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禍不單行 文 / 不鳴啼

    水一秋偷看了君景一眼，「楊素跟我說，小景你生了很嚴重的病。」

    君景緩緩低下了頭。他的手指在顫抖，心跳也增加了很多，甚至有種耳鳴的感覺。

    「楊素跟你說了什麼？」

    水一秋為難地蹙起眉頭，沒有回答君景問題。她現在開始有點後悔要這麼做，本來是希望君景在這裡時起碼能睡個好覺，卻腦一熱一衝動把事情弄到這副田地。

    君景咬住下唇，「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或許已經知道了，但不能否認她還不知道的可能性。楊素不是那種會輕易把他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人。雖然如此催促著她，君景還是有點害怕她會說出什麼來。

    「之前為了能夠賺錢，我當過一段時間黑客。入侵過一些公司電腦系統。」

    突然聽到毫無關聯的話題，君景也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第一次入侵的是一家名為仁愛】的醫院，小景你應該也知道這家醫院吧？」

    雖然在報紙上曾經看過這個醫院的名字，但是君景還是搖了搖頭。原本模糊的線似乎已經隱約可見，他的視線忍不住慌張的向周圍看去，這個人接下來會說什麼，他好像猜得到由好像猜不到。

    「因為第一次入侵覺得好奇，就看了一下病人的檔案。不久之後我不當黑客後就請了小景你來，相處一段時間後我便覺得似乎在那裡見到過你，過了好久我才想起來。」

    水一秋歎了口氣。

    「我在入侵醫院的病例上看到過小景。雖然沒有再次入侵確認，我還是試著查了一點相關資料。小景你每次從外面回來就必須洗澡或者漱口。而且你對燒烤或者外面買來都敬謝不敏吧！」

    君景不得不承認水一秋有當偵探的才華，整個解謎的過程，讓君景產生了說不出的恐懼。

    「而且小景你不夏天不喜歡開空調，或者吃冰棍。也是因為過貪涼會引發感冒或者肺炎，讓免疫力下降吧？」

    當水一秋結束整個訴說過程後，君景已經感覺自己脖被緊緊勒住，以至於難以呼吸。

    「你該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

    他原本想裝的如無其事地說出這種話，但聲音卻不由自主顫抖著。

    「小景，之前我說話確實沒有過大腦。真的很對不起。可是你已經不用在逞強下去了。雖然這麼說不過要是我處於小景你的立場，一定會對我開始產生懷疑吧。所以我覺得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跟你說清楚。我是在認識小景前就知道了，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即使在網上也沒有說過，以後也不會說。」

    水一秋一味地表示出來的同情，更進一步將君景逼入了絕境當中。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君景似乎已經無法再聽到周圍任何聲音只是注視著自己的腳尖，那裡就好像有個無底深淵一樣，只要他稍微往前移動一絲一毫，就會萬劫不復。

    「我現在向你辭職。」

    聽到君景的嘀咕後，水一秋「咦」的反問了一聲。

    「不要……小景，不要……」

    說到一半，水一秋咬著嘴唇沉默下來。她又開始無意識地把手指送到唇邊啃咬，君景抓住了他的手腕。

    「耍著我玩很有趣嗎！我的立場，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立場！不知道那個人身上帶著細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掉！這種恐懼你能懂嗎？我要辭職，再也不會來你這裡了。」

    君景大聲怒吼了起來。他的眼前出現了架著鏡框，向他宣佈生命的數字的中年醫生面孔。他其實根本聽不懂，可他知道當這些數字變成零時，那也就是意味著他生命要走向最後的盡頭。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擔心的事情，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會明白。

    水一秋臉色慘白的咬住了嘴唇。

    「我不讓你回去，絕對不讓你回去。我也不要小景你不來我這裡。所以我絕對不讓你走。」

    君景的腦一下膨脹了起來。

    「你的心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要回家，不要因為你自己一時的同情或者好奇來擾亂我的生活！」

    從胸口深處所湧出的感覺，究竟是憤怒還是空虛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那裡面正潛伏著惡魔。

    「我確實不瞭解小景你的心情。可是我至少可以詢問一下的是否痛苦或者難過吧？」

    她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真的只是想問一問。」

    君景在那之後哭了一陣。但哭著哭著淚水好像潮水一樣退了下去。帶冷靜之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哭泣。矗立在眼前的人影，昏暗的門口，遠方的蟬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