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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獨處 文 / 湮滅的承諾

    夜色溶溶,微涼如水,師父大人眼瞼輕輕顫動,回頭,便看見一身白衣款款、恭候在一旁多時的乖徒兒。

    「乖徒兒,你來了?」師父大人微微一笑,「赦月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江清悠總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不以物喜,也不以己悲。

    「沒事就好。」師父大人遙望著夜空那一輪皎潔明月,緩緩閉上眼,似在想什麼。

    「師父,在想什麼?」

    師父大人收回視線,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垂下眼瞼,開口,「為師在想為師這輩子能與乖徒兒相遇是最幸運的事了吧,所以,為師很怕很怕再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和乖徒兒在一起」師父大人修長的手指輕輕理了理外衣。

    「乖徒兒猶如皎潔的明月,美好到讓為師觸碰不到。」朝著夜空燦爛一笑,眸中卻有淚水打轉。

    江清悠垂下眼瞼,睫毛微微顫動,張口,「師父,以後可以不玩洋蔥麼?」

    「哦。」師父大人把手中那被剝的差不多的洋蔥丟掉,然後伸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瞬息淚眼婆娑

    秋天快走了,小鳥蝸居了,螞蟻搬家了,蚊子出殯了,蒼蠅流產了,蝴蝶離婚了,毛毛蟲改嫁了,但每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落下,就這樣,蕭子衿在鳳池山莊裡不知不覺過了五天,她只覺這五天過得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自那天過後,慕容赦月就跟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敢情她說的話就是一個屁,開始驚天動地,過後蒼白無力。

    在此期間,值得高興的是,慕容赦月會纏著她講故事,可悲的是,他總是挑三揀四,而且說的話總能將人噎死,她講郭靖黃蓉的故事給他聽,他反問,『為什麼豬頭三似的郭靖能娶到黃蓉這樣聰明又伶俐的女人?』

    她講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他詫異,『像小龍女這樣漂亮又聰慧的人為什麼非玩世不恭的楊過不嫁?』

    她給他講韋小寶的故事,他撫額,『怎麼那些沒本事的流氓地痞儘是可以娶到美麗又賢惠的女人?』蕭子衿仰天長歎。

    「子衿為何這個表情?」讓人為之一振的優雅輕柔聲音從身後傳來,真是十具有吸引力啊。

    「我什麼表情?」蕭子衿回過頭,瞅著這個變態。

    「一副默默望著眼前的美食垂涎欲滴,想吃又吃不到,吃不到又流口水,流完口水繼而惱羞成怒恨不得連帶桌子一起掀翻的衝動表情。」他那無辜純潔閃亮亮眼神。

    「……」蕭子衿額角頓時三條黑線掛下,一陣抽搐,「我的表情有這麼複雜麼?我,只是很憂傷」

    「子衿在憂傷什麼?」象牙膚,子夜眸,像嬰兒一般甜美的笑臉,衣襟鮮艷,含有清香,令人陶醉。

    「我突然覺得年輕真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用顧慮別人怎麼看你。」

    「子衿不是還很年輕麼?怎麼把自己說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樣。」慕容赦月凝視著蕭子衿,單手撐著腦袋,讓人不禁忘乎所以的欣賞他的魅。

    「我說的不是年齡,是心境,這幾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變得七老八十了。」

    慕容赦月慢慢斂下眼瞼,好半天才緩緩問道:「認識我,後悔麼?」

    「不後悔,認識你,我不後悔,永遠不會。」蕭子衿望向慕容赦月的目光,真摯而清澈。

    不知何時,蕭子衿已經整個人趴在慕容赦月懷裡沉沉睡去。

    慕容赦月靜靜的看著躺在懷裡的人,一陣清風吹過,束起的長髮仍垂下髮絲隨風飄動,打在蕭子衿白皙的臉頰上,只見蕭子衿隨手揮開不明物體,早已忘記身處何地。

    慕容赦月柔柔的勾了勾唇角,桃花眼含笑的看著她,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替她拭去自己的發,而後另一隻手虛空一抓,一片桃花化作一條蠶絲被,蓋在了她的身上。

    緊閉的房中陡然響起師父大人的聲音,「為師要去準備晚膳了。」

    「午膳剛吃過。」

    「下雨了,為師去把曬在外面的草藥拿進來。」

    「天氣很晴。」

    「為師還得去大廳會客。」

    「沒那回事。」

    師父大人只好乖乖認命的坐在那兒,看著面前的乖徒兒托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看著他的眼神,師父大人生出一絲不安。

    「師父不必緊張,會出點血,但不是很疼。」江清悠似看出師父大人眼中的緊張,只見他鬆開師父大人的下巴,悠悠站起身,到旁邊倒了一碗水,遞給師父大人。

    「放鬆一點,不然會很難受。」江清悠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淡然。

    「乖徒兒,輕一點,為師怕疼」師父大人委屈的眨了眨眼。

    「弟子會的,請師父躺下。」在這個時候,師父大人也只好順從他,聽他的擺佈了,乖乖躺下。

    「張開一點。」江清悠的語氣似乎很淡然,但還是能明顯地聽出命令的感覺。

    師父大人撇撇嘴,照做了。

    江清悠試了一下,覺得這個姿勢不太正確,「師父,再張開大點,這樣進不去。」

    師父大人又照做了,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姿勢很不雅,在乖徒兒面前這樣做,讓他很尷尬。

    江清悠拿出那硬硬的、長長的傢伙,師父大人把頭向後一仰,無奈地閉上了眼。

    疼疼疼!師父大人身體顫抖了一下,發出了「啊~~」的一聲。

    江清悠的動作停了一下,「如果疼的話,說出來,弟子可以輕點。」

    師父大人沒作聲,只是睜著蓄滿淚水的大眼睛看著江清悠。

    江清悠拿起旁邊的一塊白巾仔細地把流出的血擦拭乾淨,然後繼續把那東西放了進去,師父大人疼得幾乎抖起來,口中發出含混的聲音,「啊啊~~~恩恩~~~哦~~~~~」臉上的表情也扭曲了。

    「閉嘴!」江清悠瞪了眼師父大人。

    師父大人別提多委屈了,他乖徒兒這麼對他,還不許他叫!

    正出神之際,江清悠突然猛地用了一下力,師父大人「啊~~」了一聲,疼得只流淚。

    江清悠將那硬硬的、長長的傢伙慢慢從裡面拿出來,然後很隨便地放到了一邊。

    師父大人坐起身,委屈地端起身邊的那碗水漱漱口。

    旁邊的盆裡,靜靜地躺著那顆剛拔出來的爛牙那個硬硬的、長長的牙鉗就擺在盆的旁邊,前端還帶著血絲。

    江清悠將一個棉球塞進師父大人嘴裡,堵在傷口上,瞥了師父大人一眼,仍然很淡然,「早就提醒過師父不要吃這麼多甜食的。」

    師父大人撇撇嘴,口中的水不小心噴了一點出來,不偏不倚的灑在了江清悠白淨的衣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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