請求，所以就奇怪了，他覺得，這師父讓徒弟打一套拳，很正常啊！
凡鐵不知道，外界修煉者對於談論自己修習的功法，練習的招式等等都是很避諱的，因為知道了一個修煉者所擁有的能力，等同於知道了他的弱點，很多人爭鬥時，往往就是因為被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功法，才最終落敗，一命嗚呼。
所以，何鎮覺得讓凡鐵演示拳法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其實是何鎮多心了，凡鐵本是個外人，被凡梵收留以後，才算是村子的一員，而當凡鐵想成為修煉者時，何鎮直接就領他到「弟子堂」去了，受於了他功法《大力決》。此時，凡鐵以是村子的一員，他的一切也都是村子的，起碼凡鐵自己是這樣想的。
想何鎮那樣講，一來是習慣上忌諱，二來是出於對凡鐵的尊重。
凡鐵講完，立馬拉開了架勢。
凡鐵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拳一拳的打出。
何鎮在一旁看著，越看越驚訝。他看出了凡鐵是故意放緩了速度，讓他驚訝的是，即便是凡鐵放緩了速度，他依舊覺得這套拳法被凡鐵打的有如行雲流水，流暢無比。這是凡鐵給他的整體感覺，先不論拳法本身如何，這說明凡鐵對於這套拳法的理解以及熟練程度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再看這拳法的一招一式，看似緩慢，實則快極；看似柔弱無力，實則力大無比；看似平平淡淡，實則暗藏玄機。
凡鐵一個招式一個招式的演示，何鎮看的入迷，這套拳法絕極奧妙高深，能增長人氣力的說法必然是不假了。
想著，想著，何鎮又有些不好意思，欲語還休。
凡鐵打完了一整套拳，看到何鎮這般模樣，心中一陣的疑惑，「師父今天是怎麼了，扭扭捏捏的，怎麼和個大閨女一樣？」
「師父，您有啥話就講唄！」
既然被看出來了，何鎮也就大大方方的講了，何鎮注視著凡鐵道：「小鐵，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凡鐵：「嗯，師父您說。」
「先問問你的情況，你到如今有沒有感受到靈乳？」
凡鐵：「沒有。我也不曉得我感受靈乳的方法對不對，感覺是在半醒半睡之間，然而只一會兒，就睡著了。」
「嗯。也就是說，你增長力氣的方法只有這一套拳法了。小鐵，我現在想請你把這套拳法教授給咱們四合村的人。你可願意？」
凡鐵不假思索的答到：「願意啊。不過，這套拳法有那麼好嗎？」
何鎮沒想到凡鐵會毫不猶豫的願意，連忙道：「好，當然好！增長力氣的方法，之前只有兩種，一種是通過修煉，提升自己的等級，從而增長力氣，另一種是通過苦練，不過苦練耗用時間長不說，若計劃不合理，很容易受傷，落下病根的話，估計就不會再有進步了。現在又多了一種，就是你這套拳法，練習這套拳法就能增長力氣，你現在才十六歲就有千斤的力氣，說明這拳法增長力氣並不慢，另外這套拳法的招式高深，起碼要比我教你們的那些高深的多了。弟子堂的孩子們中，還有很多向你一樣，還沒有感受到靈乳的存在，如果他們能習得你這套拳法，便也能有些自保之力，不必讓我們大人再擔心了。」
「哦，原來如此。」凡鐵只以為是有了實力就不用怕山上的野獸了，其實，野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何鎮所講的不必再擔心的意思是，這些少年都會被送到外面去，山外面。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火紅的太陽已升到東山頂，村子裡多半人家的煙囪裡已升騰起裊裊炊煙。
何鎮與凡鐵二人向著蕭邦家方向走去。
路中，凡鐵問道：「師父，你去先蕭叔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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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找他，當然是有大事了。村子的狼患解除了，我們這回的收穫可不小。幾百張狼皮，還有幾張虎皮，幾張名貴動物毛皮，兔皮也有幾百張。這麼多毛皮，賣出去，可是一大筆錢啊，得了這些錢，咱們村子的面貌又能發生不小的變化！嗨！真是福禍相依，解決了禍患，就有福祿可受了。」何鎮感歎道。
「所以，找你蕭叔就是和他籌劃一下，什麼時候把這一批毛皮運出去。」
凡鐵：「外面有人買這些東西啊，外面的人都有錢？」
聽得凡鐵如此幼稚的話語，何鎮頓時起了想叫他認識如今的國情的念頭，於是大有興致的說道：「那當然了。小孩子，沒見過世面。咱們華陽國的老百姓們窮，但是那些達官顯貴們個個都富得流油。在以前有句詩就是諷刺那些貴族的，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想像的出來貴族們的生活和我們的鮮明對比了吧。烈陽王，真真是一位賢明君主，自他上位以來，一直在與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號貴族們做鬥爭，如今已經極大的削弱了貴族的勢力，以前，貴族殺了人都不要償命的，只要捐幾個錢，事兒就了了，那些所謂的貴族，就是一群衣冠禽獸，真是無惡不作。怎麼做壞事的就不與你講了，你自己找書去看。現在他們可不敢那麼放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烈陽王也是個狠人，三皇子，他親生兒子，殺了一個平民。結果，事情被烈陽王發現，烈陽王親上法場，講三皇子斬首示眾。一下震驚朝野，貴族們也怕死啊，一個個的都縮起了腦袋，生怕攪出什麼事端。一直到如今。貴族們被壓制了，烈陽王又開始大力發展國家的商貿，讓普通人的生活越來越好。」
何鎮望向東方，目光灼熱，「烈陽王！」
凡鐵不止一次聽人講烈陽王的事兒了，不過，所有給凡鐵講烈陽王時，眼中都是一片火熱，臉上是深深的仰慕與敬愛。
凡鐵心裡也漸漸形成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偉人形象。
又走了一陣，到了凡梵宅子門口。
凡鐵本想問何鎮有沒有吃飯，但轉念一想，何鎮肯定還沒吃，他一個單身漢，誰做給他飯吃，今天又起那麼早，想來定然是空腹。凡鐵想讓何鎮在這兒吃飯，但是不能問，一問反而不好了。
凡鐵拉住何鎮，「師父，有點事。」
「什麼事兒？」
「咱們到屋裡再講。」說著就要把何鎮往屋里拉。
「這兒又沒人，我一會兒還要去找你蕭叔。就在這兒講吧。」何鎮也看出了凡鐵的意思，可他不好叨擾凡梵。
凡鐵是鐵了心要留何鎮在這兒吃飯了，急中生智，想起剛剛何鎮所講道：「師父，其實，我是想和你們一塊出去見識見識，我不好意思給爺爺講，也不知道爺爺同不同意，您就進去給爺爺講講唄！」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師父，我可以和你們一塊出去吧？」
何鎮：「可以是可以。」後面他沒講出來「就是要家裡人同意才行。」
凡鐵這麼一講，何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也不知道凡鐵是故意留他吃飯，還是真想出去瞧一瞧。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己留下變的理所當然了。
何鎮也不再矯情，大手撫了撫凡鐵的腦袋，微笑著摟著凡鐵肩膀進去了。
凡鐵也會心的一笑。
初升的旭日的柔和的光中，一老一少相依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