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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祖母逝 文 / 嵐冉鳶(書坊)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老過世了。」小丫頭春香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喊道。聽見她的話,房裡的女孩手中的針一個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推開門便往主屋跑去。

    一上,匆匆忙忙的人來來往往,被撞到了也毫無知覺。北慕鳶此刻腦一片空白,心裡不願相信,只想著盡快去主屋看看,彷彿跑快一些就能看到,祖母像往常一樣正含笑坐在房裡,等她進來的時候笑著念到:「這麼急急忙忙作甚,祖母在這又不會跑了。」

    「嗚嗚嗚……」只是還沒邁進祖母的房裡,北慕鳶就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哭聲,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可是還是不願意相信早晨還對著自己微笑的祖母就這樣沒了。掀開簾走了進去,裡面已經圍滿了人,就連久未謀面的母親都已經到了。只是眾人掩面痛哭,卻不知有幾個是真正傷心著的。

    「祖母……」掩著嘴巴一步步走了過去,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祖母,北慕鳶腿一軟,「咚」的一聲直接跪了下去,終是失聲痛哭了起來。這個宅裡唯一關心她的人,就這麼走了,她只覺得心痛欲裂,根本就沒有力氣再抬頭多看一眼。

    「母親,母親……」北卿橋是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剛剛下了朝沒想到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他只覺得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看到屋裡一群的人,妻兒女們都在那哭著,而床上的人卻沒有了一絲氣息,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老爺老爺……」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快去叫大夫。」主母李清芳扶著人去了偏房,叫人去喊大夫。

    這一切對於北慕鳶來說都沒什麼大的影響,此刻的她心底一片冰涼,在人都走了之後,一步一步走向前去,握著那已經冰冷的手,哽咽出聲:「祖母……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啊!」您還沒來得及看到孫女出嫁,孫娶妻,怎麼就捨得走了呢?北慕鳶心裡一陣苦澀,除了流淚,什麼都做不了。

    「姑娘,您就吃一點東西吧。」春香看著北慕鳶這副模樣心疼地說到。春香是從小就跟著二小姐的丫頭,也是老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所以對北慕鳶一直都很忠心。北慕鳶雖然是北府的二小姐,卻是一個最不受寵的小姐,除了老夫人對她好一點之外,就沒人會關心她了。

    北慕鳶的生母是北卿橋的小妾,是一個沒權沒勢的鄉下丫頭,因為姿色出眾被北卿橋看上帶回了府裡,曾經也是盛寵一時的人物。只是好人不命長,在生北慕鳶的時候,因為摔了一跤而難產,最後沒能熬過去,年紀輕輕便過世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北慕鳶從小就是被老夫人帶大的,所以感情也要更加深厚一些。

    「我不想吃,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北慕鳶無力地搖搖頭,沒有看春香,依然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

    「姑娘,您這樣,就是老在天上看到了也會不安心的,不管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啊,您本來身就不好,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跟老交代啊。」說話的是北慕鳶的乳母李媽媽,看著北慕鳶這幅模樣她也是很心疼的,只是心疼之餘還忍不住歎息,現在老就這麼走了,二小姐以後的生活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北慕鳶擺擺手,眉目之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媽媽,你們都出去吧,我知道的。」

    眾人見狀也知道再勸也沒用了,只能是先出門去了,等姑娘想通了再來勸勸吧。於是李媽媽帶著丫鬟們走了出去,微微掩上門,給北慕鳶一個獨處的時間。

    北慕鳶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想些什麼,但是她是真的吃不下東西,她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吃不下就是吃不下,怎麼逼自己都沒用。從懂事開始,她身邊的親人就只有祖母一人,所謂的父親母親,除了客套之外什麼就沒有更多的了,而兄弟姐妹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她一個庶女在祖母面前這麼受寵就會讓人很嫉妒,何況她在各方面還那麼出色。

    明明昨天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人,睡一覺起來就沒了,北慕鳶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而若真是一場夢,那可不可以早點醒過來?

    「姑娘,夫人叫您出去守靈。」清璃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說到。孫孫女為祖母守靈這是必須的,北慕鳶肯定是不能拒絕的。

    「知道了,我這就來。」有些嘶啞的聲音傳來,不到一會,房門便開了。只見北慕鳶穿著一聲素白的衣裙,頭髮上也只是一支木簪,丫鬟們沒說什麼,跟在北慕鳶後面走了出去。這個時候,靈堂早就已經佈置好了,為了顯示北府的孝道,所有人都必須要守滿七天的。

    北慕鳶看了一眼,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跪了下去。沒多久,北府的少爺小姐們陸陸續續都到齊了,一個個都跪了下去,女孩們都拿著帕嗚嗚嗚的哭著,男孩們雖然已經紅了眼眶,卻是沒能掉下淚來。而北慕鳶的叔伯家都已經來了,主母在外面接待,而孫輩的人則被大少爺帶了進來。

    哭聲一片,北慕鳶卻什麼都聽不到。她只能是默默地念著超的經,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找麻煩,所以一直到葬禮結束,北慕鳶都是很清淨的。

    北府老夫人過世的消息,一下就傳遍了,而主母也打起了精神開始主持老的身後事。北慕鳶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們一起,披麻戴孝,跪在靈堂前為祖母祈福。

    絡繹不絕的人群來了又去,北慕鳶麻木的鞠躬燒紙錢,跪在那裡,很久很久都沒有動彈。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指,不讓人看到現在這副模樣。

    葬禮辦得很大,到訪的官員也很多,有些關係好一點的,女眷們還會拿著手帕掉幾滴淚,而關係一般的,則是悼念完便匆匆回去了,畢竟是喪事,誰也不想沾染這晦氣。

    因為北卿橋是正二的官員,所以老也是有誥命的,所以宮裡的那位也派了人賞了些東西,表示悲

    痛之情。

    只不過這一切都與北慕鳶無關,她本就是養在深閨的女,而且此時才堪堪十歲,什麼都不懂,能夠做的也不多。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的她,此刻正迷茫不知所措,未來會是什麼樣,她真的不知道。

    葬禮過後,侯府上下已經恢復了平常,只是下人們都還不敢大聲說笑,主人們也還在屋裡誦經哀悼,在京城腳下,不管是做錯了哪一步都可能是打錯。

    北慕鳶也是在院裡一步不出,正在抄寫著經,只是想必這個院裡,沒有人會比她更加的真心吧。每一個字都是自己寫的,每一句話都在心裡默念一遍,如此誠心誠意,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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