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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泛舟 文 / 蒼蠅尾巴

    謝神策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發生。

    也因為沒有發生,謝神策覺得有理由更擔心。

    誰也不知道齊王的蟄伏意味著什麼,會不會隱藏著更大程度的反撲。

    半個月後,蔡家的案子便審完了。蔡庸與蔡家三個兒子犯罪最重,一家四口十日後於菜市口問斬,其餘人等發配西北。

    出乎意料的結果。

    原本準備的更深層次的證據反而根本沒有用上。張家在過程之中只是簡單的露了個臉,錦上添花而已,根本說不上是預料之中的雪中送炭。

    這讓謝神策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不過也正是這樣才有挑戰性啊。

    萬一隨隨便便就達到了目的,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些?

    蔡家的案子結了,皇帝給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一些。至少江南郡的官場已經清理出了一大批人來,這些空出來的位置,就是皇帝想要的。

    可惜還是沒釣出大魚。

    謝神策還得等聖旨。

    於是在九月將盡的一天,百無聊賴的王解花拉著謝神策遊湖泛舟了。當然隨行緹騎也不在少數。

    謝神策與王解花做著烏篷船,烏山與謝堤搖槳,晃晃悠悠的從淺水區往深水區駛去。

    釣魚。

    這是謝神策最喜歡的水上「運動」。

    王解花也就陪著他。其實王解花到底還是個姑娘性子,雖然文靜大方,但好歹還有著純真童趣,因此若非是謝神策,她是決然不會這麼耐心的。

    雖然也是逼著謝神策作了首悲秋的詩,謝神策也就隨便抄襲了首應付。他現在知道自己原本以為不錯的才情到了古代,實在算不得什麼。後世能做個平仄對仗,大體文通字順的就能算是個好詩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即便是武夫當國、文氣不盛,謝神策的三板斧也是看不過去的。

    自從在去年被林家小姐質問過後,謝神策便打定主意,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作詩,就算要作詩了,也必須是抄襲。

    反正你們不知道李杜,更不知蘇辛。

    所以在謝神策被逼著吟了一首劉禹錫的「我言秋日勝春朝」後,雖然被王解花斷為不合情景,埋怨道怎麼把悲秋作成了大氣,但也算是應付過去了。

    謝神策釣起了幾條魚後,王解花便睡意朦朧了。俗話說春困秋乏夏盹冬眠,此時正是下午,王解花本是想與謝神策遊湖,不想謝神策著實酷愛釣魚,只是陪著她說話,所以很快的,王解花便要睡著了。

    謝神策見她搖搖欲墜,便吩咐烏山回去了。

    經過一片蘆葦蕩的時候,起了一陣風,於是一片蘆花飛揚,遠處幾隻水鳥低掠而過,有銜著魚兒的鸕茲游過。

    謝神策叫醒了王解花,王解花一時間心情大好。

    於是謝神策唱起了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蘆花香兩岸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嘻嘻,二哥哥唱的什麼調?不倫不類,卻有一番風味?」

    謝神策笑道:「胡謅的,這回應景了吧?」

    王解花嘻嘻笑道:「應景是應景了,只是總感覺還有餘味一般。」

    「那給你唱個北方的,說的是北燕北方的一條河,叫烏蘇里江,是黑水河的一條支流。」

    「好啊,我聽著。」

    「烏蘇里江來長又長船兒滿江魚滿倉」

    「這首倒是要比上一首有地域上的調調,可惜這種調調我都是從未聽過的,而且,北燕黑水河不是相當貧瘠嗎?怎麼到了二哥哥的歌詞裡卻變得這麼美好了呢?」

    謝神策一時間答不上來了。

    興奮過了頭不是?

    得自圓其說啊。

    於是謝神策就準備為王解花解釋一番。

    就在王解花準備聽謝神策的解釋的時候,變故突生。

    謝神策往前一探,便將王解花按倒在了船艙中,順便滾進了船篷裡。兩人剛才坐著的地方,已經「嘟嘟嘟」的插上了好幾支弩箭。

    「敵襲!」

    烏山在謝神策撲到王解花的一瞬間便喊了出來。

    謝堤在謝神策與王解花滾進艙的時候便從船板裡扯出一面盾牌,也滾進了船艙中,護衛在謝神策面前,將盾牌樹在弩箭射過來的地方。

    在烏山喊出聲音後,一道黑色的煙火便帶著淒厲的聲音升上了天空。

    在這道信號升上天空的同時,又有十餘支弩箭射了過來,釘在船篷和艙壁上通通作響。有幾支還射穿了竹篾做的艙壁。

    隨即蘆葦蕩冒出道道黑煙,黑煙瞬很快成火苗,乾燥的蘆葦瞬間辟里啪啦燃燒起來。

    幾條漁船趕忙湊了過來,掩護著謝神策的蓬船往深水區撤退。

    秋天的蘆葦已經成熟了,近岸的大片葦田已經收割完畢了,這便的蘆葦蕩離岸邊比較遠,所以一時間還沒有收割到這邊來,刺客便是在此處,發動了襲擊。

    只要脫離這片葦田,便會有緹騎司的船隻到來,中型戰船也就能很快的趕到,並且發揮作用,到時候就能將這幫殺手一網打盡。

    謝神策將王解花護在身下,暗道難道是二里人的刺客?

    這個時機選擇的真是巧妙,恐怕也是臨時起意,堪稱神來之筆。

    謝神策一邊想著一邊透過弩箭射出的小孔偷看身後的狀況,然而視線本就狹窄,又被幾條小船擋住了,所以看不到什麼狀況。

    然後謝神策感覺到船底一震。

    謝神策心中大駭。他可是熟讀《水滸》的人,知道高俅是怎麼被抓住的!

    有人在鑿船底。

    烏山雙手持刀,一邊撥開弩箭一邊喊到:「快向外劃!支援馬上就到!」

    謝神策撐起身體,然後對著王解花說道:「跟緊六哥!」

    說完,不待王解花回應,謝神策探出頭來,大吼到:「會水的下水,有水鬼鑿船!」

    在太湖那邊潛伏多少年的緹騎司使豈有是不會水的?於是在謝神策喊過後立馬便有幾人脫了上衣咬了尖刀下水。謝神策也一把扯開了便服上衣,跳進了水中。

    敵人應該是臨時做出的決定,否則也不會不注意放火的風向了。因為放過火後,風向便便了,雖然不至於燒到放火人,但煙火對於謝神策這邊的影響確實大大降低了。

    謝神策跳下了水,果然有兩名水鬼在船下,黑色的船底已經被鑿開了好大一片白花花的木洞,不過要徹底鑿穿,估計還得要一會兒。

    水下還有許多人影,粗略估計就有十幾人,兩三人一組對著幾條小船的船底猛鑿。水下視線不甚清晰,謝神策也看到了片片浮出水面的木屑。

    船上也有人往下跳,噗通入水後聽不見聲音,帶起了大片的白色水泡。

    謝神策在滁州十年,水性自然是相當好的,不然也不會在小小年紀就被拉到江邊斬浪了。斬浪,面對的情況比如今可是要凶險得多了。

    見有人下水,一名水鬼便手持尖刀游了過來,另一名仍然在船下使勁的鑿著。

    謝神策右手從小臂上拔下寒犽匕首,左手從大腿側抽出狗、腿刀,架開了那人刺過來的尖刀,右手便是一刀刺進了那人的腹部,抽刀的瞬間鮮血便在水中如濃墨滴上宣紙般在微綠的湖水中渲染開來。

    那人被刺了一刀,本能的張口欲呼,這一張口,便是湖水灌入口鼻,引得一陣痙攣,謝神策又在他胸口刺了一刀,那人掙扎幾下,便沉入了湖底。

    蘆葦蕩雖然是淺水區,但水深也有個一兩丈,所以那人慢慢的沉了下去,身體帶出一條血色綢帶,然後消失不見。鑿船底的水鬼捨棄了鑿船,便往謝神策游了過來。

    謝神策一蹬水,往他的下方潛去,躲過了往頭上砸過來的錘子,然後撞入那人懷裡,左手的狗、腿刀往上倒撩,便在那水鬼的胯下帶出一片殷紅。那人身體一蜷,謝神策右手的匕首便從他的下顎傳腦而過。謝神策一腳蹬開了那人,浮到水面上換了口氣,便再次潛入了水中。

    水下的打鬥是十分費力的,如果氧氣跟不上,很容易脫離然後窒息。

    謝神策方才抬頭的時候,看見幾艘小船已經被包圍了起來,不過對方的人數好在不多,以緹騎三人一組的戰法,足夠應付了,而下水的六七民緹騎已經差不多解決了水下的幾名水鬼。

    然後便有緹騎司使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謝神策是蓬船,雖然帶有船篷,但是船體也不算大,但是比其餘幾條漁船算而言此時算得上是巨、物,目標明顯。而殺手所乘的皆是小舟,速度快,但是小而輕。

    謝神策游到一艘船後,然後扣住船舷,然後身體下沉,猛地一扳,將小船搖晃一下,便再次潛入可水中。

    那船上的人站立不穩,瞬間便有幾人栽入水中,被守在水下的緹騎一個個按住,在水中放了血。

    靠著這個戰術,很快局面就得到了控制。

    謝神策浮上水面,謝堤趕忙將身上的衣袍給謝神策披上,王解花也將自己的衣角撕下一片,為謝神策包紮手臂上的傷口。

    謝神策剛才在水下還是受了些傷,不過傷口不深,在安慰了王解花幾句之後便命令全速往回趕。

    王解花顯然是受了驚嚇,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在看到謝神策受傷之後臉色更是白了三分。不過她也知道此時她是幫不上什麼忙的,所以雖然恐懼,但是還是擠出了一個微笑示意自己無事後便安靜的在船艙中坐下了。

    (ps:本周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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