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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緣來生死劫 文 / 金羚(書坊)

    「知道本宮為什麼早上沒有責怪你嗎?」忽然笑著責問道。

    宮素衣雖然始終沒有看清楚的臉,但從語氣上知道並沒有惡意。

    「奴婢……不知道。」

    「因為……本宮也經常站在你站的位置看她……」

    宮素衣心口彷彿悶響了一下,該不會真的喜歡曲縈吧!

    曲縈可是他名義上的妹妹……是的,只是名義上……。

    「那麼,你一定知道什麼圖案適合她吧。」說罷樂得笑了起來,「刮了整個宮殿,才找到這麼一匹蜀江素錦,必然要好好想想才下筆。……研墨吧。」

    坐到案幾邊上,收起素錦,鋪開宣紙,準備畫上草圖,宮素衣心思靈動,突然說道:「芙蓉過於粉飾,蘭花過於高潔,茶花過於低俗,海棠過於嬌艷,不若……」

    「不若什麼,你倒是快說。」

    「不若荼蘼……」

    「荼蘼……荼蘼是什麼?」

    宮素衣拿起毛筆,潤了點墨汁,在宣紙上畫了起來,「不俗不,不動聲色,花開無聲,花落無痕,荼蘼一開,天下無春。」

    不一會,宮素衣便草草地勾勒了一副荼蘼花綻放圖,幾筆神韻,已經將荼蘼花的心事全勾勒出來了。

    其實,宮素衣在心裡畫的不是荼蘼花,而是雪情。

    荼蘼花是雪情生前最喜歡的花,荼蘼花開花期了,她是春日裡的最後一抹紅。

    雖是一副簡簡單單的草圖,卻勾勒出了宮素衣對荼蘼花的全部理解,一見,頓時吃驚了,「沒想到你了了幾筆,竟如此出神。」

    「不過興之所至,真讓奴婢來畫,反倒不知該怎麼畫了。」

    「興之所至,最為難得。」讚賞不已,捧著荼蘼花,「要的就是這個。你替本宮畫到素錦上。」

    「這……」

    「來吧,我來研墨。」居然說道。

    「……」

    「……興之所至。」提醒道。

    宮素衣只好接過筆,走到案幾前,果真替她研起墨來。

    宮素衣只得將無盡的思念傾注於素錦上,寄托思。

    「真像她的氣質。」又添了幾分讚許。

    畫罷,從東宮出來時,已是彩霞滿天,宮素衣離開殿,身後剛好走來一個人,正是李溯立。

    李溯立看了看宮素衣的背影,目光有點猜測,但終究沒做其他想法,折走進了正殿。

    天後,宮素衣已經將所有宮規都爛熟於胸了,而藍采芹才剛開始跪拜。

    這天,青姑忽然跟宮素衣和藍采芹說道:「明日一早,秦王班師回朝,你們兩早點準備,將動作練熟,別到時候出醜了,注意眼觀六,耳聽八方。宮素衣,你多提點著她,這不是鬧著玩的,秦王回宮,所有人都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宮中雖然人多,但人手卻是永遠都不夠的,所以這一次由新人跪迎秦王。晌午之後你們全部到玄武門聽令,司儀會教你們怎麼做的了。」

    「是,姑姑。」

    青姑臉上不見任何感情,只是眼神在宮素衣身上比平時多逗留了一會兒。

    宮素衣每次面對青姑都有些緊張,只是掩飾得好而已,她發現其實周圍的宮女都很害怕青姑,這個青姑到底有什麼神秘身份,為什麼連都在她面前自稱「大郎」而已呢。

    青姑一走,藍采芹就雀躍起來了,「秦王啊!秦王啊!素衣,你聽到了沒有,我沒聽錯吧,真的是秦王要回宮了嗎,聽說打了勝仗呢,明天一定很震撼。」

    「聽到了。」

    藍采芹一上午都無法平靜,見人便問見人便說,平時都是藍采芹擔心宮素衣惹什麼事,這會兒是宮素衣擔心她惹什麼事了。

    這幾天裡,也沒召見,劉掌燈的腳也麻利了,宮素衣一直沒有在宮裡轉轉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從掖庭到玄武門,必然要經過殿,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經過詠興殿,不知道曲縈會不會也去迎接。

    藍采芹一上午都在慌張,一會提醒自己不能喝多水,免得憋尿;一會又提醒自己不能吃多,不然腰粗;一會又提醒自己要帶絲巾,秦王興許有近身的機會……

    宮素衣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是思考她一貫的作風到哪去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在想曲縈。」藍采芹忽然近身說道。

    「我……」

    「要是讓我認出她來,非掐死她不可。」

    「千萬不要!」

    「開玩笑的,人家是公主,我是奴婢,我犯不著用性命跟她拼。」

    宮素衣覺得這才是藍采芹,很現實,活在當下,然而,一遇到秦王,她就什麼理智都沒了,也不知道這個秦王對她施了什麼魔力,竟然讓她瘋癲至此。

    藍采芹第一次見到秦王是在八歲那年,該說她情竇初開嗎?八歲,似乎又早了點。

    第二次見秦王,是秦王打勝歸來,沿途班師,藍采芹聽說秦王要從某條街道經過,早早地便在那裡等著,還記得那天藍采芹激動不已,手中的絲帕都快攪斷了。

    為了走近秦王,藍采芹跟著人群跑去,不料被秦王的

    貼身侍衛的馬蹄踢傷,至今未癒。

    不管是八歲那年,還是班師那年,秦王都沒有正眼看過藍采芹,宮素衣就想不明白,藍采芹怎麼會仰慕到這種地步!如果在宮裡逗留的時間長了,只怕秦王會成為她的死穴。

    「你既然這麼想接近秦王,那就應該多接近曲縈,跟曲縈重修姐妹情,憑著曲縈跟秦王之間的兄妹關係,你在她身邊一定能看多秦王幾眼。」宮素衣詭笑著說道。

    「我才不會相信曲縈,她早就不是我們的姐妹了,休想改變我的看法。指不定下令毒死雪情的人就是她。」

    「采芹!這話能亂說嗎?」

    「我也就是猜,反正沒找出真正的兇手之前,誰都是嫌疑。」

    「不,我不相信曲縈會這麼做。」

    「你為什麼要這麼袒護她。」

    「因為……」宮素衣欲言又止,想起雪情說的話——「你是一個聰明的孩,一個聰明的孩如果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智慧,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險的事情。今天的事,就不要跟采芹說了,采芹思想單一,不會想到那麼複雜,她的性格讓她很難明辨是非,我怕讓她知道了你的那些心事詭計後,將來做事反而多了一些心思,心思越多,人心越容易壞掉。」

    「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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