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動天地 135 返璞歸真? 文 / 我非平凡
洛天上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有的只有光線強弱的變化,當天空中的灰暗變得更加灰暗的時候,洛天上走出了密林。
老鼠精和白熊精見他安然無事總算是鬆下一口氣,一旁的洪小雙兀自心跳加速,生怕出來的洛天上再來衝她莫名的發火,她雙手抱著膝蓋忐忑的望著走來的洛天上。
洛天上走到離他們三丈的距離站定,目光似怨似惑的看了眼洪小雙,問老鼠精和白熊精道:「你們打算要怎樣待她?留下她還是趕她走?」
老鼠精和白熊精心頭一跳,這還真讓他們不好決定,老鼠精小心翼翼的道:「洛兄弟是什麼想法呢?你要是願意將她留下我們就留下,你要是不願意我們也就不再管她。」
洛天上皺了皺眉,暗想:這個狡猾的小老鼠。他說道:「這姑娘從現在開始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她是走是留你們自己決定吧!」
老鼠精尋思:這和你沒關係了,你還問我們要怎樣待她做什麼?這分明是口是心非嗎!他想了一想道:「既然這樣那就隨這位姑娘的意願。」
洛天上沒啃聲,老鼠精走到洪小雙身邊,蹲下身子張口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他想:現在這姑娘癡癡傻傻,問她還不是白問。正猶豫怎樣問洪小雙合適的時候,洪小雙開口了。
她說:「我認識你,也認識他……」她指了指白熊精,繼續道:「你們救過我的,你們不會是壞人對不對?」
老鼠精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
洪小雙忽而一笑,天真的道:「你們對我好,不會害我,我想跟著你們,我害怕。」
洛天上聽了這話對洪小雙癡傻一事半信半疑起來,目光仔細打量洪小雙卻覺得她又不像是裝出來的,一時間心中五味雜成說不出的一種難言之感。
白熊精哈哈一笑道:「那就留下來吧,我也好奇這兩年你是怎麼過來的,還有兩年前你為什麼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呢?」
洪小雙被這麼一問,禁不住身子微微一顫,她揚起頭仔細回憶,片刻後她悠悠的嘀咕道:「我還記得的,我記得的……」
老鼠精在她旁側聽清了她的嘀咕,問道:「你記得什麼?」
洪小雙鬆開環抱膝蓋的雙手,撩去額頭的髮絲,輕輕的道:「我記得當時你不在,而他睡著了,那個他在躺著不動……」說道此處洪小雙停頓了一下,大眼睛瞄了眼洛天上,顯然她說的是當時老鼠精不在,白熊精睡著了,洛天上在昏迷中,而她做了什麼呢?
老鼠精和白熊精都是認真的聽起來,洛天上目望他處,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當時,當時靠著山壁也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召喚的聲音,我就跟著那聲音一直走,一直走……」洪小雙說開了,忘記了對洛天上的害怕,聲音大了起來,繼續說:「……我以為是在做夢,心中沒有害怕,只想找到誰在召喚我,走啊,走啊,忽然……」聲音嘎然而止,洪小雙目光中滿是驚恐,呆呆的望著前方,好像那忽然出現的什麼此刻再次顯現她的眼前。
老鼠精和白熊精被這個忽然弄得心中猛的一跳,洛天上也是移目過來,洪小雙呆呆的看著前方卻沒了下文。
白熊精眼睛一翻,忍不住道:「姑娘啊,忽然後怎麼樣了?」
洪小雙聲音變得低沉和壓抑,她說:「我,我看到了,看到了許多枯骨,堆疊在一起,好可怕,到處都是霧氣,還有影子,他們都在飛,飛的很高,很遠,我……我和那些枯骨待在一起,很長很長的時間,我走不開,一直在夢中,她們困住了我,她們要殺我,我怕……」聲音有些顫抖,她咬了咬紅唇,眸子中有了淚光,「……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壓制住了那些枯骨的力量,於是我就逃,尋著那可怕的氣息,召喚聲也在指引我尋找,再後來我跟著召喚聲到了那可怕氣息的地方,就是,就是……」她看眼一方的洞穴,直搖頭,「……接下來我就看到了你們……」
洛天上聽了這沒頭沒尾的敘述,是雲裡霧裡的,老鼠精和白熊精彼此對望面面相覷,兩年時間洪小雙就這麼度過了?
仔細一想倒覺得很有可能洪小雙一半時間是在趕路,一半時間可能就在那屍骨堆積的地方,她獲救,多半可能是洛天上打開了他修行洞穴內的石門,那散出的蕭殺氣息帶她來到了這裡,但召喚聲從何而來,他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老鼠精問道:「姑娘,你能給我們說一說那召喚聲是什麼樣子麼?」
洪小雙搖搖頭,道:「每次聽到都是當我困了,睡著了的時候就能聽到,醒來就沒有了,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此刻她顯得很無助。
洛天上兀自悶哼一聲轉身走向了自己的修行洞穴,她的心裡對洪小雙突然間變得癡傻始終有疑惑,尤其是在聽了洪小雙這一段講述之後,他現在又不想和洪小雙糾纏不清,只好自己走開,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洪小雙變成這個樣子,真正的原因卻與她跳入深淵後的一段往事有著直接的關係,對洪小雙來說那是一段痛苦的往事,她跳入深淵大難不死卻摔傷了腦袋,曾經失憶過一段時間,是間歇性的失憶,但後來在她遇到奇遇後隨著修為提高間歇性的失憶消失了,但後遺症沒有消失,誰能想到在極眼的時候她再次受到刺激整個人就奔潰了,現在的她正處在一個亦夢亦幻的狀態中,至於她剛才講述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老鼠精歎口氣道:「算了算了,不問她了,癡癡傻傻說的一塌糊塗,聽得我頭大,就讓她住下來吧!」
當下二妖將洪小雙帶到了他們的草棚,裡面佈置簡單,只有兩張竹床,兩個睡椅,其他的就是一些老鼠精釀酒用的木筒之類,屋子裡很亂,二妖覺的讓洪小雙住在他們的草棚中不好,最後二妖只好再做苦力,為洪小雙又搭了一個草棚,比他們的要精緻,二妖對洪小雙的照顧的確是無微不至,他們在做長遠打算。
洪小雙住下來倒也熱鬧了,每天白熊精會出去打獵,老鼠精就和洪小雙一起釀酒烤肉,他們三個就像是三個兄妹,彼此相互照應,生活的快樂,也恣意。
洛天上待在洞穴中長時間不出來,偶爾出來一下也是吃些食物喝點酒,隨後一聲不響的又回到洞穴中繼續修煉,這期間洪小雙依舊很怕洛天上,怕他的冷酷表情,怕他看自己的眼神,怕他的一切,那是一種乖戾,一種怨恨的感覺,很深,很真。
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標的,老鼠精和白熊精通過光線的變化發現了規律,他們以此確定時間,現在推算來已經有兩年半的時間,她們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因為洛天上在洪小雙出現的這半年時間裡變得沉默寡言,變得深沉神秘,她更多的時間都花費在感悟上,他想面對洪小雙突破自己的內心枷鎖,明悟世間七情六慾這個困惑無數修者的難題。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在這裡好像過去了很長,因為發生了許多事情。
洛天上最初不怎麼走出洞穴後來感悟沒進展,他就出去打獵,常常將獵物活著帶回來,直接在洪小雙面前宰殺獵物,而後對獵物開膛破肚,有時候也當著洪小雙的面喝獵物的血液,洪小雙每每看到洛天上這個樣子的時候就會躲進自己的草屋中小聲哭泣,老鼠精和白熊精在這個時候愛莫能助,只好順其自然。
時間久了老鼠精和白熊精到感覺洛天上有些過於殘忍,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對洪小雙,反而他們對洪小雙十分的同情,從開始同情洪小雙柔弱的姿態,到同情洪小雙的一切。
這事情還要從洪小雙平時休息的時候說起,每次在洪小雙休息的時候,她會無辜的哭泣,也會無辜的大笑,老鼠精和白熊精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就會手足無措,急的在洪小雙的草棚中上躥下跳,她們真的被折騰怕了,一個長時間不說話像個木頭似得,一個整天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說鬧就鬧,而且哭鬧的時候顯得那樣悲傷那樣絕望,這讓二妖鐵石的心也都動容了。
這一天二妖和洪小雙吃過後都休息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洪小雙突然在自己的草屋中放聲大哭起來,哭聲一響起,老鼠精和白熊精忙不迭是的就跑向洪小雙的草屋。
「我的老娘啊,這又是哪門子不合適了,剛休息就哭鬧。」白熊精一邊抱怨著一邊疾奔。
進入洪小雙的草屋,老鼠精和白熊精橫著老臉呆呆看著捲縮成一團的洪小雙不停地抽泣,要怎麼安慰這是二妖最犯難的,因為這樣的情景她們見過很多次了。
所有能安慰的言語他們都說過,但都不管用,二妖更多的時候就是蹲到洪小雙的身邊看著她,以防出事,這是他們唯一可以做到的。
兩張苦瓜臉彼此對望,不停歎息,老鼠精苦口婆心的道:「姑娘啊,你要是有難處就對我們說,別一個人難過的哭啊,些許我們可以幫助你解決難題呢?」
白熊精附和:「我們雖然熟悉時間不長,但我們對你也是真心實意的,你不要這樣總是哭泣,讓我們也跟著你傷心。」
洪小雙抽泣著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就是心裡難受,想哭。」
老鼠精和聲道:「心裡為什麼難受?」
洪小雙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難受,每次躺下後我就覺得很孤獨,心裡也就開始難受,好像,好像這難受已經扎根在我心裡了,可我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難過。」
老鼠精無奈道:「你不孤獨呀,你不是還有我和老白熊這兩位哥哥呢麼?」
洪小雙淚眼婆娑的看看二妖,止了哭,沙啞道:「好了,看到你們我就不難受了,你們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老鼠精和白熊精苦苦一笑,這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洪小雙一哭,他們一到胡亂的和洪小雙說上兩句她就好轉過來,接著她就要繼續休息,二妖在這時候也就悄然離開。
到現在二妖也沒弄明白洪小雙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他們更多的時候會和洛天上聯繫起來,但洛天上在洪小雙哭鬧的時候從不會去安慰,甚至連他的修煉的洞穴都不出來。
老鼠精和白熊精見洪小雙平復了心情,舒展身姿安安靜靜的睡下了,他們才悄悄走出,剛一出門但見洛天上端立在洞穴的門口,望著這邊,這還是他們這半年來第二次看到洛天上在洪小雙哭的時候走出來,第一次是在洪小雙頭一次哭的時候見過洛天上出來過一次,之後就沒見過洛天上有所反應,今日洛天上的舉動讓二妖有些驚訝和意外。
他們看著他,洛天上依舊不動,二妖彼此傳音,老鼠精道:「別管他了,我們繼續休息去。」
白熊精自嘲道:「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啊,走吧,走吧,他愛怎樣就怎樣。」
二妖進入他們的草屋後,洛天上就輕輕的走向了洪小雙的茅草屋。
站到茅草屋的窗前,洛天上看向熟睡的洪小雙,她側躺著,凹凸有致的身段構成了一道美麗的弧線,沉靜而俊俏的面龐就像一湖清水,微微動一動嘴角或是皺皺眉就能驚起一波漣漪,蕩動人的心神,睡夢中的洪小雙也別有一番風姿。
「她真的改變了麼?」洛天上默默的問自己,「為什麼我覺得她現在像是變得天真幼稚了呢?這不是癡傻,絕對不是癡傻……」
看著洪小雙熟睡的樣子往事歷歷在心頭,他長歎一口氣,暗想:忘記過去吧!被她糾纏著你什麼時候能走出陰影呢?
熟睡的洪小雙撅起了雙唇,伸出柔軟的舌頭舔了舔,這動作就像一個嬰兒允吸乳汁,看上去顯得十分可愛,恍然間洛天上彷彿被電擊了一下,他想:洪小雙都這般樣子了,你何必還跟她過不去?看著洪小雙孩子般的姿態他心中漸漸釋然了。
他轉過身子慢慢走向自己修煉的的洞穴,心中再想:聖元之境神魂歸一,爺爺曾說這是一個返璞歸真的過程,返璞歸真?到底怎樣才能做到呢?
走進洞穴洛天上坐定開始回憶過去,不斷的從中體會和明悟,洪小雙的這一變化對他隱隱有了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