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平了點小事 文 / 憤怒煙圈
林凡惹事了。
在陳焰眼中林凡惹了大事。
無論在任何宗門,毆打律法執事也的確是大事,所以他雖然很自豪的跟上了林凡的腳步,但很快心中便產生了緊張,忐忑,不安,等等負面情緒。
以至於,中午吃飯時,陳焰只吃了一碗米飯——他平時三碗打底。
林凡並不覺得會發生什麼事兒,因為這件事情他始終都站在道理上,所以他午飯吃了兩碗米飯,吃得有些撐。
在兩人懷著不同心情吃飯時,御學堂外石板路上被打趴的律法執事終於被人抬起,抬到了外門議事殿。
管理外門的長老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早些時候閉了關,今日到場的只有兩人。
兩人之中還有一人從不管事,所以便只剩下了張姓長老問話。
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被緩過來的厲全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於是這位長老暴怒,狠狠的拍碎了紅木大椅的把手。
然後他罵道:「你個廢物,居然連弟子也打不過,老夫看你趕緊脫了這身衣服比較合適!」
厲全臉色一變,連忙拜倒在地,可心裡清楚張長老並不會真的讓他脫掉這身衣服,以張長老的脾性,這事兒他自然會出頭。
果不其然,張長老轉頭問道:「能將你擊倒,也實在難得,這弟子是什麼人?」
厲全此時還不知道林凡到底是誰,然而幾名抬走他的律法執事對於林凡的身份卻早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
其中一人立刻道:「長老,此人是內門大師姐葉凝霜的侍從,前日才來到內門成為弟子。」
張長老聞言後蹙起了眉頭,他與內門弟子大多相熟,卻唯獨與葉凝霜不熟,沒有與她打過交道,自然不知道她真實處事作風是如何。
但律法管事被打,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出手的弟子都要受到懲罰,不然這未來三千外門弟子,如何管?覆雪門威嚴何在?
所以他道:「厲全你隨著陳慶去一趟內門,探探葉凝霜的態度。」
有些話不用明說,厲全也知長老話語中的深刻含義。
內門弟子是覆雪門的掌中寶沒人惹得起,要想在內門弟子哪裡要到他們想要的態度,自然要演戲,要裝慘。
於是乎厲全的手中很快多了一根拐棍,腰間很快被纏上了止傷布。
在外門律法堂堂主陳慶的帶領下,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向山上進發。
…………
…………
林凡打了律法執事的事情不知出於怎樣的原因傳遍了整座覆雪山。
覆雪山山巔緊鄰懸崖的大宅中,此時正上演著一出看起來有些可笑的鬧劇。
莫雨與葉凝霜端坐在廳堂紅木大椅上,在兩人左右兩側的雕鳳鐵架中的火炭燒的正紅,也因此映襯的兩人面目有些模糊有些神聖。
來到此間的陳慶與厲全只抬眼見了莫雨長老與葉凝霜一眼,便覺得自漸形穢,紛紛垂下了頭,竟是心中有些緊張。
莫雨問著:「陳執事,這件事情還請你詳細說來。」
陳慶輕應聲,說道:「今日正午,御學堂門前,林凡將律法執事打倒,也就是我身邊的厲全師弟,此事匯報長老後,因林凡身份,固老莫雨長老以及葉凝霜師姐身邊詳訴,具體因何故,還要厲全師弟自己說比較好。」
陳慶能做到堂主這個位置,做人說話的學問自然遠超厲全,他不會去刻意往林凡身上抹黑,看似只站在客觀角度上去說話,這樣自然更為可信。
陳慶話畢後,莫雨饒有興趣的看了厲全一眼。
此時厲全臉色灰敗,拄著一根老舊拐棍,腰間纏著傷布,時不時的咳一聲,就好像已經重傷難癒。
莫雨問道:「厲全執事,還請詳細講來。」
厲全重重點頭,開始敘述道:「今日正午,御學堂溫先生剛剛講完課,弟子們自外石路散去,我巡查於此,不久後看到眾多弟子圍觀,便上前去看上一看。」
「然後看見林凡正欲與外門兩名外門弟子動手,我便遏制,並令林凡,咳……」
厲全用手擋住嘴,然後喘息了少許時間,繼續道:「並令林凡對另外兩名弟子道歉。」
「誰知林凡非但沒有道歉,還言語諷刺在下與那二人同流合污。」
這時端坐在紅木大椅上的葉凝霜微微挑起了眉梢,風輕雲淡的說了一聲:「放屁。」
廳堂中的氣氛驟然凝固,莫雨轉頭看向葉凝霜。
陳慶與厲全本認為以莫雨長老的身份,自然不允許在自己問話時徒兒胡亂插嘴,一定會斥責兩句。
但不時他們便聽到莫雨的斥責,但與他們預想的卻是大相近庭。
「屁從何來?」
莫雨此話一出,陳慶與厲全立刻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而此時,葉凝霜卻道:「小瞎子的脾性我太過瞭解,如若不是有人惹了他,他會出手打人?」
莫雨『哦』了一聲,回應的不鹹不淡。
厲全聞言後,立刻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道:「在下傷勢確鑿,大師姐即便是想驗傷也是無妨。」
/>葉凝霜連看都沒看厲全一眼,莫雨問道:「不必說其他,說事情。」
厲全本來準備好的苦情戲頓時沒了發揮的餘地,憋回即將湧出眼眶的淚花,他繼續道:「林凡誣陷完在下後,在下自然回應,誣陷執事當十日禁閉……」
話音未落,葉凝霜打斷道:「放屁。」
厲全這氣惱,剛想辯駁,莫雨又問道:「這屁又何來?」
葉凝霜道:「林凡雖瞎,但從來不說瞎話。」
莫雨問道:「可有佐證?」
葉凝霜眉頭一簇,冷若冰霜的俏臉做出沉思狀,不過多時,她道:「比如我家鹹菜缸裡有一根鹹菜,他絕不會說有兩根。」
「這非事實,只是比如。」莫雨道。
葉凝霜再次沉思,然後道:「林凡從未對我撒謊。」
莫雨點了點頭,轉過了臉。
陳慶與厲全有些傻了,這是哪門子狗屁理由,陳慶覺得這時要顯示自己的客觀公正,立刻恭敬道:「大師姐恕在下冒昧一眼,人的心海底針,這實在無法成為佐證。」
莫雨轉頭看向葉凝霜,便見葉凝霜口型,果不其然葉凝霜立刻道:「放屁。」
陳慶頓時無言,厲全心中怒火頓時中燒。
葉凝霜又拿出了一個她認為足夠強大的理由,他道:「林凡在九歲時被我撿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什麼脾性我會不知道?」
這一下,莫雨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堂中的兩位律法執事不知此時如何說,如何做,便見葉凝霜站了起來。
葉凝霜向前走出一步,火炭烘烤的扭曲空氣終於被她甩在了身後。
她的容貌第一次清晰的呈現在陳慶與厲全的眼前,兩人只覺得有寒氣撲面而來,一種犀利而冰冷的美感直擊內心深處,
葉凝霜再走六步,來到兩人眼前,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我不用聽你們在這亂放狗屁。」
「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
「第一,我向宗門申請徹查此事,以我的名義為林凡作為保證,如若他果真如此像你等說的那般,我與他同罪嚴懲連坐,如若你們之中有人說出半點假話,脫掉這身衣服,滾出覆雪門。」
「第二,現在滾回外門,以後不要招惹林凡。」
最後,葉凝霜轉身,紅色裙袍輕輕飛起至腳腕處,她道:「任君選擇?」
莫雨看著葉凝霜無奈一笑,不過笑容之中的溺愛成分顯然更多了一些。
只是因視線阻隔,陳慶與厲全沒有看到莫雨的笑容,厲全從未碰到過如此不講道理之人,又被這第一第二的熟悉口吻弄的心煩意亂,竟開口道:「莫雨長老,您的弟子不講道理。」
宗門為何稱之為宗門,便是因關係盤根錯節,取了一個『宗』字。
而宗門之中最護短的情結,莫過於師徒。
此時厲全已經被沖昏了頭腦,竟說莫雨的弟子不講道理,這言外之意便是莫雨教導無妨。
如若身份地位同等,如此說話也便罷了。
想你小小外門律法執事,竟然與宗門內數得上號的權重長老這般言談,無疑等於找死。
只是莫雨畢竟是女子,不會有男子的火爆脾氣,但還是俏臉一寒道:「滾出去。」
莫雨這三個字雖然音調不高,但已是寒意十足。
陳慶頓時感覺自己彷彿被扔進了冰窟之中,一種要被嚇尿的感覺油然而生。
厲全也頓時不知錯所,心中恐懼情緒充填全身。
莫雨長老在覆雪門位高權重,他們二人今兒得了莫雨一句『滾出去。』便算是斷了前途,今生再無希望。
厲全不知如何是好,陳慶卻一把拉住了厲全的手道:「長老告辭,在下律法堂管教不嚴,還望海涵。」
說著陳慶便拉著厲全往外走,這一走走的有些快,那拐棍毫無作用,厲全也算是徹底露陷了。
只是在兩人灰頭土臉走後,這事情還未結束。
一封信來到了外門張長老的手中,張長老打開一看頓時心頭大驚。
「林凡兩年內必入內門,管好你的手下,管好外門弟子。」
落款,孫德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