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查抄 文 / 水無暇(書坊)
白棠裝著一副可憐相:」羅嬸兒,你別跑,仔細腳底下。」
不喊還好,羅氏一分心,腳底踩著一塊石頭,向前一個踉蹌,差點當眾摔了個大跟頭。
白棠聽到有人哄笑,她是不笑的,家裡頭的事情都沒解決,這些人吃飽了閒飯,不要來生事,就謝天謝地,最好離白家越遠越好。
將背後的竹筐往上托了托,白棠走出村口,這一次,沒有人再會攔著她了。
向著平梁鎮走去,中間還有一個時辰的。
白棠想到最初的時候,她能走上整整兩個時辰,如今抓緊時間,才顯出寬裕些。
兩條腿上的力道也是一天跟著一天上漲了,可見人還是要逼一逼才會進步。
進了平梁鎮,白棠已經戴好了斗笠,低頭走,目不斜視。
她來往於福明山和平梁鎮之間,最懂得財不外露四個字的真道理。
平日,她過來寄售的都是些普通的採藥,最多的時候,也才換了兩個錢。
今天是不比往日,這一株靈芝是白家的救命錢。
到了藥鋪跟前,白棠傻眼了,這六十五天都開店的藥鋪,今天放假了?
她還不死心,伸手去推藥鋪上的門板,推了兩下,紋絲不動。
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呵斥了一聲:」做什麼的!」
白棠轉過頭,這次是嚇到了,平梁鎮上,居然有官兵。
一個偌大的鎮,又官兵不嚇人,但是青天白日的,她不過是想進藥鋪,就被一個官兵查問,就很不正常了。
那個官兵已經轉到她面前,見她是個女,聲音明顯溫和了些:」這個藥鋪查抄了,你要是想買藥的話,要多走十多里,前面的小丘山還有個鋪。」
聽他這麼一說,白棠才看到藥鋪的門板上,確確實實,有兩張封條,不過她是頭一回見,顏色也不起眼,想要湊過去看清楚上面寫了點啥。
那個官兵直接攔住了她:」這裡不許多靠近,你要是想避嫌,還是早點離開。」
「官兵大哥,不瞞你說,我是在山裡頭採藥的,平時都賣給這個藥店,養家餬口,家裡爹爹重傷,弟妹都張著嘴等吃的。」
「一時半會兒的,這個店不會再開,你還是趁早往小丘山去。」
白棠是知道小丘山的,那裡是有一家藥鋪,但是小的可憐,她多跑五里是沒什麼,對方超過十錢單價的藥材就不肯收。
本來,小丘山的藥材需求量不大,平常的草藥量維持得很低,有幾個相熟的送過來就足夠,哪裡輪得到她這個臉生的。
更何況,白棠懷裡頭揣著的根本不是尋常的草藥。
「怎麼了?」官兵見她站著不動,又問道。
「官兵大哥,那麼我能不能打聽一句,這家藥鋪犯了什麼事,會被查封?」
既然是有常來常往的生意,白棠前後打聽很多次,外加上與藥鋪掌櫃每次都聊幾句,這家鋪價格公道,種齊全,是家良心店。
這樣都會被查封,簡直,簡直可以算得上晴天霹靂了。
「你不知道嗎,這個藥鋪是鎮上余家的產業,整個余家都被查了,何況這麼個小小的藥鋪。」
官兵解釋完,明顯有些不耐煩,用手中的長槍,將她往外趕。
白棠聽到與余家有干係,知道是不能久留了。
果然,上一次顯擺過頭,招人恨了。
「這個鎮上一多半的店舖都關了,你一上進來都沒察覺?」
「我,我……」白棠伶俐的嘴,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是她走得心急,還是已經習以為常,她只是以為今天來得早,所以,那些鋪沒開張做買賣。
哪裡會想到,才隔了一天的光景。
白棠連退了十多步,站在一處屋簷底下,細細的打量下,整個鎮根本不復平日的那種熱鬧,那個官兵說對了,一上走來,她都沒有察覺到異樣,是她疏忽了。
余家,余家,看著那樣風光,居然說被官府查就一查到底了。
這麼大的手筆,會是誰所作所為?
白棠瞇了瞇眼,腦海中浮現出來個人,那人明明是背著身的,忽而轉過來衝著她微微一笑,笑容裡有冷冽之氣,她禁不住縮了縮脖。
這個連名字都不願意告人的七公,到底是什麼身份背景?
白棠有些後怕了,怎麼說,她也參與了那場宴席,不說別的,就是要拿了她去做個口供,當個人證,估計也不好受。
官兵大哥的話不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天,離平梁鎮遠遠的,才是離危險之地遠遠的。
白棠想清楚了,扭頭就走,腳步比來的時候,更急更快。
就這麼小心翼翼的做人,還是沒能平走出平梁鎮。
有人好像特意等著她,候著她,專門見她出現就現身。
「五娘,五娘。」
五娘是誰,我不認識,白棠聽得出這個聲音,她不想回頭的,明明戴著斗笠的,能不認出她嗎,能嗎!
「五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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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阿陸從來是個不依不饒的,既然認準了對象,如何會輕易放過,況且背後還有個更厲害的,在虎視眈眈中,他也是替人辦事。
白棠聽到耳邊一聲銳利的風,差點以為阿陸把兵器直接扔過來,一下雙腳釘在地上,不動了。
阿陸笑瞇瞇的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我就說不會看錯人,怎麼越喊你越跑得快?」
「風大,沒聽清楚。」白棠面無表情的答道。
隔著一層紗,反正他也看不見。
「是嗎,我怎麼一點沒感覺到有風?」
那是因為你臉皮厚,白棠暗暗腹誹道。
阿陸的手指向著不遠處一滑:」我家主人在前面喝茶,正好看到你,說要你過去說幾句話。」
白棠一聽七公也在,明白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一個阿陸好對付,加上那一位,她還是乖乖過去比較妥當。
「原來七公還在鎮上,這邊風景不錯,多住幾天走走看看也是好的。」她立時做出個很歡喜的表情,好吧,依然隔著一層紗,阿陸什麼都看不見。
「那麼,請給我來。」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麼請不請的,明明用的是押送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