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殘肢遍地 文 / 湮滅的承諾
江清悠看了眼果露在外的胳膊,語氣微冷,「罷,就讓它斷著吧。」言罷,揚長而去。
師父大人看著手中的半截衣袖,倒在床上一陣傻笑。
墨黑的雲肆意曼延天空,不出一會兒夜色便籠罩了天空,夜幕開始降臨,蕭子衿抬頭望了眼天空,時間不早了,是該回去了,看這天,今晚怕是要下雨了。
思及,當她正準備回客棧時,一個熟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同時一直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不是剛才在『多寶齋』看見的公子嗎?我們真有緣。」
蕭子衿回頭,朝那人翻了個白眼,「你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折扇挑開那人放在她肩上的手,繼續往前走。
「不認識了?不會吧……這可只是兩個時辰之前的事,怎麼這就不認識了,要知道,平常人見了我,可是整整十年都忘不了,你怎會…莫非是……」金子陵歪著頭,露出詫異的神情,跟在蕭子衿身旁喋喋不休。
蕭子衿連翻白眼,廢話真多,最終不耐煩的擺手,「好了好了,別說了,我認識。」
金子陵一聽,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美滋滋的,她對他有印象,原來她留意過他,想到這兒,看向蕭子衿,故作歎息,「在下還以為公子是魚呢,只有七瞬的記憶。」
見蕭子衿不說話,便把手繞過她後背,搭在了她的肩上,攬著蕭子衿繼續走。
蕭子衿攥緊拳頭深呼吸,強壓住想要罵街的衝動,低聲道:「走開!」
「走開嗎?」他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手照樣搭在她肩上,更過分的是,整個人這下幾乎算是靠在她身上的。
翎雪艱難的伸長脖子,從綢緞中露出兩隻眼睛,看著那人的手搭在蕭子衿肩上,剛想教訓這個流氓,卻又猛然想起,公子現在著男裝,應該算不上輕薄,嗯,算不上。
蕭子衿咬牙,壓下心頭焚燒的怒火,使勁抵住他沉重的身子,諷笑,「閣下沒長骨頭麼?需要依附著別人走路!」
「公子,在下看你精神很好嘛?還知道罵人,可為何不跟在下說話呢?不過依公子所說,想要走得更高,還真得依附別人呢。」一句話,說得懶懶散散,說到最後,亦有所指。
見她又不說話,金子陵很識相的把手挪開,行至蕭子衿面前,俊美的臉龐在蕭子衿面前放大,倒退的走著,「生氣了?真的生氣了?」
蕭子衿毫不避諱的與眼前人對視,鄙夷的撇撇嘴,「生氣?生什麼氣?」
「沒生氣就好。」金子陵故作松氣,視線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他戴在她頭上的那白玉簪不見了,墨瞳閃過黯然,嘴角淺笑,「我送你的見面禮喜歡麼?」
蕭子衿邊看著周邊忙著收攤的眾人,邊答,「嗯,很好看,賊喜歡。」
聽言,金子陵有些暗喜,「真的嗎?那為何不見你戴呢?」
「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嗎?賊喜歡,被偷了。」說這話時,蕭子衿眼睛漫無目的四處瞟望,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哦。」金子陵眼角一抽,稍稍垂眸,他現在就感覺心中本有一瓶醇香的酒,卻突然間成了一罐醋,別提多委屈了。
「我到了,你回去吧。」蕭子衿執扇敲了敲金子陵,示意他讓道,好讓她進客棧。
金子陵側過身,微微一掃客棧內,有些不明,「這不是客棧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也太不正常了吧。」
蕭子衿走進客棧,客棧內空無一人,每走一步,靜得都可以聽到心跳聲,確實有點不尋常,客棧不算大卻也不小,裡面隱隱傳來什麼聲響,好像是從後院方向傳來的。
從門口到後院有一盞茶的功夫,她感覺每走一步都離真相近了些,她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慕容呢?
走到通向後院的那個大門前時,她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劍劃過皮膚的輕微響聲
金子陵皺了皺眉,一手壓住去後院的門,「那個還是不要進去了吧裡面好像很亂」
蕭子衿抬眸,斜視了金子陵一眼,打掉他的手,倏然開了門。
踏進後院,她見到了一幕很久很久沒看過的畫面,門一開,後院裡面僅剩的大約有三十幾人同時回頭看她,而地上血紅一片,屍體遍橫,不對,應該說是殘肢遍地
翎雪見此一幕,嚇得直接暈了過去,綢緞蓋了翎雪一身。
而她則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小慕容,他面容平淡無奇,只有那眉間的桃花花鈿紅得似火,閃著幽紅色的光,手持一柄長劍優雅的臨風而立,長長的流蘇垂地,滿身的血液為他的紅衫增添鬼魅氣息,血一滴一滴的那柄長劍滑落
他微微抬眸,桃花眼略微一掃門口的她,眼眸無一絲波瀾閃過,只有淡漠。
猛然,金子陵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小心!」迎面而來的數只暗器,往她射來…
暗器擦過手臂,血從蕭子衿手臂緩緩的流下,一股痛楚,從腦門直傳她的心口,蕭子衿伸手撫上手臂,黏稠的感覺讓她皺了皺眉。
「諸位,抓了那女人!」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叫喊,數十個人朝她衝了過來,蕭子衿不知是來不及反應,還是怎地,竟然站在原地不動。
金子陵眉頭一蹙,伸手一抓,將蕭子衿抓到身後,抽出腰間軟件一揮,血在蕭子衿眼前灑過。
就在蕭子衿提氣、想要動手之際,衝向她的人,竟全成了殘肢,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聞慣了血腥味的她對此並未感到反感。
又是陣陣慘叫,只見慕容赦月一轉手臂,那劍竟然在他的指間旋轉起來,攪動著在場的那些人,殘肢剎那在天空裡墜落下來,腥臭瀰散開來。
僅剩的人已崩潰到極限,卻無法脫身,那快得只能聽見的戰鬥,很快地耗盡了他們那閃電般的速度,終於,其中一人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湧出鮮血蜿蜒,斷斷續續的字從他嘴裡吐出,「慕慕容赦月你你已有了軟軟肋,便不不在是是天下第一了」呼出最後一口氣。
另一人則定定地站著,恐懼與絕望交織地在腦中盤旋,下一刻,便已去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