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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識趣是種美德 文 / 水無暇(書坊)

    不得不說,傷風敗俗的歌舞,效果實在好。

    席間的溫似乎在瞬間都提高了許多,那些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少女嬌羞的嚶嚀聲。

    「余家,是想給我們添點綵頭。」貴客的氣息平穩如初,語氣中是微微的戲謔。

    一隻手卻緊緊按住了白棠的手背,白棠一驚,他的體溫已經傳遞過來,根本不給她任何的掙扎,掌心一番,扣得死緊。

    白棠猶疑了一下,卻沒見他再有其他過分的舉止。

    而貴客將她的手揉揉捏捏,眼睛連餘光都沒有看她一眼。

    若不是他的呼吸還很平穩,白棠又偷偷看一眼場中的歌舞,已經是一派活生生的春宮圖。

    「這樣也好。」

    四個字說出來,貴客將白棠的纖腰一握,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她哪裡掙脫得開,雙腳離地,整個人被壓在了案几上。

    酒杯盆盞,碎了一地。

    白棠頭暈目眩的看著就快要伏到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以為他也被外頭的歌舞刺激到了。

    但是,他握住了她的下巴,探究的凝視著她,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下一步的侵犯。

    兩個人的視線,第一次正面碰觸到。

    白棠根本不敢看他,趕緊將目光避開了。

    「余家安排住宿了嗎?」

    「爺,我們真要待天!」

    「是。」貴客慢條斯理的離開對白棠的挾持,將那隻手從她臉上撤走。

    白棠還平躺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落在他人眼中,只以為她是嚇傻了。

    「這邊還沒散場。」

    「再下去,就不好看了,早些離開,別污了你我的眼睛。」

    貴客的腳已經探出四色屏風,又停下來,回過頭來看著白棠:「你在前面帶。」

    白棠本來想把被他捏得發疼的手指,在衣擺上搓一搓,差點被他看到。

    「爺讓你在前頭帶,我們先離席了。」

    阿陸的神情中帶著點不堪,彷彿是對這樣的場面,心生不滿。

    白棠不敢說,她也才來到余府一天,壓根不知道東西南北,硬著頭皮,走到前面。

    廳中的燈燭更加昏暗,也不知道阿梅那邊是否應承得過來。

    「從這邊走!」阿陸見她居然往來時的反方向走,低喝了一聲。

    白棠很利的調轉過來,她突然想明白了,余府既然擺下這個排場,必定在細節處算計好的。

    她根本不用擔心會迷這件事情……

    咦?他什麼時候戴了一頂青色紗帽,將容貌長相遮去了七八,到底沒有那麼顯眼了。

    阿陸的眼刀飛過來,從剛才被她奚落那一句,他就諸多不滿,一個小小的余府丫鬟,要不是,要不是他們遮去原本的身份而來,頭銜說出來,能把她當眾嚇死。

    白棠是見著這些人從哪裡進來的,從隔間邊留下的通道繞著走過去,剛接近門邊,萍姑出現了。

    「貴客是想要去休息了嗎?」

    阿陸回答道:「是,我家主人遠道而來,有些乏累了。」

    萍姑笑意盈盈道:「既然如此,請隨我來。」

    白棠沒有動,她知道識趣是一種美德,也是保護自己的好手段。

    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

    她眼觀鼻,鼻觀心的。

    等萍姑再次出現的時候,見她原地不動的樣,倒是有些喜歡她的乖巧。

    「你跟我來。」

    白棠一個字都沒有多問,老老實實的跟上。

    兩個人很快出了正廳,外面的空氣有些涼。

    白棠重重吸了一口,比起廳內悱靡的香氣,她反而更喜歡這樣。

    萍姑自顧走出十多步才問:「霍管事有沒有說過,這天都必須留在余府?」

    「是。」

    「家裡知道嗎?」

    白棠搖搖頭:「偷著跑出來的。」

    「好大的膽,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不敢。」萍姑笑了笑道。

    白棠下意識覺得這人要比霍管事好相處的多。

    「我帶你去住宿的地方,這天,你伺候的貴客離席,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不用留在廳裡。」

    萍姑指給她看一扇小門:「別迷了,只走給你走的地方,就不會闖禍。」

    白棠明白,這樣一句話,已經算是特別照顧,轉身就給萍姑行了個禮。

    「多謝姐姐指教。」

    萍姑點點頭,原回去了。

    白棠推開小門進去,裡面還有排間的小院。

    左邊是個吃飯的地方,另外兩間,是通鋪,一間能睡七八個人的樣。

    白棠是第一個回來的,她選了右邊的那一間進去。

    在門邊拿了個包袱,走到最裡面一看,大包裡是換洗的衣裙,小包裡頭是些梳洗用的,一把木梳,兩個點銀的珠花,一塊洗臉的帕,還有小小的一盒香脂。

    她閒著也是閒著,擰開香脂,放到鼻前,淡淡的香氣,比阿梅送的還好些。

    「先回來的,過去洗澡!」

    一個粗嗓的僕婦隔著窗喊道。

    白棠還以為小院中沒人,冷不丁的嚇得差點跳起來。

    「我就喊你洗澡,別像只受驚的兔一樣。」

    白棠聽她話語中沒有惡意,趕緊開門出來。

    那僕婦上下打量她一下:「你倒是會享福,躲在裡頭準備睡了?」

    「沒有,沒有,我也才剛回來。」

    「去那邊。」僕婦努了努嘴,「灶房後頭有個小間,熱水燒好了,自己從灶上舀在木桶裡帶進去。」

    白棠應了一聲,去推灶房的門。

    那僕婦想想不放心,又跟過來:「會做事嗎,別一鍋熱水往自己身上淋,到時候,沒人送你去看病。」

    「嬸放心,家裡頭都做慣的。」

    白棠從門口搬過個木桶,簇新的,很乾淨。

    灶台上有葫蘆瓢,將鍋蓋打開,熱氣騰騰的。

    僕婦聽她說話客氣,嗓門就沒這麼響亮了,又見她的手勢熟練,退後一步道:「裝滿熱水的話,有些份量,最好別撒了。」

    「我會小心的,多謝嬸提醒了。」

    一桶熱水,一桶涼水都搬好,白棠將乾淨的衣服放在一人高的架上。

    僕婦在外頭又問道:「要香胰嗎?」

    白棠開門出來,接了一塊在手中,又是連聲道謝,謝的那位僕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這兩天,要是有什麼短缺的,喊一聲孫媽,我就守著這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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