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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九章 柳暗花明 文 / 夜任

    我們是蟬,猴哥林醫生是螳螂,第八個人是黃雀!

    我頓時覺得地面上的校園生活如此安逸,雖然一個班級裡分成了若干個小群體,班幹部中總有人告密邀寵,一撥女生成天爭風吃醋、勾心鬥角,但和眼前的情境相比,那實在是算不上什麼。這寶藏裡的人際關係實在是太複雜太難以捉摸了!

    「但是就算後面還跟著一人,我也不可能認錯臉吧!雖然我跟猴哥不熟,但這個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裝備,不然我也不會奔著陌生人就跑了啊!」眼鏡的表情配上一臉烏青特別難看,「他如果不是耗子哥的師兄,門是怎麼打開的?」

    我想了想那個屍體後背的老鼠紋身,覺得可能對眼前的問題有所幫助,耗子紋了隻老鼠,猴哥是不是紋了隻猴兒呢,猴子也是有尾巴的。

    我把疑問說了出來,耗子眼睛一瞪吼道:「我操哪來的小猴子啊,你眼睛有毛病,那是灰八爺!」

    「啥?」

    「灰八爺!」耗子說著又背過臉掀他衣服給我看紋身,「和這一樣對吧?」

    「是啊!」

    「這位是我們的財神爺,說了你也不懂!」他蔑視的看了我一眼,「不過……既然你看到屍體上也有這個,那死的真是猴哥了,這是我們一撥學徒同時刺上的。」

    我心裡又解開一個疙瘩,早知道猴哥也紋了老鼠,我就不用這麼辛苦的編故事,還害的冬煌白白傷心了一回了!

    正說著,眼鏡張口就打斷我:「我明白為什麼有兩個猴哥了,我這邊的這個是假的!」

    「嗯?」

    眼鏡從豁口對面一步跨到我們這邊,摸了摸耗子背上的耗子,問我們還有沒有水。

    我們的水早就讓怪人給潑到石門上去了,不過耗子帶來了他的背包,取出了怪人的超大運動水杯。

    眼鏡兄擰開瓶口,直接從耗子的後頸上倒了下去,把我們都鎮住了。

    「你小子……皮癢啊!」耗子咆哮道。

    「別動別動!」眼鏡把他**的t恤撫平皺褶,「你們看!」

    我從冬煌咯吱窩底下鑽出頭去,看到耗子的後背隔著浸濕的衣服,顯現出一大塊深色印記——那是從皮膚上透出來的老鼠紋身。

    「這是幹什麼?」我疑惑道。

    「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一路上不停的催著我往前趕,我們倆跟比賽似的連爬加跑來到了那扇門前,他熱的一身汗來不及擦就坐下開門。我啥忙也幫不了,只能盯著他的後背發呆。」眼鏡坐在耗子後面把當時的情境重現了一遍,「他的汗把後脖子那裡都浸濕了,還是淺黃色的衣服,可我沒看到裡面透出來這個!」他又指了指耗子的紋身。

    「你是說真有個第八人跟在後面,他沒紋身,還假冒成猴哥?」

    耗子沉吟片刻,彷彿陷入回憶般說道:「當年我們一幫混混入門,全都脫的精光跪著,是師傅他老人家親手給紋上了灰八爺。猴哥特沒出息,還痛的直哭呢!看來小六一看到的才是我哥,他死了……」

    「可是一個人再怎麼假冒也不能那麼相像吧?」眼鏡又陷入了自我掙扎,「他又不是多利羊,能克隆一個……」

    我也跟著問道:「假冒的那個在後面乖乖當黃雀就是,何必要拉一個我們的人過去?」

    「鼕鼕昏迷了那麼久,他認識猴哥只有一兩個小時,細節上不可能印象很深。」冬煌回答道,「那第八個人肯定是發現了我們沒注意的那個機關,想打開,高度又不夠!」

    我想了想,要觸發天花板上的機關,冬煌得踩著怪人,我得踩著林醫生,那假猴哥也需要一個墊腳的。而眼鏡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對猴哥也不熟悉,果然是我們中最適合的人肉墊子!

    一群人像吃了炸藥似的,罵罵咧咧的把假猴哥的十八輩祖宗和仙人板板挨個問候了一遍,有些詞眼實在是不堪入耳,我尷尬的咳嗽了幾聲,他們才慢慢消停下來。

    說到炸藥,我想起耗子是推不開我們腳底的這扇門,才不得不將其炸開的,而在地面完好時,我們明明在同一個位置看到了一大片硫化汞晶石。

    我好奇的從豁洞裡伸出頭看下去,那門已然化作了滿地石渣。在幾步以外,是一條延伸向下的悠長檯階,黑暗的更深處,就是漢朝那撥開路人繞開的層層機關陷阱。

    「難道說晶石的存在是故意堵住下面的出路?」怪人直接跳下去,環視了一遍台階,抬頭對著我們,「就一條路,還不讓打開嗎?」

    冬煌撿起一塊晶石碎片,搖了搖頭:「咱們之前說這玩意原來是水銀,那在它沒變成晶石之前,這門應該是可以打開的。」

    底下的怪人對著豁洞做了個假裝開門的動作,我想像了一下上面如果是水銀會發生些什麼:「門一開,裡面的水銀全從門縫潑下去,開門的人必死無疑,然後水銀就會順著台階流到最下面,後面的人豈不是也要水銀中毒?」

    「這招可太狠了……」冬煌感歎了一句,「就算等這一片流光,上來以後還是個死,這迷宮裡面可到處都是水銀啊!」

    眼鏡給耗子講了講楚王的硫化汞化學實驗,耗子馬上雙手合十,向外拜了一拜,嘴裡輕輕的還哼了支歌:「從小爺爺對我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楚王你植樹小的乘涼,小的定不負您用心良苦,定替您好好照顧寶藏!」

    「行了你,別貧了!」冬煌又被他逗得咧開了嘴,轉過身去忍住笑意,朝林醫生問道:「你說這裡有兩個端點,其中一個是出口,現在排除了這個,咱們從另一個就該走出去了吧?」

    林醫生點點頭,展開皺巴巴的咪咪地圖說道:「既然我們所處的地方是正常路線的入口,那走正路進來的人就要從這裡開始,穿過水銀迷宮,找到另一端出口才能往下走。如果沒有楚王的工程,進來的人該死的很慘了。」

    我想項羽這招還是相當狠毒的,路上關關致命,好不容易存活到了這裡,你還必須在滿是水銀的迷宮裡轉悠大半天。

    首先沒有地圖根本找不到出路,其次找到出路時也已經吸入了足夠致命的水銀蒸汽了,死也是遲早的事情。

    眼鏡站起來搓揉了一把腫脹的臉催促道:「那咱們就別忙著敘舊了,趕緊走出去,那個扔下我的假猴哥還不知道藏哪兒去了呢,我在這兒多呆一分鐘都渾身難受!」

    「說得對,後面路上都小心提防著點兒,真碰著那假冒的,弄死他!」冬煌提起假猴哥就氣的牙癢癢,他大手一揮,示意我們準備開路。

    我們的路線很明確,人數一湊齊心裡也舒坦了許多。

    一行人走的飛快,我的短腿必須小跑才能跟上,但一路都很順暢,我連頭燈都沒打開,出口山洞就近在眼前了。

    林醫生把咪咪地圖折疊收好,轉頭向我們做了個肯定的手勢。

    這是唯一一絲、也是最後一絲逃出迷宮的希望了。

    「猴——哥——我們走了,你如果能聽見——自己找出路吧——咱們有緣再會——要你娃死的硬棒!」冬煌突然清了清嗓子,面朝著迷宮大吼了一聲。

    「要你娃死的硬棒是什麼意思?」我好奇的看著他。

    「四川話。」眼鏡替他回答了一句就急忙往山洞裡鑽,「就是要你死的很慘烈。」

    我表示各地的方言真是千差萬別,詫異的問他道:「你喊這個幹啥啊?」

    「吼一嗓子解氣!」他轉過身招呼我們趕緊進洞去,任由迷宮裡四處蕩漾著回聲。

    「不管那個六耳獼猴是誰,如果他還在這裡,我要告訴他,想算計我們,沒門兒!哥幾個大搖大擺的出去了,把他活活氣死!如果他有本身自己出去,說不定幾年後又在哪兒碰見他了呢,先警告他一聲,以後見到我們趕緊繞道走!」冬煌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還居然敢扔下鼕鼕自己跑了,惹我弟就是惹我,惹我就是一個死!」

    看著冬煌黑社會大哥似的嘴臉,我不禁感歎有個親戚照顧就是好,表弟受了欺負,這當大表哥的又著急上火又幫他報復。可我這孤家寡人的,哪天死在地下室裡都沒人知道。

    不對,房東大叔會發現我的,他還得催房租呢。

    山洞裡的空間只夠一個人鑽出去的,幾個人又廢了半天的力氣,當然我除外。

    我突然感到小個子在某些場景還是有優勢的,等他們都像擠牙膏似的過去以後,我特輕鬆的拖著他們的包裹也跟了上去。

    外面有種柳暗花明、撥雲見日的暢快感受。

    牆壁不再有疙疙瘩瘩的怪石凸出,地面不再是坑坑窪窪的曲折小路。

    一條修建平整的走廊出現在我們眼前,彷彿只要踏上這條道路,寶藏就在前方觸手可得了。

    眼鏡分別和我們擊掌,以慶祝成功逃脫水銀迷宮。

    「別高興的太早,還是老規矩,老子來開道。」耗子還是相當警惕的,畢竟他一路艱難險阻,每一步的前進都有機關等著。

    他一副當仁不讓的架勢擋在了隊伍最前面,擺擺手放慢了我們前進的速度。他往前方扔出去一根螢光棒,讓它順著地面翻滾到靜止,確認前方沒有危險,我們才慢慢騰騰的一起往前移動幾步,如此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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