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動天地 17 心懷天下 文 / 我非平凡

    洛天上走進老婆婆，見她閉著眼目似乎根本就沒在意走來的人，他故意咳嗽了一聲，可是老婆婆卻依舊沒反應，倒是她旁邊那個男子裝束卻有著女子美態的少年回頭看向她，嘴裡還咀嚼著東西，一雙清澈的眸子顯得有些好奇，她看著洛天上卻沒有離開視線。

    「前輩，」洛天上輕聲叫了一聲而後管她理睬不理睬躬身作揖道：「沒想到在這裡又見到了前輩。」

    老婆婆沒睜眼只是『恩』了一聲，不知是不是算作回應，又或者說她已經知道來的是誰了，只是不想理睬，洛天上站在那裡有些尷尬，她看一眼那美麗的少年，點頭微笑而後不請自坐。

    美麗少年嚥下了最後一口食物，說道：「你好呀。」聲音很甜，但又有一絲粗獷，顯然是裝出來的。

    「你好，」洛天上微笑著道：「在下月懸空，不知可否請教，姑娘的……芳名？」

    顯然這少年一愣，她看了看自身打扮，小嘴一偏道：「我是男兒身，你沒禮貌了。」

    洛天上一愕，賠笑道：「對對，七尺男兒，在下眼拙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是茹素，」她嘻嘻一笑，進而神秘兮兮的道：「你怎麼看出我是女兒身的？」

    洛天上一愣，心想：剛才不是還不承認麼，怎麼一轉眼就承認了呢？嘿嘿一笑道：「你的樣子出賣了你。」

    「樣子？」茹素垂下眼看了看自己，遲疑著道：「樣子怎麼會出賣自己呢？」

    「姑娘生的麗質，哪有男子有你這樣俊秀的。」洛天上暗想：這姑娘還真有意思。他想的姑娘有意思不單單是因為她之前說自己是男兒身，一轉眼就承認自己是女兒身這一事情，而是她的名字『茹素』，修道者初開始為了磨礪心志一般都要戒口，『茹素』則是必然的，即是食素，不食葷，這便可以理解為她報上名字其實是假的，只是說自己是一個素食者，又或者說她是一個修道者，洛天上清楚記得老婆婆的話，到了外面輕易不可報上真名，眼前這個女孩與老婆婆走的這麼近，彼此之間自然有關係了，那麼她的回答則是一種很深奧的道中禮儀了，為道者講究清靜，忌張口多言，言必失，生是非，徒增煩惱，謊言更是不可了，茹素的回答就是說她並沒有違背道義，而是回答的是事實，一瞬間洛天上更是覺著這老婆婆與眼前的這女孩，非常不簡單。

    「真的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茹素出外可是第一次聽陌生人誇讚她麗質，因為她出外一直都是男兒裝束，眼下聽到人誇讚她麗質，這讓她很受用，樂的清澈的眼眸瞇成了一條縫，薄唇微啟露出了幾顆潔白的門牙，淺淺的小酒窩越加讓她顯的可愛俏皮了。

    這一顯山露水，就讓洛天上看的愣住了，這是一種大自然的原始美，沒有任何裝飾的襯托，有的是心靈深處的內在美，就像剛剛接受雨露沐浴後的綠葉，又或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兒瞬間的綻放，這種人類心靈深處的內在美並不完全只有從思想的表達中體味，有時候發自內心的一個表情就能告訴我們內在美的真實含義，這種表情，這種內在美才是最原始，最本質的美。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在騙我？」茹素偏了偏嘴，一雙清澈的眼眸毫不避諱的對上了洛天上那一雙呆愣的明亮眼眸。()

    洛天上反應過來，意識自己失態了，可是面前的茹素似乎並未想到洛天上是因為她的美麗而吸引的愣住了，相反她還懷著一種帶有情緒的眼神盯著洛天上，彷彿她就像剛出土的新芽，嫩而柔，完全不被世塵所染，每一個表情就代表了她內心的喜怒哀樂愁，絲毫不加掩飾，更不可能打上虛偽的烙印。

    在陰陽洞天的一些日子裡紅塵對他灌輸了許多塵世人的思想觀念，以至於洛天上覺得世間人大多都是虛偽的，可是看到眼前的茹素讓他再一次的開始懷疑他出陰陽洞天前那一套自己所認為的人世情理觀念錯誤了，他微笑著道：「騙你？我幹嘛要騙你，我們又不認識，騙你有必要麼？」

    「那剛才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為什麼要猶豫？婆婆說：回答問題有猶豫的人那就是心中不確定答案了。」茹素很天真，依舊用那一雙清澈的眸子瞧著洛天上，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不是因為洛天上夠帥氣吸引了她的目光，而似乎她是要用眼神來判斷眼前這個陌生人對她懷的是什麼心思。

    洛天上苦笑，不由的瞥一眼旁邊的老婆婆，她還是那樣坐著，閉著眼目，沒有干擾兩人的談話，就當自己是空氣，又或者說是聾子瞎子，什麼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

    「我之前就沒回答你呀，猶豫又從何來？再說剛才我是因為被你的笑容迷住了，所以有些愣神。」洛天上只好實話實說，他知道只有實話實說才是對這女孩的最好回答，她才容易接受。

    噗嗤一聲茹素嬌笑起來，心中更是漣漪蕩動，她很認真的說：「你嘴巴甜，婆婆說：嘴巴甜的男人都是壞男人，是不可以去理睬的。」

    洛天上頭大，心裡很想說：你只聽婆婆說，難道自己就沒有看法嗎？但心知這茹素口中的婆婆一定就是眼前的老婆婆了，當著她的面自己可不願意去得罪她，只好說：「那你自己感覺我像是個壞人麼？」

    茹素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洛天上雖想和她聊下去卻也不想扯些沒用的，便道：「你和婆婆也住在這四方城麼？」

    茹素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和婆婆出來到外面走走，我們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

    洛天上皺眉道：「很遠是多遠？」

    茹素歪頭想了想道：「不知道，總之我和婆婆一路上走走停停到這裡都快一年了。」

    洛天上暗自驚詫，走走停停一年時光，這路程的確夠長，便道：「那你記不記得你們是從哪個地方出來的呢？」

    茹素道：「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人們都叫神……」

    咳咳……老婆婆終於有了反應，直接打斷了茹素的話，慢慢睜開呢眼睛道：「你怎麼什麼都對外人說，你瞭解這年輕人麼，婆婆以前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全忘了？」

    茹素不由低下了頭，有些委屈的輕輕說道：「我覺著他不像壞人。」

    老婆婆道：「他都沒告訴你真實姓名，你還覺得他是好人麼？」

    茹素忽然抬起頭看向洛天上，眼神中帶著詢問之色，這一下子到讓洛天上不知所措了，暗想：前輩明明之前告訴我不可對外人……一想到外人，猛然明白，暗自嘀咕：外人，外人，難道這前輩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在她面前說假話，把她當外人？轉而想：可是我們並不熟悉啊？

    「出門在外都求個安心、清靜，避免麻煩嗎，前輩不是之前也告誡過晚輩嗎？」

    老婆婆沒好氣的道：「我又沒說你什麼。」

    洛天上顯得有些窘迫，暗想：這老婆婆可真是夠刁難的，我哪裡得罪她了麼？

    茹素不悅的瞪著洛天上，說道：「你是壞人，以後我再不睬你了。」

    洛天上發懵，暗想：以後？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會長久交往麼？要是能長久交往洛天上自是一萬個願意了，和這麼美麗的女孩在一起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誰又不願意呢？茹素的回答給他的感覺是之前他們好像很熟悉似的，這讓他更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遲疑著道：「茹素又是你的真實姓名麼？」

    茹素哼了一聲，嬌嗔道：「你沒機會啦！」

    洛天上看一眼她，又看向再次閉上眼目的老婆婆，有些哭笑不得，這一老一少到底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他本想說你也沒說實話，但自知她回答的是茹素，並沒有欺騙自己，要是這樣說了那麼給這老婆婆一定會留下不好的影響，就是自己明悟能力太低，但轉而想到：我為什麼要給她留下好印象呢？隨即岔開了話題，道：「前輩也是清風堂的人麼？」

    「世人千萬，皆以天地為家，何來哪家這家之說，不都是一家人麼？」老婆婆睜開眼瞥了一眼洛天上隨即又閉上了。

    洛天上頓時無言，心懷天下者，人人皆為親，自然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他』，有的只是長幼之分，他暗想：這位前輩是要告訴我什麼麼？她到底要要傳達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