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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沽風墓(一) 文 / 幕琅

    不像腦補了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的任萍;也不像自認唐突佳人,滿腦子徘徊著自我厭棄只差撓牆的謝世瑜;對於柳婧來說,她倒是不像任萍想的那樣風花雪月,也當真不太在意她洗澡是不是被什麼人瞧見了。

    ——瞧見又能如何?殺了便是。

    但奈何這謝世瑜她卻是殺不得,再加上這二樓的通雲門弟子中不知多少出自中帝峰,也不知有多少瞧見過謝世瑜破陣……若被他們瞧見謝世瑜的臉,恐怕此行得再生波折,於是柳婧也只能用這個辦法將謝世瑜趕下樓去。

    而且柳婧也想得不錯,以謝世瑜的性子,若是被這樣趕下樓去,恐怕是臊得不行,定是要避著她一段時間,於是她只要趁著這個時候將通雲門的眾多弟子引開這個客棧,便能將不穩消弭於無形。

    柳婧佇立片刻,聽得謝世瑜的確是下了樓了,這才不慌不忙地繼續自己的動作。

    還好這次瞧見的是任萍,若方才走出的人是蕭霜,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柳婧暗自沉思。

    不過話說回來,她在此時打開沽風墓,也的確是有誘謝世瑜來此的目的,但她卻萬萬沒有想到謝世瑜竟來得這般巧,剛好就撞上了通雲門一行人。

    柳婧還記得,上一世時,幻音符不知為何竟在兩月後才被莫長歌完全掌控,這才被莫長歌打開了沽風墓,但這一次拿到幻音符的人卻是她柳婧。

    雖說她的修為不過是築基三層,用了莫長歌教的法子掩飾後更是只顯露出築基一層的模樣,但無論是從修行手段還是眼光來看,她比之當年的莫長歌都要好上十倍百倍,於是幾乎是幻音符到手的瞬間,柳婧便知道了它使用的方法,因此也早早打開了沽風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今世謝世瑜他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上一世,謝世瑜的確是來過沽風墓的,但是他卻是在沽風墓出現的三年後來的,所以柳婧才沒有料到竟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碰見他。

    當年,正是沽風墓開啟後的第三年。

    由於沽風墓時間久遠,再加上此界靈氣稀薄,因此原本守衛在沽風墓四處的妖獸都已經死得七七八八,而最後的幾個高階妖獸也被方覆界的幾位金丹真人合力拔除,於是在沽風墓出現的兩年後,裡面真正有用的東西就已經被各門派探索瓜分完畢,只餘一些無關緊要的靈草,和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陷阱用以磨練各派新弟子。

    但就在那一天,無妄島的弟子與不知怎的潛入沽風墓的魔道黑水門弟子,為了一株霓光草打了起來,恰好這謝世瑜路過,便殺了黑水門弟子,就連霓光草也搶了過去。

    而關於謝世瑜「目中無人,性格狂傲,眼高於頂」的傳聞,也正是從這個時候傳揚出去的。

    雖然柳婧深知當年的傳聞必有內情,但柳婧自覺她只需知道謝世瑜總有一天會來到沽風墓便夠了。

    於是她打開了沽風墓。

    可誰知她提前兩月開啟了沽風墓,卻提前三年見到了他。

    想到謝世瑜離開時的神色,柳婧心中微動,唇角輕輕翹了翹。

    此界的道門之子,謝世瑜——他倒的確是個挺有趣的傢伙呢。

    第二天,就像柳婧所預想的那樣,謝世瑜縮在柴房中只裝作自己不在,竟整整一天都沒踏出過房門,而柳婧也沒有多做逗留,與通雲門一起離開了這個客棧。

    臨走之前,柳婧還有幾分猶豫,不知道是否要將承惡留下,但以她現在的修為,若將承惡留在謝世瑜身旁,只怕他最後反而順著承惡找上她;若她斷開與承惡的契約再留給他,又怕控制不住承惡,讓它再做出別的事來,於是柳婧到底還是沒有留下承惡,只待她到了沽風墓再說。

    更何況,在那沽風墓中,還有人在等著她呢!

    柳婧臉上依然是盈盈笑意,眼裡卻冷了下去。

    莫長歌,這次那九轉噬心魔錄,可是歸了她了!

    待到通雲門一行人走後,許久,一樓柴房那兒終於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腦袋,四處張望一下,然後吁了口氣。

    『慫!』瞧著謝世瑜的德性,除了這個「慫」字,系統已經完全不想再說其它。

    而在系統眼中慫得不行的謝世瑜卻是理都沒理它,而是掉過頭,盯著床榻上的那雙紅鞋,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樣。

    當然,需要說明的是,謝世瑜倒是沒有什麼怪癖,喜歡摟著人家姑娘的鞋子入睡——因為他昨晚除了將鞋子放在榻上之外,自己其實是睡在地上的。

    系統只用了兩個字評價這一行為:蠢貨!

    這件小事暫且按下,此時此刻,謝世瑜瞧著榻上的紅鞋,腦子裡徘徊著兩個選擇:一,追上去,把鞋子還給那姑娘;二,先收著,等下次再見的時候再還給那姑娘。

    系統對此表示十分不耐:『人家修士還差這雙鞋子嗎?你把它丟了會死啊?』

    謝世瑜按照老規矩沒有理它。

    系統繼續嘲諷:『其實你也不用想這麼多,我就是用腳趾頭想——啊,當然,假設我是有這東西的——也知道你沒那膽子追上去,如果你有這膽子,你早就把鞋子還給別人了,還用得著想到現在?』

    謝世瑜:『……』

    謝世瑜膝蓋中了一箭。

    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沒好意思追上柳婧的謝世瑜默默收起鞋子,憂鬱地

    吁了口氣,只覺得前途多難。

    不過到了現在,謝世瑜自覺他已經「沉思」了大半個下午,而通雲門一行人也已經走了許久,想來他們應當是不會再遇上了,這才磨磨蹭蹭地走出了房門。

    ·

    與其說沽風墓是一座墓地,不如說它是一個上古的戰場。

    當通雲門眾人越過刻著「沽風墓」三字的巨石後,從外頭看不清晰的霧氣豁然散去,露出漫山遍野的纍纍白骨。

    灰褐色的血漬彌留其上,殘破的刀劍隱約可見,空中霧氣迷濛,四下寂靜無聲。

    世上所有鮮艷美麗的顏色在這裡似乎都被盡數抽離,只留下無盡的絕望和死寂。

    當通雲門眾人看清眼前的一切後,無不駭然失色,甚至還有一些弟子忍不住後退幾步,打起了退堂鼓。而在這些弟子之中,唯有四個真傳弟子最為鎮定。

    不說到了這時也依然心不在焉的秦得樂,也不說皺起眉來不知道暗自思襯著什麼的蕭霜,作為一行人中年齡最大的任萍,她第一時間瞧見的並非是這駭人白骨荒野,也並非是那些術法殘留下來的近乎移山填海般的恐怖痕跡,而是不遠處的一具妖獸的屍體。

    按理來說,在這遍佈著屍骸的荒野上,有這樣一具妖獸屍體應該並不奇怪才是,但不同於他人,眼光老辣的任萍一眼就瞧出這妖獸應當是死去了沒多久。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這沽風墓已打開了將近十天,他們通雲門本就離得遠,又走得慢,所以有其他人來到這秘境,又殺了這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妖獸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任萍注意到不遠處那妖獸死得著實奇怪。

    那只妖獸長得頗為奇怪,馬臉、羊角、狼身、貓爪——這樣的特徵並非是任萍在方覆界中見過的任何一種妖獸——而它除了屍體有些腐爛之外,身上竟是不見什麼傷痕,只是嘴巴不正常地大張著,大團大團的暗褐色血漬在它身下凝結。

    任萍頗覺奇怪,想要過去瞧瞧,但她只是向著那妖獸走去一步,蕭霜的聲音便在她身畔響起,道:「任萍師姐,你要去哪兒?」

    蕭霜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妖獸屍體,以她的玲瓏心思,自然是將任萍的心思猜出幾分。但猜出來歸猜出來,可蕭霜卻十分不以為然,詢問的語氣也充滿了不贊同。

    從蕭霜的角度來說,那妖獸已經是死了,就是去查探它的死因又有何用?還是早早進入這沽風墓深處,將這秘境查探一遍,早日完成門主和師尊的交代,順便在眾多修道之人中揚通雲門之威名為好。

    任萍瞧出了蕭霜的心思,只是笑笑,也不與蕭霜這年紀尚且不足二十的小姑娘計較,裝作沒有聽懂蕭霜話語中的意思,道:「我去瞧瞧那妖獸。」

    蕭霜一噎,心中有些不渝,但到底臉皮薄不好意思挑明,於是也只能強忍不耐,綴在任萍身後,沒有走到那妖獸身畔,只是與其他的弟子一塊兒警戒四周。

    可蕭霜沒有想到的是,去瞧那妖獸屍身的,除了任萍之外,竟還有柳婧和秦得樂!

    柳婧也就算了,她本就是青雲峰一脈,跟著身為青雲峰首席大弟子的任萍走實在再正常不過,可秦得樂過去做什麼?

    蕭霜心中滿腹狐疑,不由得也跟上前去,只怕她這個不靠譜的二師兄又做出什麼丟臉的事來。

    可就在蕭霜靠近這妖獸,瞧清了這妖獸的模樣後,她便驚在了原地。

    「這……這是……」

    蕭霜喃喃著,可前頭的三人誰也沒有理會她。

    柳婧自顧自地站著,瞧了瞧地上的血漬,又瞧了瞧那妖獸的嘴,最後輕輕嗅了嗅之後,便一臉無趣地扭過頭去。

    而不像似乎只是過來逛逛的柳婧,任萍半跪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妖獸身下的血漬,又將妖獸的嘴打開,仔細瞧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輕吁了口氣。

    任萍抬起頭來,恰好對上了秦得樂的眼神,兩人都是一怔。

    秦得樂率先扭過頭去,打了個哈欠,依然是一副萎靡不振十分無能的模樣,任萍心中疑惑,但卻也沒有多想,只是凝重的望向蕭霜道:「我們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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