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暫時的擺脫 文 / 蒼蠅尾巴
很快的,緹騎便全部集齊了。
謝神策拍著賀若缺的後背,讓他將將喝到肚子裡的水吐了出來。然後將青草芽兒扛到肩上,讓她頭朝下,顛了顛,將幾乎沒有意識的青草芽兒肚子裡的以及呼吸道中的水抖了出來,一名黑甲衛學著謝神策的方法,也幫那名侍女恢復了一些神智。
很快的,青草芽兒與那名侍女就悠悠的醒了過來,只不過雙眼依舊無神。
謝神策從投影到對面崖壁上的影子中發現,魚池子的人已經追了過來。
謝神策估計了一下角度,確定了在崖底有很大一部分是崖上人肯定看不見的之後,說道:「帶著弓箭的人留下阻敵,剩下的人,沿著崖底隱蔽的撤退。在五道坡等我們。」
隨即,隊伍分成了兩撥,一撥人帶著青草芽兒與她的侍女先走,謝神策與賀若缺以及七八名黑甲衛則手持弓箭警惕注視著潭水表面以及周圍的崖壁。
兩刻鐘之後,果然有人下來了。應該是順著崖壁的樹籐下來的,在快到潭水表面的時候,樹籐不夠長,於是三個人落了下了,掉在了潭水中。只是因為瀑布夠高,水流的力量夠大,所以人掉進去濺起的水花就不怎麼明顯,一瞬間就消散了。
也正是如此,謝神策等人跳下來之後,雖然很快的魚池子的人就追了上來,但是往下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什麼,所以上面的魚池子也不能肯定謝神策等人是不是跳崖離開的。所以,就派了人下來搜索。
除了過來的方向,四周都沒有人走過的痕跡,緹騎又不會飛,所以很可能就是跳崖了。
於是三名魚池子便下來了,然後在潭中濺起三道水花,水花瞬間被水流衝擊而下散開的浪花打散。
不過一瞬間,就足夠了,謝神策等人的箭矢瞬發而至,羽箭尾部的羽毛眨眼間就沒入了水中,水花中只有一絲淡淡的血跡,肉眼幾不可見。
幾人的屍體被水流帶到了潭水下游,上面的人發現了。
於是很快的,又下來了幾人。這幾個人同樣死了,再下來幾個人,這幾個人又死了。
太陽西斜了,山谷裡變得有些暗了,潭水下游出口處的一些地方,被水流沖積著的地方,堆滿了屍體。()十八人,都是中箭而死的,區別只在有人被一箭穿腦,有人被射了好幾箭。當然,也有人倒在了謝神策面前的岩石上。畢竟謝神策幾人中,只有賀若缺的箭術最靠譜,其他人都做不到百發百中,還是有人潛水上岸了的。
估計著對方的耐心以及能耐,謝神策及時的提出了撤退。
在晚上,謝神策等人在五道坡與先前走的楊總司等人匯合了,然後又是連夜的逃亡。
謝神策真心不喜歡這種逃亡的感覺。
在鄴城的時候是,在大灞城的時候是,在無錫的時候是,在這兒又是!
這兩年別的沒多大長進,跑路功夫倒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到底還是不夠強大。
夜晚穿梭在林間,謝神策覺得越發的要將火藥這項計劃提上日程了。
回去了就弄!
而且還有大炮步、槍望遠鏡統統都要!
這時候烏山靠過來說道:「提督大人,那個毒婦快要不行了。」
「毒婦」,這是黑甲衛對青草芽兒的暱稱。
謝神策將手覆在青草芽兒的額頭上,果然,滾燙得很。
本身就是有親戚造訪的人,加上最近兩天睡不好吃不上,今天下午還差點被淹死,晚上被風一吹,自然感了風寒。
這年頭,風寒可不是一件小事,處理的不好就有可能死人,加上太行山中蚊蟲頗多謝神策心中有些擔憂。
謝神策轉向楊總司問道:「留心一下周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藥草。」
楊總司點頭答應了。於是眾人又前進了一會兒,找了一個山洞,暫時休息。
賀若缺在半個時辰之後扛回來了一隻幼鹿,眾人將其在洞中烤了,謝神策拿出包的嚴實的鹽包,將烤好的鹿肉切塊在撒上細鹽,分給眾人吃了。因為要人照顧生病的青草芽兒,謝神策讓楊總司將那侍女身上的毒解了一些,讓她給青草芽兒餵食,然後清理一下身體。
那侍女幾乎將糯米小牙咬碎,才在餵過青草芽兒之後,在三名黑甲衛的面前,為青草芽兒擦拭身體。
讓黑甲衛看著侍女給青草芽兒是怕那侍女殺了她。
山洞不大,僅能容下一半的人休息,此時因為裡面有事,所以除了裡面的三個人,其餘的人都被謝神策趕到外面來了。謝神策與賀若缺則坐在洞口,一面撕著鹿肉細細咀嚼,一面看著星星。
過了許久,也可能沒多久,賀若缺說道:「她也挺可憐的。」
謝神策「嗯」的疑惑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賀若缺說的是青草芽兒,於是又嗯了一聲。
「她的父母,應該是死在我的手上。」
謝神策一下子來了精神,覺得能聽到某些賀若缺的往事,這麼艱苦的逃亡也算是有了一點補償。
「我現在想起來,應該是五年前,也就是我部族被滅的那一年,我應該是見過她的。那時候,她跟她父母在一起。她們一家人是商人,但不是一般的商人,就是與小部落假裝生意來往然後殺人搶財,嗯我這樣說你明白的吧?」
謝神策點了點頭。
就是文明一點的馬匪而已。
但是草原馬匪的女兒怎麼會成為蜂房的人呢?
「那一次,很不巧的,他們在我賀若部做客,想要對我部的一個小部落動手的時候,遇上了我。我本來是要娶那個部落族長的女兒的,人都已經看過了,送了八百頭羊做彩禮結果只有一地的屍體與還在燃燒著的氈帳。」
「很自然的,我將他們全部殺光了。不,還留了一個,因為當時她很可憐,說她也是被擄來的,我就放了她,給了她一袋水與一包鹽,還有一匹馬一把刀。」
「然而在兩個月後,賀若部便迎來了滅頂之災。在某一場戰鬥中,我應該是看到了她。」
「這個女人,我很不喜歡。在大灞城的時候,她彈的琴很好聽,但是我厭惡。她長得很漂亮,但是我想殺了她。然而我一直以為,女人,是不應該做這種事的。」
「廉價的憐憫。你怎麼知道她的父母是馬匪?」謝神策打斷了賀若缺。
賀若缺看著星空說道:「起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父母都死在我面前,我知道那種感受,所以我能肯定,在我親手殺死的那幫仇人當中,有她的至親。」
謝神策想了想說道:「但是她現在是蜂房的人。她的父母怎麼會是馬匪?」
賀若缺說道:「在草原上,這樣的商人不是馬匪,叫做『四腳商』,意思就是,如果你夠強大,那麼就做生意,如果你弱小,那就活該被搶掠。至於她怎麼會是蜂房的人我怎麼知道?這也是我覺得她可憐的地方。」
謝神策扭頭看了一眼青草芽兒,她的侍女正在為她擦拭身體,她則是有些夢囈一般的在說這些什麼。
楊總司拿著幾株植物走了過來說道:「只有這些藥草,應該能控制一段時間。」
謝神策向後招了招手說道:「過來,你家小姐有藥吃了。」
侍女走了過來,楊總司將那幾株藥草交給了那侍女,然後說道:「嚼碎了餵給她。」
侍女結果藥草然後轉身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裡面有人在乾嘔了。
謝神策促狹的笑了笑,說道:「老楊真不是個東西,只要擠出汁液到她嘴裡就行了,非要嚼碎了餵給她。不知道裡面有魚腥草麼,這不得噁心死」
賀若缺不解的問道:「她這是風寒,怎麼還用魚腥草?」
謝神策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裡面有魚腥草,至於為什麼用,老楊下的毒,該用什麼藥,他最清楚了。」
在後半夜,謝神策讓楊總司將兩個女人送入了夢鄉,然後也將火滅了休息。
天未亮,謝神策就醒了。
遠處有打鬥聲。
不久一名黑甲衛報告說道:「提督大人,一里多遠的地方,蜂房的人,似乎是與二里人交上手了。雙方人數差不多,均有都在三十人上下。」
謝神策心中頓生疑慮。
「人多,吃不下了。可知道原因?」
那黑甲衛道:「不知道,不敢靠近,打鬥中也沒有人怎麼說話。」
謝神策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收拾收拾,趕緊走吧。」
蜂房與二里人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槓上了,對於謝神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於是便趁機會偷偷的溜走了。
這邊謝神策等人遠離了,那邊戰鬥還在持續。
一名手持朴刀的人與兩名身著黑色勁裝的人交戰在一起,不分勝負。那使朴刀的一人頗為高大,孔武有力,渾身鐵一般的肌肉,朴刀舞的虎虎生風。
而兩名黑色勁裝的人則是一刀一劍,招式陰險狠毒,防不勝防,然而受制於對方的泰山壓頂般的碾壓,一直在攻守之間轉換。雙方誰也奈何不得誰。
交手數十招後,那漢子一刀劈退兩人,喘著氣吼道:「你們這幫殺才!為何擋住某的去路!」
那用劍的一人手一招,陸續有人退出了戰鬥聚集到這邊,然後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擋住我們的去路?」
那漢子喝道:「你當某不識得你們?二里人的殺手」
那邊用劍的人見他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於是問道:「既然知道我等的身份,安敢擋我?報上名頭,我二里人必然取二等的性命!」
那漢子哈哈一笑,嘲諷道:「旁人怕你二里人,我等卻是不怕,不過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聽說你們在緹騎手上已經損失了兩名指揮還有還幾名甲級掛牌人了,哈哈哈,不過是一群廢物。」
那持劍男子聞言頓了頓,然後說道:「你我本不相識,不必如此相鬥,各退一步如何?你要幹什麼我二里人絕不插手,我要幹什麼,也與你們不相干,如何?」
那漢子一臉的不屑,咧開嘴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就退開吧,爺爺先走了!」
說完,招呼手下的人,將傷者照攙扶著,很快的消失在了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