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女將軍 文 / 豐魚巖

    夜，天邊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緊接而來的是滾滾的雷聲。風緊貼著地面時不時發出嗚咽聲。

    本來歪做在美人榻上的人徒然驚醒。

    風從窗縫中滲透進來，屋內平添了幾分寒意。

    雲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拿起手邊的琉璃燈盞朝著罩著青絲帷幔的大床走去。

    層層帷幔隨風輕揚，宛如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雲清撩起帷幔，床上的女子挺著大肚子，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眉頭微皺。汗從她的額頭滲出，流至眼角處滑下，濕了耳邊的鬢髮。

    雲清放下燈盞，拿出手帕細細地為她抹去汗水。

    突然，女子猛地睜開眼，與此同時雲清的手腕被女子緊緊抓住。女子用的力道極大，雲清卻連眉毛都未動一下。

    她輕聲細語地道，「夫人，是我，雲清。」

    女子眸光猛地一縮，手也慢慢鬆開。

    女子聲音嘶啞，「雲清——」

    雲清挨著她坐下，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不住地顫抖。

    「夫人又做噩夢了？」

    女子點頭，「將軍還沒回來嗎？」

    「夫人，不用擔心。多半是太子留將軍說話。」

    女子搖搖頭，「太子不會如此沒有分寸。雲清，我要進宮。」

    雲清大驚，「不可！大夫說了，你這一胎懷的不安穩。又是臨盆的關頭，萬一動了胎氣，後果不堪設想。夫人要是不放心，雲清替夫人進宮去探查情況。」

    女子堅持，「雲清，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夜裡的街道分外冷寂。

    馬車急促地行進，車輪碾過一地的落葉。

    快要到宮門口時，雲清吩咐馬車減緩速度。她撩開車簾一角，目光落在守候宮門的侍衛身上。

    「怎麼樣？」車內女子低聲詢問。

    「果然出事了。」雲清的臉變得煞白。

    「繼續前進。」女子靠回軟墊上，聲音沉穩地吩咐道。

    雲清有些猶豫，卻終在女子堅定地注視下將頭探出車外，吩咐車伕繼續前進。

    雲清撩開簾子的瞬間，冷風灌進車內，女子打了個冷顫，披風下的手慢慢收攏、握緊。

    馬車行到宮門口果不其然被攔下。

    「什麼人，竟膽敢闖宮！」一個侍衛開口怒斥道。

    「大公主的馬車，你們也敢攔？莫不是嫌命太長了！」雲清唰地一聲撩開簾子，面色極其地難看。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繼而恭敬地退後。「卑職該死。」

    「罷啦，走吧。」

    車伕剛揚起馬鞭，一道閃電突然炸響，大地一瞬間被照亮。

    只是一瞬間車伕眉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插入頭骨三分之一，鮮血順著車伕的鼻翼兩側緩緩流下。

    高個子的侍衛還保持著擲出匕首的姿勢。

    雲清抓著車簾的微微地顫抖，卻聽見車內女子安穩、沉靜的聲音。「你們不是大名人。」

    矮個子侍衛不禁暗暗稱奇，竟有如此膽大、冷靜的女子。

    高個子的那個侍衛似乎早知女子的反應，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不愧是宣國第一女將軍。」語氣竟不禁帶了一絲仰慕。「不過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死在我銀瀛的手上！哈哈！」

    「哦~」

    女子話音剛落，車裡射出一道銀色的光，貼著矮個子的侍衛眼皮飛過，他反射地眨了一下眼睛。待目光再落在銀瀛身上時，他的臉霎時全無血色。

    一根極細的銀針正釘在銀瀛的眉心。

    銀針竟生生地入頭骨半寸。

    針周圍地皮膚隱隱有黑氣冒出。

    竟還是塗了劇毒的。

    「哎~」女子輕歎了一聲，「本來還想將銀針全部沒入的，眉間硃砂般，嘖~那才美艷！」

    矮個子的侍衛早已駭在原地。

    「現在可以讓開了吧。」

    女子聲音婉轉，卻冷的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

    矮個子的侍衛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馬車疾馳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