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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自顧起舞 文 / 蒼蠅尾巴

    在進入太行山的四天後,謝神策已經將三股勢力的大致方向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包圍圈縮小,然後發起進攻

    這一天是九月二十日。朝中的一幫大臣們早早的在宮門前候著了,裝病了二十多天的威候謝裳今天早上也上朝來了。不過如同往常一樣,注意到他的人不多,跟他打招呼的就更少了。

    但是,總有幾個人是不會漏掉他的。

    「謝大人,這麼多天,身體好些了?」

    「趙大人,又不是什麼大病,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大人早啊。」

    「林大人早。」

    「謝大人」

    「」

    然而這些人過去以後,謝裳身邊又變得冷清了。

    待開了宮門,眾官員依次進宮,前往含元殿。

    依舊是照例的宣讀早朝,在短暫的開場之後,一名御史出班對奏,引出了今天的重頭戲。

    「陛下,臣有事啟奏,就緹騎司提督謝神策下游諸縣苦不堪言,賑災難度加大,且災後建設投入巨大臣彈劾緹騎司提督謝神策肆意妄為,恃寵而驕,有負聖恩。請陛下定奪。」

    這名御史說完後,又有許多人附議,此時將近一半的朝官都贊成將謝神策流放,永不錄用。

    晉帝看了一眼在群臣中恍若不見的謝裳,微微一笑。

    還是那麼寵辱不驚

    皇帝還是沒有下決定,朝官們也不著急,在經過二十多天的充足準備之後,已經有人收到了北方傳來的消息,說謝神策水淹諸州縣帶來了嚴重的後果了。

    這一次,由數名尚書聯名發起的彈劾,已經聯合了將近七成的朝官,手中有了充足的證據,可以憑借這件事將謝神策拉下馬。

    於是更多的人出手了,出手的人也更有份量。

    戶部,工部僕射,中書

    「陛下,臣聞謝神策在北方時,仗著緹騎司的威風,在北方軍大營無所事事,整日吃喝玩樂,絲毫不理軍政,實在是驕橫跋扈。值此危急之秋,國家生死以,禍福豈避趨!懦夫所為,不當人臣。臣請彈劾之!」

    「陛下,臣聞謝神策在北方時,值滄州大戰之前,便倉皇西去,將太子殿下至於何地?大軍前線作戰之時,正是需要緹騎協助之時,如此貪生怕死,罔顧大義之人,不忠不義!臣請彈劾之!」

    「陛下,臣聞謝神策在北方時,教唆商人肆意哄抬糧價,以牟取暴利,中飽私囊。值此危急之時,外有賊寇犯境,內有天降災難,軍心躁動,民心不穩,謝神策此等做派,不仁不義!臣請彈劾之!」

    「陛下,臣聞」

    這是逼宮啊晉帝看著下面的臣子這樣想道。

    說到底,還不都是謝神策仗勢胡作非為麼?要說仗勢,仗誰的勢?還不是朕的麼太不像話了。

    晉帝有些惱怒。

    在他的御書房中,擺放著一封密信,乃是通過緹騎司秘書長周錦棉送達的。

    上面詳細的敘述了謝神策火牛陣破敵,水淹慕容城,以及燒燬曲陽數萬大軍軍糧的密信。當然,還有謝神策逼迫司馬弼對燕軍發動進攻的一些列操作。

    以及,對災後工作的詳細建議。

    想著那個年輕人幾乎滴水不漏的侃侃而言,晉帝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在向自己諫言開講武堂時候的樣子。

    聽著下方猶自不絕於耳的「彈劾」、「彈劾」、「彈劾」,晉帝又彷彿看見了御書房中謝神策說那些老人家「治標不治本」的樣子。

    當真是年輕人,敢想敢做敢拚晉帝彷彿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不過自己那時候,可沒他這麼敢折騰。

    地下的朝臣已經全部說完了,晉帝笑了笑,說道:「諸位愛卿都是這個意思?」

    「懇請陛下降旨。」

    「你們有人收到了從北方發來的消息吧?說什麼水災嚴重,只顧用兵打仗撈軍功不顧百姓死活的吧?有說緹騎司消息遲緩沒有報告軍情失職的吧?有說謝神策暗中鼓動糧價上漲牟取暴利的吧?呵呵你們這些人啊。朕知道你們忠心,也知道你們為大晉日夜操勞,也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所以,這一次,朕不怪你們。但是,朕,要跟你們說說話,一些心裡話。」

    朝堂上,群臣一時安靜到了極點,晉帝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含元殿裡,卻格外的清晰。

    「這一次的北方戰事,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燕國的襲擊,深入我大晉數百里這是恥辱。這是朕自登基以來,第一次如此狼狽。上一次我大晉喪地失師是在什麼時候?所以朕,要打贏這場戰爭!不惜一切代價打贏!」

    晉帝說著說著,語調就變得高昂起來了。地下的朝臣中,有些人已經隱隱的感到了某些不安。

    有人想打斷晉帝的說話,但是話到嘴邊上又嚥了下去。晉帝的強勢不在於他多麼的霸道不講理,而在於除了霸道,更是他足夠的手腕,以及敢於殺人的冷酷。

    能在含元殿上早朝的人,且能對朝會議事起到一定影響的人,就沒有幾個是比晉帝小的,二十多年過去了,雖然晉帝日益的溫和了,但是也沒人敢忘了曾經的流血夜。多少人把那個手持畫戟渾身是血的影子埋在了心底並且準備帶到棺材裡面去,但是沒人敢真忘了它。

    他們誰都知道晉帝為了開疆拓土,為了成就一代帝王,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什麼阻礙都可以蕩平。

    所以有些人聽出了晉帝語氣中的堅決,便下意識的阻止了自己發聲。

    不要讓晉帝的堅決變成自己的決絕。

    晉帝的口氣溫和了下來:「犯我天威者,雖遠必誅!這話,陳湯說過,張寇之說過謝神策也說過,說到朕心坎了來了。朕很是欣慰。」

    朝堂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什麼時候說的?說聽見過?

    晉帝看著地下的大臣,淡淡的說道:「這話,他沒拿出來說,事實上朕也沒有聽過,這話,他是寄給朕的,這封信,現在朕可以拿出來讀給大家聽聽。」

    晉帝說完,就有太監將一封信紙打開,當堂大聲讀了起來。

    「吾皇萬歲,臣謝神策拜首臣一路所見,民眾對北方戰事期望甚高,民心可用然則,大將軍橫拒賊寇,顧慮重重,雖然堅守不懼,則、民心日焦,長久堪憂。加之天降大雨,秋收不利,戰事急迫,糧價飛漲,臣無奈之下動用手段控制糧價,一面支撐,一面造出我軍混亂的假象迷惑敵人,使其以為有可趁之機敵軍來犯,後司馬大將軍果大破之。」

    「臣深知敵軍之弊端在於內鬥,然而其西線,統領大軍的乃是燕國大太子慕容城,數萬幽州鐵騎,堅不可摧。臣以為,若要破燕,必先破慕容城,破慕容城,彼軍心必亂,彼軍心亂,我便有機可乘。然正面撼之,取勝無望。值晉州城危急之時,臣潛緹騎冒險入城,獻上火牛陣,果破敵。後來天降大雨,臣便想借天之力水淹敵軍,索幸功成,一役滅慕容城上萬精銳,迫使賊寇退兵,解晉州之圍。」

    「然則,敵軍猶有餘力,臣便欲襲其糧道,斷其補給,一旦功成,敵不戰自亂,我軍趁勢,必大有可為,收復失地還我河山,指日可期。而後幸不辱命」

    「然則,水淹敵軍雖好,但正值雨季,滹沱河氾濫,加之有意蓄水,一旦開閘,下游必將雪上加霜。因此臣陳列幾條建議一者,以工代賑,僱傭流民為勞力,記工付錢,用以清除淤泥、重建房屋二者,發動富戶,控制糧價,有錢人可捐錢捐物,朝廷予以表彰三者,清理腐屍死物,防止瘟疫凡此種種,或有不足,可供施行」

    謝神策的密信很長,一連換了兩個太監用了好長時間才讀完。

    其實這只是晉帝將謝神策原件抄錄一部分後整理出來的。一些涉及司馬弼的以及緹騎司的隱秘,晉帝都隱瞞了下來。

    群臣聽完,久久無聲。

    本來群臣激憤,要以民生彈劾謝神策的種種所為,還擬以讓晉帝就範,然而結果卻是這個樣子。

    自己打擊人家的重點,在人家心裡,壓根兒就沒覺得這是個多大的事兒。在人家眼裡,打擊燕人,收復失地,揚我天威才是最重要的。何況人家後來不是附上了解決放水後遺症的辦法了麼?就是在放水之前,人家也是做了準備的好吧。人家做的這麼周密,做的這麼漂亮,又說的這麼漂亮,皇帝在聽太監宣讀的時候,臉上都是笑開了花的

    就像一個小丑,憐影自顧,在樑上起舞

    你說人家不忠,人家親赴敵營,燒燬軍糧算不算忠誠?你說人家不仁,人家獻上的賑災建議條理清晰,切實可用;你說人家不義,人家反而是從大局考慮,處處在考慮退敵晉帝拿到手的密信上面說的事情,沒人敢懷疑其真實性,也就是說,謝神策真的是讓燕人退兵了,真的是打敗了司馬大將軍都打不過的天下第一勇士慕容城的。

    收復失地,然後還能挑起燕人的內槓,甚至是再打出去都有可能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功勞?誰都知道的。看看如今的謝衣,你就知道了。

    那先前你不明是非黑白就聯合朝臣,對人家大肆攻擊算是怎麼回事?嫉妒忠良?讒言構陷?還是黨爭?

    前兩個罪名還好,最多不過是貶謫,但是黨爭午門與菜市口可是早就沖洗的乾乾淨淨了的。

    許多人已經渾身顫抖了。有些人更是要哭出來了。

    這下子,算是把謝家徹底的得罪了。在晉帝的眼中,自己這幫人,大約就像是前朝,最終害死張寇之的秦會之那樣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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