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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劍動天地 09 九洲亂世 文 / 我非平凡

    旭日東昇,刺眼的光芒照耀著大地,一夜的沉靜頃刻打破,百鳥穿梭在樹林之間相互嬉戲,洛天上睜開眼睛耳聽得外面一聲一聲悅耳的鳥叫,翻起身來掃一眼簡陋的屋舍,暗想:天亮了,我也該離開了。

    整頓完自己的行李,出了屋子走向紅塵的草屋,雖然昨夜已經辭別,但洛天上還想最後看一眼紅塵老人,噹噹噹……敲了幾聲門,屋中沒有人應聲,洛天上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但見屋中空蕩紅塵老人依然去閉關了,他站定仔仔細細的看過每一個地方,心中湧出一絲傷感,走出門外輕輕地關上紅塵老人草屋的門,回到自己的屋子挑起行李就向陰陽洞天外走去。

    走出幾步又是回頭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生活八年的地方,他沒想到離開的時候心中這麼難捨,沒有人送別,就只自己一人,彷彿在這個地方他什麼也沒有留下,那麼他又能帶走什麼呢?

    蜿蜒的溪流緩緩蠕動,一隻白猛虎趴在溪邊懶洋洋的沐浴著晨光,它微微仰起頭,看著前方石階上走下的洛天上,一身黑色的道衣,一條長棍挑在肩頭,前面掛一個葫蘆,後面懸著一個包袱,慢慢的洛天上走到了溪邊,白猛虎發出一聲聲嗚嗚的聲音,這似乎是一種獨有的招呼方式,唯有洛天上知道,在陰陽洞天的八年時間裡他往返於溪流與陰陽洞天之間,和這老虎十分眼熟了,彼此之間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流過,但雙方自有一種可有可無的感情存在,這種感情是淡薄的,甚至說一轉眼就可以忘卻掉的,但在洛天上的眼裡卻是很真實很有存在感的,至少在他離開的時候能夠有點回憶的東西了。

    想起第一次見到白猛虎的時候它可是威脅過自己的,但那只是裝腔作勢罷了,在往後的日子裡,白猛虎乖巧了許多,每每見到他的時候總會發出嗚嗚的聲響予以回應,洛天上自然有理由認為這是老虎對他的親熱招呼,看著白猛虎疑惑的虎眼,洛天上兀自沖它一笑,說道:「老虎兄啊,我要離開了,以後或許就見不到你了,但我會記住曾經有一隻老虎陪伴我度過了八年的苦澀時光,再見了,我的朋友。」

    白猛虎通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然翻起身來接連發出幾聲嗚嗚的聲響,洛天上已經跨過溪流走了出去,白猛虎便跟上他的腳步走出一段,直到最後洛天上爬上了一座山後白猛虎才停下腳步站在山下遙望著洛天上。

    到得山頂洛天上回頭看去白猛虎還站在哪裡,不由心中一熱,回身衝著老虎擺擺手,白猛虎仰起頭一聲虎吼算是最後的告別,回過身來洛天上暗想:一頭老虎都這般有感情,何況人呢,入世修煉不應該是忘懷,應該是明悟如何去面對才對吧!

    前方的山巒上亭閣林立,大殿巍巍,紫色的氤氳之氣中人影閃動,縹緲虛幻,那是紫雲道場,他在這裡八年卻不曾到過紫雲道場,只在陰陽洞天外方圓幾十里的範圍活動,想來倒也是枯燥的緊,但這枯燥的八年造就了而今的他,可以說有得也有失,雖然不曾與外界接觸,但在道行上他依然超越同齡之輩,感悟也是到了一個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地步,現在唯獨缺少的便是人世心態,如何定位自己的道途。

    日落西山的時候,洛天上出離了紫雲山的中心地段,眼前的景象變了又變,紫雲道場方圓百里有聚天大陣罩著,裡面四季景色不變,但外界自是四季更替亙古如一,現在正值春曉大地一片勃發之象,看著前方廣闊的天地,洛天上心情大好,待到月懸當空之時他才停歇了腳步覺得有些肚餓,飛身上了一棵粗大的老樹躺在一根枝幹上從包袱裡拿出一顆靈藥嚼著吃了,這才閉眼休息了。

    要是別的修道人士看到洛天上居然將靈藥當做食物那一定非罵洛天上是個敗家子不可,但他們卻不知曉,陰陽洞天中哪裡有什麼凡塵吃食可尋,雖有蔬菜但卻不管飽,紅塵早已不做吃食,洛天上一天時間都耗在了修煉上面,自然而然的也就以靈藥充飢了,何況陰陽洞天中的靈藥卻是很充裕,這才有洛天上以靈藥來充飢,不是他不想吃別的而是沒有別的東西可帶出來吃。

    一縷縷陽光穿過枯敗的枝葉斑駁的打在地上,微風送來陣陣清冷,洛天上禁不住打個寒顫,睜開眼來心中好笑道:冷的感覺還真是特別。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過了,陰陽洞天自然感受不到,雪月山中的記憶模糊,也沒有感受過今日這種微風的清冷之意。

    趕了幾天路程,洛天上終於走出了萬千大山,眼前一條小道無數田盤,一個個莊稼漢拉著青牛在地中吆喝,遠方則是小小的草屋七零八落,那應該是一個村落了。

    走上小道洛天上感覺有些口渴,取下棍前的葫蘆水已經喝完,他走到一處地畔頭見田中一個老翁佝僂著身子在翻地,上前行禮道:「老人家,這裡有多餘的水麼?」

    老翁轉過身來但見洛天上英氣挺拔,氣宇不凡,自覺非尋常之人,趕忙上前恭敬的道:「老頭兒這兒有些水,若是小老爺不嫌棄儘管拿去。」

    洛天上笑道:「老人家客氣了,我是趕路人到此討口水喝。」

    老翁從地畔頭拿出一個水袋,走過來遞給了洛天上,洛天上接過搖了一搖,覺著水袋中還有半袋水,他打開封蓋只向自己的葫蘆中騰了一小半,然後將水袋遞回,微笑著感謝老翁。

    老翁拿回水袋發覺洛天上居然還留了水給自己,心中頓生好感,一時間也放鬆下來,看著洛天上小聲問道:「小老爺這是去山中求道的麼?」

    洛天上一愣,又聽這老翁自顧自的說:「老頭兒世代住在這紫雲山的邊緣,聽多了祖輩們的故事,都說這山裡有一個仙道場,可是老頭兒這大半生多有在山中砍柴的時候,卻從來沒見到過什麼道場之類的存在,相反這山中多野獸,你一個人進去倒是要小心些了。」

    洛天上暗想:紫雲道場外有聚天大陣所以普通人是無法看到的。給老人一時間無法解釋,只是微笑道:「多謝老人家提醒。」

    「謝什麼謝,」老翁仰起頭看一眼洛天上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說道:「依我說啊,進這山裡修行還不如留在外面,找個大門派加入可比到這山裡找苦吃強多了。」

    洛天上詫異道:「老人家為何這樣說?」

    「你想想,一進這山林少說也得個十年八年吧,到時候還不一定能有建樹,要是在外界,哎,外界如今沒法說,亂世啊,全亂了……」老翁說著說著似是糊塗起來,言語也是語無倫次了。

    洛天上默默聽著,暗想:些許可從這老人家口裡瞭解一些外界的情況呢。

    老翁說了多時,見洛天上聽的認真,當下打開了話匣子,索性蹲到地畔上說:「老頭兒膝下有九個子女,四年前呢最小的女兒眼看到了出閣的時候,老頭兒費神費力的幫她找婆家,可是婆家找好了我的小女兒不見了……哎……氣人啊,氣人啊!」

    洛天上問道:「那老人家如今可找到你的小女兒?」

    老翁回看了一眼洛天上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幾年前啊,聽人們說妖魔入世到處建立門派,他們廣納弟子,來者不拒,自有許多年輕人苦於一些道門收徒嚴格被擋在門外,但他們心懷夢想加入這新建立的門派甚多,這一下子門派壯大了,各大國卻是著急了,一些正道修道門派被器重,雙方就形成了對立,鬧得雞犬不寧……」

    洛天上聽的有些茫然,這老人說起來可是扯得遠了,但對他來說卻是十分的新奇,故而依舊耐心的聽他敘說。

    「……這東洲有個孔雀宮,門下弟子全是女流,建立起來不到五年,到而今卻是東洲幾大修道門派之一,他們更是說:『這天地當以女子為尊』,你說這不是亂了綱理麼?」

    洛天上隨即明白了許多,問道:「你的小女兒是加入了孔雀宮麼?」

    老翁瞟一眼洛天上癱坐在地,解開水袋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說道:「一年前我那女兒回來看望老頭兒和老婆子,我們才知曉她加入了這妖宮,他們勢大老頭兒不敢強行留下女兒,只得私下裡勸解,女娃娃就應該呆在家裡生兒育女,怎可在外拋頭露面,招惹是非……」

    洛天上覺著老人的思想還是很保守,但自知這是世間的傳統之理,也不能說什麼,不過心中卻也對這孔雀宮有了佩服。

    「……那中洲更是有一個寒冰宮,聽說門下弟子過萬,主張修道強己,人人得而平等,那寒冰宮宮主更是說王侯將相乃是凡體肉胎,何為他們卻是高高在上?」老翁苦著臉歎息著,「哎,你說那君主候王們可都是人中龍鳳,朝中大臣也是天星下凡,怎麼可以和我們這老百姓兒比?」

    洛天上道:「老人家是覺著那些國中人物都是高你一等了?」

    「可不是麼,現在建立了那麼多門派各個主張只顧自身,唯利是圖,各國更是以正道門派大世家為基礎抵制那些壯大的妖魔勢力,多有正道修士在朝中任大職的,什麼國之法理在他們眼裡那就是形同虛設,哎,正是朝中有人腰板挺,可只苦了老百姓,兩年前我的小兒子看不過也是加入了那寒冰宮,老頭兒這才知曉這許多事情。」老翁說起過往,心頭淒涼,歎道:「老頭兒活了這大把年紀了,到最後卻看到這麼一個亂世,早年間在我們這裡可都是夜不閉戶的,可是現在白天門也閉的嚴實,熟人相互見面也說不得幾句,都怕說錯了什麼話,指不定他的那個後生在那個新建立的門派做弟子,暗地裡報復,這正是人人自危人人顧己,旁人的死活都視同草芥一般了。」

    洛天上聽到此處,心頭怔怔,沒想到而今的天下是這樣一番樣貌,但他暗想:老人家在這鄉村野地,多有道聽途說了,不能全信。

    老翁繼續道:「修道修道,修道都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讓自己在這亂世中有一席之地麼?有那個修道成仙心懷天下,心念世人的?哎,都讓這些妖魔給霍亂了世間啊!」

    洛天上看了看言語有些激動的老翁,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這裡是哪一國度?」

    老翁忽然發笑,說道:「小老爺這是糊塗了麼,這裡可是東正神國,在東洲那可是大國,眾小國都是以此為依賴的呢。」

    而後老翁又叨叨絮絮的說了許多,洛天上也是聽一些忘一些,最後告別了老人他沒有做片刻停留,只順著一條陽關道走了去,心想:我既然要入世修行,那麼就以這天下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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