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彈曲兒引美男 文 / 湮滅的承諾
皓月王朝968年,皇上慕容淵在宮中猝死,皓月王朝暫由其弟攝政王執政,一時之間,諸王們暗藏湧動,都欲將天下收入囊中,亂世紛置。
一道光線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坐落在大街旁的丞相府,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島嶼。
丞相府裡顯得神秘而安靜,幽蘭閣那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好大的一座建築,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幽蘭閣院的桃花,粉紅粉紅的花團,像片片火燒雲,一女子如神般地依亭而坐,身旁則立著兩個侍女,遠遠望去,美矣。
坐在亭中的女子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妝,清秀的臉蛋上露出絲絲嫵媚,勾魂懾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城無雙,現卻似誤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
女子緩緩伸出手,玉手輕佻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琴聲清越,宛然動聽,如清風般拂過心田,安撫了躁動的心,心靈漸漸平和,女子緩慢開口唱道: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曲,有節奏,歌,宛若鶯,亦如和田美玉碰擊聲聲清脆,如芙蓉在露水中唏噓飲泣,如蘭花迎風開放笑語輕柔。
在庭院的另一端,一個男子背光而立,他低著頭,披著件鑲金邊的紅錦寬大綢緞,眉眼中的疏離攜帶了入骨的鬼魅,桃花眉目輕輕一掃,便讓人呼吸一窒。
這樣的外貌神色,第一眼,就讓人覺得他太鋒利,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微風拂動,一瓣花瓣飛離了那支桃花,飄落下來,輕輕落入杯中,男子修長的蔥指輕輕滑過那青龍鳳酒杯,「可惜啊可惜」
指尖捻起酒中花瓣,伸向鼻尖,緩緩垂下眼瞼,歎息,「花入酒中香消,酒中入花味澀,二者皆可惜。」
「王公公,彈唱這鳳求凰的可是那丞相的千金?」男子沒有回頭,只望著前方的風景,突然發問。
「回殿下,正是相府千金,蕭子衿。」王德上前一步,彎腰拱手道。
男子聞言,眨眨眼,抬頭看向天空,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傳聞相府千金才貌雙全,可謂首屈一指。」頓了頓,把手一鬆,手中花瓣飄落下來,「可這一曲鳳求凰唱的著實矯情啊,本殿下看她這才情嘖嘖」
「王公公,你覺得如何啊?」男子把頭一偏,慢悠悠的詢問。
「這回殿下,奴才不敢妄下斷言。」王德低了低頭,眉目糾結的說著。
「呵呵王公公說話甚是有趣啊。」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吟吟幾聲,「不如隨本殿下去瞧瞧,這相府千金是不是真有外面所傳言般具有才貌雙全?」男子背對著王德,看不清面部是何表情,隨後緩緩轉身,「抑或是徒有其名罷了。」
『叮!』一聲,古琴琴弦斷了一根。
「小姐,您的手沒事吧?」身旁一侍女快步上前,緊張的握起女子的手仔細查看。
「不礙事,只是這琴可惜了。」蕭子衿慢慢抽回手,長睫微垂。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待會兒飛霜叫來琴師修修便是。」飛霜上前抱起琴,輕言。
「嗯。」蕭子衿輕應一聲,萬分優雅的站起身來。
「小姐別難過,只是一把琴而已,琴師一定可以修好的。」飛霜抱著琴立在蕭子衿身側。
「呵,已是斷弦難續,一弦一柱思華年…罷了,罷了……」蕭子衿悠悠轉身離開,「翎雪,扶我回房。」
「是。」
「小姐,翎雪聽說琴弦斷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小姐這幾日要多加謹慎才行。」翎雪邊攙扶著蕭子衿邊叮囑道。
蕭子衿聞言,一笑了之,「信則有,不信則無,忘了便是。」
「染火楓林,瓊壺歌月,長歌倚樓。歲歲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紅蓮,唯聞玉磬,但此情依舊。漢霄蒼茫,牽住繁華哀傷,彎眉間,命中注定,成為過往。」
低低的啞啞的,磁性而又深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聽到爆誒!
蕭子衿停下腳步,一語不發。
「撫琴寄語,小姐好雅致。」男子勾起非常溫和的微笑,眉目清朗,異常柔和的看著前方的女子,「我聽說這後院有蘭花,故來一探究竟。」
蕭子衿聞言,分外優雅的轉身,瞬間愣住,好好好美居然比她美了一半不止,滿是笑意的桃花眼中帶著一絲戲虐,眉間透著不同與常人的桀驁和凜然貴氣,卻又有花樣美男的妖冶中性。
這樣的人完完全全就是屬於天下人追捧的男神嘛,上至八十歲的老太太,下至三歲的小娃娃,甚至是男子,他,絕對具備這種男女老少通吃的本領。
視線停在了他眉間桃花狀的花鈿上,這,似乎並不像是點上去的,反而像是與生俱來的,閃耀著淡淡幽光,似是屬於他的標記。
「蕭小姐?」慕容赦月十分好耐心的喚了一聲走神的蕭某人。
這個男子就是慕容赦月,皓月王朝的皇子殿下。
蕭子衿回過神,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輕笑一聲,「那,公子可看見了?」這人雖美,到叫人靠近不了半分,眸中雖帶笑,表情卻是清冷極了的。
「看是看見了,只可惜……」慕容赦月朝著蕭子衿前進幾步,停下身,湊近她,一雙嫵媚多情的桃花眼凝視著她。
「可惜什麼?」蕭子衿抬頭直視男子那雙桃花眼,淡雅柔和的問道。
慕容赦月露出溫柔之極的笑容,三分邪氣渲染開來,修長的手指勾起蕭子衿的下巴,「可惜,只不過是溫室裡的雅蘭而已。」聲音如沐春風般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