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讓人無話可說的郡望們 文 / 蒼蠅尾巴

    四姓公子以及鄭巡仁以及三名山賊頭領，看著謝神策得意的樣子，有怨毒，有憤怒，有不甘，有迷茫。

    如此的狀況，沒人不明白謝神策的戲謔。

    一名山賊頭領掙扎著吼道：「我不服！卑鄙小人,只會用妖術害人，要是正面決戰，我等早就擒殺了你」

    那人還未說完，旁邊有緹騎上前，將他的嘴裡綁上粗麻繩，然後在腦後繫牢。一名緹騎拽著繩子，然後一腳踏在他的背上，將他整個人幾乎踩在地面上，腦袋卻以一個扭曲的角度昂起。

    那人在地上嗚咽，死命掙扎，押著他的緹騎一動不動，將他死死踩住。

    過了一會兒，謝神策揮了揮手，那緹騎放開了腳，然後提著繩子將那頭領拽起來，讓他跪直。

    謝神策笑道：「正面決戰？你們也配？烏合之眾，哪裡是我緹騎與西北軍的對手!」

    幾名頭領神色一震。

    居然是西北軍！原以為只是太原府的精銳府兵呢。太原府也有陌刀軍，但是山西道的陌刀根本沒有西北陌刀來的震撼人心。

    王公子怨毒的看向謝神策，心中滿是不甘。他們明明是佔優勢的，結果卻只在短短數天的時間內落得如此下場，怎能讓他不恨？

    緹騎司，陌刀軍，天雷，張叔夜

    他們被抓，陽泉那邊卻沒有人過來，想必報信的人已經被緹騎截殺了。本來指望的援軍如今看來根本就是鏡花水月了。

    然而更讓他們絕望的是，領軍前來的是太原府都督張叔夜！也就是說，他們四姓在太原的勢力，很可能已經被連根拔起了。

    他是太原王家人，而且是王家干脈。自然清楚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麼了。

    太原王氏，向上可以追溯到東周先秦時期，至漢楚時期發展到頂峰，尤其是在大楚皇朝前期，更是有名的四世三公之族。然而從張寇之平南之後斬王丞相開始，王家便一蹶不振了。雖然之後王家聯合了秦會之將張寇之殺害，但是王家如日中天的景像已然一去不復返了。

    如今的太原王家，在經歷了兩百年戰亂之後，更是淪為了只能在一郡之內四姓之一的地步。

    鄭克明承諾，只要能將謝神策殺掉，王家當是首功。在此後一系列的操作中，王家將能夠從四姓之中脫穎而出，成為陽泉、乃是是太原郡的第一世家。

    所以王家在這次行動之中投入的力量以及精力，是其他三家都不及的。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造成個泡影結果的人，正是面前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人。

    王公子咬牙說道：「謝神策，你不過是仗著緹騎司和謝家的勢力才能為所欲為，真要是兵對兵將對將，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謝神策好笑道：「哦？你是這麼認為的？」

    王公子哼聲道：「要不是你用如此歹毒的奸計陷害我等，我等至於如此境地？哼哼，用陌刀軍代替太原府兵，埋下天雷，還有暗中串通張叔夜動用精騎圍殺謝神策，你的所作所為，哪裡能稱得上是男人？你也配當緹騎司提督！你就應該被千刀萬剮!你就應當被吊在樹上，放干渾身的血，被烏鴉啄食」

    王公子越說越起勁，雙眼通紅，到後來已經是對謝神策進行惡毒的詛咒了。

    謝神策起先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而後笑容慢慢的收斂。

    一旁的緹騎上前，揪住王公子的頭髮，一手在他下顎輕輕一扳，只「咯嚓」一聲脆響，王公子的下巴便被卸掉，下顎吊在上顎下，口水順著舌頭滴到了地上。

    「畜生!」

    「放開他！有種衝我來!」

    「姓謝的，今天你要是不殺了我，將來我一定取你狗命我呸！」

    「只是現在才敢耀武揚威，只會躲在後面玩弄陰謀，你就是個懦夫」

    王公子的下巴被卸，加上之前的喝罵詛咒，居然讓跪著的一干人爆發出了莫大地勇氣，對著謝神策紛紛開罵，有人還向謝神策吐了口帶血的口水。

    謝神策側身避開，然後數名緹騎紛紛上前，對著幾人左右開弓，「啪啪」的大耳光就朝著幾人臉上招呼過去。

    「畜、啊生啊！」

    「啪啪啪啪！」

    「你娘咄」

    「啪啪啪啪！」

    「」

    「啪啪啪啪！」

    等緹騎打完了，眾人也都閉嘴了。謝神策冷冷的看著顫抖的王公子，臉上通紅腫起多高的眾人，醞釀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服。認為是我用計你們才被抓的。」

    「但是，這很可笑，不是嗎？是你們先要設計殺我的啊不是麼？要不是你們要殺我，如今會被我殺麼？」

    「說什麼奸計天雷笑話，沒發覺這是一個圈套嗎？一群蠢豬鼠目寸光。都是無惡不作的渣滓不說了。等湊齊了，在一起說吧。」

    湊齊了，自然是湊齊所有人。

    於是眾人立即收拾東西，準備返回陽泉城。

    在謝神策上馬的一瞬間，突然心中一陣絞痛，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三蹦子慌忙跑過來，扶著謝神策的腿將他推上馬，順便將一個水袋掛在了謝神策的馬上。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公子」

    「沒事，可能是勞累了。你做的很好。」

    旁人只是以為三蹦子替謝神策拿了帶水，順便說了兩句話而已。

    謝神策上馬，然後眾人啟程。

    謝神策在馬上，眉頭緊皺。

    最近不知道是為什麼，心口會突然的抽搐，十分疼痛。這種狀況在進入翠楓山的時候就有了。

    開始的時候謝神策還以為是心中的警兆，預示著此行會有危險，於是處處留心，包括言行舉止，包括每一個命令的下達，包括對四姓公子的偽裝等等，但是一直到四姓公子被抓，期間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反倒是他心口的每一次抽搐，越加強烈了。

    難道是自己被四姓的人下了毒？

    隨即謝神策推到了這個猜測。

    自己本就是此道行家，雖然很少用毒，但是一般的毒藥自己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的。況且自己的飯食飲水都是緹騎提供，之後又銀針驗毒的，旁人不可能做手腳。而且這也不是中毒的狀況。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在二更的時候，謝神策一行人回到了陽泉城。

    城裡已經實行了戒嚴，守將在認清了是張叔夜的帥旗之後開了城門，謝神策與緹騎陌刀軍押著四姓公子等人進城的時候，還能碰上一隊隊的帶甲士兵在巡邏。

    「提督大人，根據您的指示，四姓族長都被軟禁在王家的青竹林內，是否今晚就去查看？」

    張叔夜在接到一名士兵的通報過後，對謝神策說道。

    「現在就去，將那幾人帶著，本提督要夜審。」

    張叔夜抱拳道：「是，那末將這便去安排。」

    「有勞張都督了。」

    「分內而已。」

    張叔夜是山西道本地將官出身，張氏在山西道是僅次於王氏的大姓，其家族如今擁有比王氏更大的權勢，張叔夜便是山西道張氏的領軍人物。因為緊鄰著關外道的緣故，張叔夜本人是親謝的。加上其父在晉帝登基之時壯烈犧牲的緣故，深的晉帝信任，本人也一向以天子門生自居，所以此次對謝神策奉密旨北上言聽計從。

    當下張叔夜便去安排了。

    謝神策在安排了城內的緹騎之後，於子時來到了青竹林。

    青竹林是王家的一處別院，位於陽泉城北部，在城外佔地近千畝，裝飾豪華，絲毫不遜色與江南郡的小橋流水。

    謝神策見慣了豪奢，對此也不驚訝。百年郡望，即便是沒落了，也還是有些家底的。何況此時的青竹林也實在算不得金碧輝煌。

    很明顯這青竹林是被軍隊強攻下來的，到處都有著灼燒燬壞的痕跡。一隊隊的士兵將園內的傢俱、藏品往外搬。地上到處都是從樑上掉落的絲綢，被軍靴踏進污水，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謝神策來到了會客廳。

    諾大的會客廳燈火通明，人並不多，除了緹騎之外，就是四姓家族的主要成員，當然，還有四姓公子以及鄭巡仁以及三名頭領。

    張叔夜做事很精明，知道這是緹騎的私事，要向晉帝密報的，所以他的人都守在園外，此時園內門外站著的都只有緹騎。

    謝神策面無表情的走上了主位坐下。

    眾位家主以及三名老太爺還有其他人都沒有捆綁，就連之前被打的四姓公子等人也都解開了束縛，坐在兩邊。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杵著檀木手杖，見一個黑色制服的年輕人自顧自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便已然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手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冷哼了一聲，銀白色的打理的一絲不亂的鬍子微微一翹。

    「沐猴而冠。」

    這話很用力，以至於會客廳裡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謝神策沒有搭理。

    這時候還拿郡望家主的身份壓人，不是腦子犯抽糊塗了，就是神經有問題。

    拜託，能弄清楚形勢麼？

    真的很讓人無話可說。

    另一名老人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這位，就是提督大人了？」

    揚起的下巴以及抖動的鬍鬚，加上陡然上揚的尾音，都在宣示著倨傲。

    謝神策接過緹騎拿過來的熱毛巾，敷了敷臉，然後喝了口溫度剛剛好的濃茶。

    這幾天實在是沒有休息好，今晚估計又要熬夜，謝神策實在困得厲害。

    那老人倨傲的問過了話，然後沒有得到謝神策的回應。

    老人面色微紅。這是他自從成年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的情況。即便是在首府太原，觀察使大人以及山西道大都督，對方權勢高過他許多，也不敢不客氣回答。

    今晚，在經過了連續幾天的大動盪之後，這個年輕人，居然讓自己再次品嚐到了被人無視的滋味。

    很自然的，他憤怒了。

    這一點，從他揚起的、劇烈抖動的鬍子就可以看出來。

    （ps：晚上還有論文啊，好殘忍，碼字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