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北極篇 第六章 向北極進軍 文 / 夜任
40個小時轉瞬即逝,我們帶著滿心的疑問返回北京小胡同,在一路狂奔的衝向四合院的同時,冬煌也滿臉憔悴的剛從機場趕了過來。
「家裡一切都好,親戚朋友大聚會,搓了一夜麻將,吃了三頓火鍋……」他皺著眉頭摸了摸肚子,有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鼕鼕這小傢伙,讀博了!」
我聽到這消息一點兒也不意外,眼鏡兄天生就是學習的料,只可惜學業與冒險不可兼得,算起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被怪人剃掉的頭發現在長出了多少。
「沒想到那個機器人理科學的好好的,突然又對古文物開始感興趣了,還帶我走了一趟三星堆的博物館,看來我有你們兩個靠譜的繼任者,很快就可以退休了!」冬煌心情不錯,他又晃了晃款式超級老土的手機說道:「你道哥的信息也來了,他所在的位置現在能確定,咱們帶著東西直接抄近路!」
繞過四合院的假山,那個沒頭髮的小王爺正坐在凳子上叉著腿,以一種特別拉風的架勢抽著煙,他旁邊站著一個很眼熟的女孩子,我走近一看,那個跟我們一起出發的新人「高小雅」,居然真的和幫我檢查心臟的高小雅是同一個人!
她看到我的臉,嘴唇蠕動了一下,好像想跟我說話,又把話吞了進去。
一年前,她給我的印象是很弱勢、很溫柔的一個漂亮大姐姐,沒想到時過境遷,她加入了和她的職業、家庭、性格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保密人!
現在的她,把長髮束在腦後,紮起了一個很利索的馬尾,皮膚比在南京時要黑了一些,她纖細的手指頭上,套著一副很專業的護手,看這架勢,她也入行練了很久了吧!
可同樣是新人,她和我的神情有著明顯的不同,我是急切的、期待的,而她是堅定的、苦澀的。
我們不敢多做耽誤,把成箱的裝備摞在小推車上,然後依次從狹窄的胡同走出去,那兒有輛我在徐州從來沒見過的三排商務車在等著我們。
大家剛爬了上去,一句話還沒說,車子就立即發動起來,直朝著大路飛奔過去。前面的司機遞過來一張紙,我伸頭一看,上面是老闆娘安排好的行程路線,還有她給標注的幾行囑托:
小把戲們都看清楚了,先到達首都國際機場。
北京——聖彼得堡,8.5小時。
到達聖彼得堡國際機場。
1、聖彼得堡——摩爾曼斯克,火車27小時。
2、聖彼得堡——摩爾曼斯克,讓小王爺找爛臉的那個老毛子,抄近路不停站,汽車1500公里。
到達摩爾曼斯克不凍港。
找到卷毛小畜生,各種好用的傢伙在他那裡。
穿越巴倫支海,到達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
賴著卷毛往北走,朝聞道的位置在島上。
如果有人活著回來,帶北極特產孝敬我。
——娘留
我看著這張紙上的文字,是又佩服、又無語、又想笑,老闆娘氣場整的那麼強勢,可這留言上寫的語句也太可愛了吧!
「老闆娘效率就是高,安排活倍兒利索,每條都是速度最快的路子!本王估摸著,用不到三天時間,咱們就站在北極的冰山上了!」小王爺感歎著,他把座椅向後調整了一下,指著我們三個向高小雅介紹道:「你不是早就嗶嗶叨叨著要找冬爺討個說法的嗎,這都是他隊裡的人。」
「找我?」冬煌特別無辜的指了指自己。
「現在不用找你了。」高小雅歎了口氣,語氣顯然不如一年前溫柔,「我找林哲宇。」
「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師妹?」
「是我。」
「可你不是在醫院裡嗎?怎麼跑錦夜來的?」
「別問那麼多,只要能找到林師兄就行。」
「哼,新人吧?口氣還挺不客氣的,就算是漂亮娘們,我們也不會特別照顧你!」耗子忍不住諷刺了一句,看到冬爺瞪了他一眼,才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我打量著高小雅的變化,她也看了我一眼,從那個眼神中,我覺得她心裡肯定是藏著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故事的。
我回想了一下和她在醫院的一面之緣,從她和林醫生站在一起時的表情、眼神來看,她是很喜歡他的。
可是林醫生說她是張小爺的未婚妻啊,如果她加入了保密人,那根據這個職業的規定,退休前是不可以結婚生子的,那麼她和張小爺的婚約豈不是妥妥的吹了?
我十分搞不懂她的想法,這樣的私人問題又不方便開口詢問,只好默默的跟著車子飛馳在京城的寬闊馬路上,沒過多久就到達了機場。
我們的幾箱物資順利通過安檢,怪不得老闆娘的留言上說,讓我們去找小卷毛索要好用的傢伙,原來就算我們扛了個能融化冰川的火箭筒去,也壓根兒帶不上飛機啊!
八個半小時的航程讓我跨越了中國到俄羅斯的距離,也讓我們皮膚乾燥,渾身乏力。大家一合計,再這麼沒意思的坐一天多時間的火車,實在是太沒水平了,我們得選擇老闆娘的第二個方案,坐熟人的汽車前往摩爾曼斯克的港口。
那個所謂的「爛臉老毛子」果然名不虛傳,他的半個腮幫上都有著很恐怖的燒傷烙印,不過,他坐在副駕的女兒「二毛」倒是長得還不錯。
這個鼻子特別挺的女人大概三十多歲,她的身材很有俄羅斯女子的特點,前凸後翹又高挑,和高小雅溫柔恬靜的臉龐一比較,有一種很特別的英姿颯爽的味道。
她回過頭來給我們打了個招呼,我看到她的眼珠是黑色的。
這個女人的名字好長,我沒聽清楚,大概是叫做「卓婭」,在俄語中代表著生命的意思。
不過車裡的所有人都叫她「二毛」。
冬爺說,前蘇聯的人被戲稱為「老毛子」,中國和蘇聯沒翻臉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挺流行兩國通婚的,所以有著一半蘇聯血統,一半中國血統的人,就被稱為「二毛子」。
這麼一推測,那爛臉老毛子的老婆、二毛子的媽媽,肯定是個中國女人了,而且還是個天津衛的女人,因為二毛子一張嘴,不是聽不懂的俄文,而是特別流暢的一句天津話:「受累各位爺擠在咱這小車兒裡,我帶過二十好幾個旅遊團,別看北極冷,倍兒哏兒!」
我心裡有種看現場演出的感覺,小王爺的京片子和二毛子的天津話一唱一和的聊得不亦樂乎,簡直跟聽相聲似的……
冬爺和耗子完全不受干擾的呼呼睡了,我靠在高小雅旁邊,學著她的樣子,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異國景色。
雖說是到了春季,可是這裡的距離北極的距離,和西伯利亞差不多,氣候還是相當低的,外面的路上儘是殘存的皚皚白雪,和中國的大街小巷比起來,這裡真可謂是地廣人稀,人煙罕至了。
我看過怪人從北極發過來的那個留言,內容不多,語法卻相當的混亂,大概的意思是他住在了一個部落裡,緯度在世界地圖上最靠北的那個圈附近,林醫生沒有和他在一起,而是處在更靠北的方向,他自己試著出去找過幾次,都沒有收穫。
我打開了手裡的縮小版地圖,這和高中地理書的標注方法相似,以赤道為0緯度,向著南北兩極,每20度標注一次。那麼最靠上面的那個緯度圈就是80度,怪人他的位置,在老闆娘給我們選定的目的地——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附近。
但是很厲害的錦夜客棧查出了發送留言的端口在北極圈附近,也就是處在地圖上標注出來的緯度60°的區域,這和他要告訴我們的位置差了20個緯度的距離,冬煌猜測怪人是請當地居民幫他帶出了這段信息,然後送到能和外界通訊的地方才發出來的,而發送留言的那個人中文學的不怎麼樣,把他的話給翻譯的亂七八糟的。
我們至今都搞不清楚林醫生的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地圖上來看,80緯度圈只有一些挺荒涼的島嶼,如果他在更靠北的方向,那在地圖上可就是一片空白的區域了,哪裡有什麼?
是誰把他帶了過去嗎?還是他自己走向了那片白色的荒蕪?
我心裡應該和身邊的高小雅一樣忐忑,我們的林醫生還能不能活下來等到我們!
老毛子一根接一根的抽著雪茄,他已經連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了,車裡的空間也不大,我們幾個人只能前排換後排,後排換中排的來回倒騰幾次,整條大腿都要散架了!
進入春天以後,北半球的白天比黑夜要長很多,越是靠近北方,越是如此。我們呆在車裡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其實20多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大半,老毛子說,在接近摩爾曼斯克的高緯度地區,晚上10點左右太陽才下山,而不到凌晨4點,天又亮了!
過早升起的太陽喚醒了把臉貼在玻璃上的我,疲倦的睜開眼,窗外一尊大約有50米高,帶著鋼盔扛著步槍的巨大士兵雕塑就矗立在不遠處的半山上。
「摩爾曼斯克到了啊……」小王爺伸伸懶腰,瞥了一眼外頭,「那是『阿廖沙』,俄國人為了紀念衛國戰爭犧牲的紅軍建立的,看到他,就等於到了港口了!」
我一下子心情振奮起來!趕緊的停下車,趕緊讓我到陸地上、迷霧裡、或者海洋中活動活動吧!這兩天多的路程簡直要把我給束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