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八章 殘酷家規 文 / 蒼蠅尾巴
第四十八章殘酷家規
謝神策也記不清楚怎麼回的家的,貌似是謝老三把自己扛上車的,而周錦棉則是兩名緹騎司使架回去的。
迷迷糊糊中謝神策看到了王解花。
「咦?花花?你怎麼在這兒?」謝神策一把抓住王解花的手,就往懷裡抱住,卻被勉強推開,接著就感覺有人把一碗液體餵進了自己嘴裡。
「花花,別走啊,花花」
「」
第二天,謝神策艱難的起床了,腦袋昏昏沉沉,眼睛模糊,一下床差點摔倒,隨手就帶倒了床邊的架子,辟里啪啦的聲音讓謝神策立即清醒不少。
門外兩個婢女聽得一陣響聲,連忙就跑了進來,見狀便又把謝神策架回了床上。謝神策閉著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少爺,已經巳時將近了。」一名婢女答道。
一覺睡到中午了?感覺頭還是暈啊。爺爺說什麼中什麼,果然喝多了。
「少爺可是餓了?奴婢等已備下了粥食,少爺若是需要,奴婢這便去端來。」
謝神策坐起身,點點頭道:「先不急,弄些熱水來,我先洗洗。這滿屋子的酸臭,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婢女連忙出去了。
謝神策隨意披起一件外套,在院子裡坐了會,婢女就上來說熱水好了,謝神策便進了浴室。
謝神策前腳進去,卻見兩個婢女也進來了,便奇怪道:「你們進來幹什麼?」
兩個婢女低頭道:「服侍少爺沐浴啊。」
謝神策笑道:「我自己會來,放心,雖然你家少爺昨夜醉得厲害,但還不至於在浴桶裡淹死。」說完便將兩個婢女趕了出去掩上了門。
兩個婢女出來後,來到小院子裡竊竊私語。
一個綠衣婢女道:「少爺昨晚真沒對你做什麼?」
另一個紅衣婢女紅著臉道:「哪有做什麼,你去端醒酒湯的時候少爺只是抱了一抱而已。」
「你莫要騙我,我可是親眼看到少爺親你的!」
那紅衣婢女急了,紅著臉道:「少爺是喝醉了而已,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少爺喊得是少夫人的名字,少爺是認錯人了。」
「少夫人?你怎麼知道?」
紅衣婢女把腦袋往綠衣婢女那邊靠了一靠,用更低的聲音道:「少爺有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綠衣婢女眼中八卦之光大盛,激動道:「什麼秘密?什麼秘密?快說快說!」
紅衣婢女微微一笑,慢慢說道:「是有關少夫人的」
「哎呀!你快點說啊!急死人了!」綠衣婢女催道。
紅衣婢女卻不慌不忙,笑道:「你想聽麼?」
「嗯嗯!想聽,你快說!」綠衣婢女抓住紅衣婢女的袖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上次你搶我的胭脂~」
「我還給你,我還給你!」
「那上上次你偷吃了我的芙蓉記糕點~」
「我晚上就買給你,晚上就買給你!」
「那~」
「好姐姐,我都應了你,你快說吧,急死我了~!」綠衣婢女都快哭了,心想怎麼以前得罪她那麼多。
紅衣婢女得意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可別怪我獅子大開口啊。」
綠衣婢女揪著她的袖子使勁晃道:「好姐姐,好姐姐,你知道我最聽不得有秘密了,你就快說吧,別折磨我了~」
紅衣婢女見她服軟了,才慢慢說道:「就是就是就是」
「哎呦,別就是就是了,快說嘛!」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就是少爺他啊,還有別的喜歡的人!」
「」
「你怎麼不說話了?」
「啊!!!」
「你嚎什麼嚎!想讓人都知道嗎?」紅衣婢女趕忙用力摀住了綠衣婢女的嘴,低聲喝道。
「唔,唔。」綠衣婢女扒開紅衣婢女的手,喘著粗氣道:「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少爺、少爺,居然敢、居然敢,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邊拍著胸脯。
「綠兒!何事驚呼?」
浴室那邊傳來了謝神策的聲音。
「沒、沒事!奴婢、奴婢不小心絆了一跤。」
「死丫頭走路不長眼,遲早跌破相!」
兩個婢女相互一怔,噗嗤一聲笑了。
「我可警告你,這事兒可不准說出去!讓老太君、夫人知道了,我們兩個都沒有好下場!你忘了前幾天夫人懲治了幾個亂嚼世子舌頭根的下人了?」紅衣婢女道。
綠衣婢女一聽,立馬就焉了,想到夫人對幾個長舌男女的懲罰,遍體生寒。連忙道:「我不說,我不會說的,打死我我都不說。」
邊說邊瞪大了眼睛摀住了嘴,滿臉驚恐,面色發白,差點暈過去。
謝家雖然家僕待遇極好,但同時治家也極嚴,對家僕要求極高,家規頗為嚴厲。有胡言亂語搬弄是非的,一律用竹刷掌嘴。綁上竹片的刷子,掌在臉上,只消一下,面頰便會被流血破相,若是抽個十來下,則是臉上皮肉盡碎,可見森森白骨。更有甚者,若是行罰人兇惡的,則會眼耳口鼻全被竹片剃盡,五官皆無!屆時受罰人即便當場不死,也會痛不欲生,目不能看、耳不能聽、鼻不能呼吸、口不能言食,決然活不過三日。
前幾天司馬氏便是因為謝神威重傷用竹刷之刑處罰了三個長舌人。因為三人是最早將謝神威帶回賀若雀傳開的,便各受了掌嘴二十。受罰時其餘家僕盡數旁觀。
三名蒙面人行罰,二十竹刷下來,三個家僕頭上已經再無一片好肉,滿頭鮮血將渾身白衣染了個通紅。未打完二十下便死了兩人,待全部打完三人盡死。
觀看的所有家僕當場邊有十餘人暈倒,幾乎無一人不嘔吐。即便結束後,一些家僕還覺那哀嚎不絕於耳,一想到便吐,以至於這些天廚房剩菜多了許多,謝老三養的幾條狗吃的都肥了。
綠衣婢女一想到那日情景,便瑟瑟發抖,幾欲嘔吐。
紅衣婢女見她如此模樣,便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孟浪了,不該將此話說與她聽。萬一她守口不嚴,引起亂子,被家規懲處,豈不是害人害己?此時也害怕起來,趕忙再次重申道:「綠兒,你一定、一定不能說出去啊!萬一出了事,你我就死定了!」
綠衣婢女忙不迭點頭道:「我知道、知道了。我不說、我不說」
她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說去。
謝神策根本不知道司馬氏對家僕的家法,他那日正好去了城外莊園,而且因為對家僕不熟,竟是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家中有三名家僕因為多說了幾句話便被家主殘忍處死。
堪比春秋戰國的後春秋時代,每年因這樣嚴酷的家規死去的家奴多達數萬人!
相比較而言,謝家每年百來人的傷亡中居然只有不到十餘人是家奴,已經算是奇跡了。其餘死的人,皆是部曲家將。比如上次死於司馬老二截殺的數十家將。
謝神策此時全身泡在溫熱的浴桶中,身心無比的放鬆,除了剛才被名叫綠兒的婢女突然的叫喊嚇了一跳外,感覺實在是爽。用毛巾抹了抹臉,謝神策覺得昨夜的酒意已經全部被蒸發掉了。
昨夜……似乎做錯了什麼吧?謝神策努力的想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好像是……看到王解花了?或者是王青鹽?
閉著眼笑了笑,謝神策還真的很想念那兩個小姑娘。也不知道爺爺和王老爺子準備什麼時候讓花花過門。謝神策和王解花倒是私下裡商量了不少次,可就是誰也不敢去問長輩得個確定的時間,這讓謝神策和王解花很是苦惱。在王解花心中能早日與二哥哥執手偕老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而在猥瑣的小謝哥心裡,則是好多好多年了啊!
這是王家和謝家都認定的事。當然,如果有人不想他們兩個早日在一起的話,那一定是王青鹽了。
謝神策也自然不知道,隨著年齡的日益增長,人前越來越強硬的王青鹽,在人後越來越脆弱的心,因為謝神策流了多少淚。
想到自己此時的舒爽,謝神策不由得想到了還不能下床的謝神威。自幼極愛整潔的謝神威此時渾身纏滿繃帶的感覺想必不好受,尤其是如今才進十月,晉都的天氣還是很悶熱的。而謝神威又對女色沒有半點留戀,因此不像謝神策還有兩個小婢女,謝神威的院子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讓婢女天天擦拭身體以及服侍方便……肯定是很尷尬的啦。
心裡一面同情這謝神威,一面對於二里人的厭惡反感又加深了幾分。
這個遊走在死亡線上的純粹唯利主義恐怖組織,以往極少對各國政治集團出手,因此一直未觸碰到各國的政治底線,也因而未被各國重視。但這一次陰差陽錯的撞上了謝家,傷了謝神威,這就等若走進了晉國謝家這個天下第一等門閥世族的視野,而且進入方式極為不討喜。謝神策可以感受到老太傅在說到二里人這三個字時的不加掩飾的殺意。
這種殺意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感受,因為謝太傅從未刻意遮掩。
如果你以為所有的政治巨頭們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高深莫測或者是飄渺無痕的話,只能說明你是一個身在底層被忽悠的可憐蟲。任何大人物們在對待朋友時一定是真誠的,在對待敵人時,一定是冷血的,越是親近的人對這種涇渭分明的態度越是能感受的清晰。
所以謝神策能感受到自老太傅以下所有之情人對於二里人的態度,那就是:絕不姑息!
既然這樣,二里人,絕對會遇到自成立二十年以來最殘酷的打擊。
因為它面對的不光是謝家,還有緹騎。
任何擺上檯面的恐怖組織,不是已經死亡,就是已經走在死亡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