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心魔 文 / 花開似紅顏
姐，你平時裝作無恙。可是，一到這一天，你卻暴露了你所有的悲傷。
房門裡歌聲，有些哽咽：「天黑了，孤獨又慢慢割著，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你聽寂寞在唱歌，輕輕的，狠狠的，歌聲是這麼殘忍，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沒有體會過的幸福，沒有來過，不要緊，她最多只是嚮往。
可是，幸福來過，又走了，這讓她如何捨得？如何不痛？
「誰說的，人非要快樂不可，好像快樂由得人選擇……」
以前一家人在一起多開心啊，每年的生辰，她都會收到他們的禮物。可是，從今以後，她什麼都沒有了……
誰來告訴她，悲傷要如何能夠停止下來？她的痛，怕是好不起來了吧？
腦海中，迴盪起二哥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曦兒，對不起，哥違背了誓言，不能一生寵你了。」
沐語曦頓時滿眼赤紅，似是著魔一般，泣聲喊道：「你不是說，你從來都不會騙我的麼？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淒厲的哭喊聲，帶著強大的力量，響徹在整個京師上空，讓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然，很多人都認得這個聲音，也明白她是為何……
即便是強者，痛失至親，遭遇重大打擊，也會脆弱，也會流淚。
聽著她的哭喊聲，人們從中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哀和心痛。
那女子小小年紀，不僅要忍受這種痛苦，還要承擔起整個家業，真是讓人心疼。
沐語曦抓過一旁的酒罈子，粗魯的往嘴裡倒去。
喝下幾口後，失神的望著琴，呢喃的說道：「每回憶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你們為什麼不要曦兒了……嗚嗚嗚……為什麼……」
二哥總誇她的琴彈得好聽，可是，自從他們不在了以後，琴，她連碰都不敢碰。
她怕想起太多幸福的回憶，讓自己猛然發現，自己失去了他們。
如果不去可以碰觸傷口，她還可以繼續騙著自己，她現在也過的很好，很幸福。
憂傷的曲子，在反覆的吟唱，房裡的哭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摔碎瓷器的響聲。讓人越聽越揪心。
站在門外的沐子軒，握緊手，滿臉淚痕的望著姐姐的房門發呆。
那何嘗不是他的痛？
讓他擔心的是，姐姐這般失控，是他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想到，家人的突然橫死，對她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
「姐，我該怎麼辦？我該什麼辦？」
就在這時，冷廷芳走近，深處溫暖的手，為他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子軒，心魔來之容易，去之難……」
沐子軒一把抓住冷廷芳的手，急切的懇求著：「靖王殿下，我求求你，你幫我醫好我姐，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沐家，他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他不能看著姐姐這樣。
姐，你不可以有事。
冷廷芳認真的問道：「將她嫁我為妻呢？」
就在這時，沐子軒忽然鬆開他的手，眼眸中帶著些許的厭惡：「原來，靖王殿下心機如此之深……」
想要娶他姐？他夠資格麼？
「小傢伙，收起你那討厭的目光。本王只是說說的！更何況，我幫不了她。」
說完，露出擔憂的神情：「心魔得她自己去克服，我的醫術和丹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希望，她不要真的走火入魔，走出房門到處殺人才好。那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曦，如果能幫你，那該多好啊……
沐子軒堅定的說道：「我姐若想殺人，我便幫她引路。」
「小子，老夫佩服你這勇氣。不過，能不能不要這麼血腥？」
聽到沐語曦的哭喊聲，蘇默賢趕往從外面趕了回來。一進門，就聽到沐家主這番壯志豪言。
一個半大的孩子，張口便是幫姐姐引路殺人，還真讓他心驚。
有心魔的人，又何止沐語曦一人？只是，沐語曦嚴重一些罷了。
房間裡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抗拒外界入侵的力量，全部散去。
「姐！」沐子軒率先衝了進去。
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暈倒在地的沐語曦。
滿臉的淚痕，滿身的酒氣，狼狽中，帶著幾分淒美。
見狀，任誰也沒有心情來欣賞。
冷廷芳搶先一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榻上。看到她就連昏睡著，都皺著眉頭，心中閃過一絲痛意，卻又迅速掩去，趕忙為她號脈。
「內息有些亂，身體無礙……」
就在此時，榻上的人居然幽幽轉醒，迷茫的問道：「你們這是幹嘛呢？」
看到她如此，三人紛紛出現了疑惑。
沐子軒試探的問道：「姐，你今日怎麼將鳳尾琴，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來了？」
坐了起身，看著桌上的鳳尾琴和滿地的狼藉，沐語曦一陣頭痛。
r/>抬手扶額，眉頭皺成了「川」字。
「無礙，無礙。姐，你剛剛喝了點酒，醉了……沒事的……」
沐子軒笑著哄騙著沐語曦，而沐語曦對之前所有的事情，彷彿斷片了一樣，沒有半點印象。
「到底怎麼回事？」
沐語曦上下掃了一眼冷廷芳：「要是有了肌膚之親，為什麼你的衣著都還是完整的？」他是想以此來要挾自己娶他？
冷廷芳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是英俊的笑容：「美人兒若是在意的話，我現在可以脫掉的。只要你信守諾言……」
我去，這不是重點好嗎？
「啊……靖王殿下，我發現，上天是公平的。它給了你這麼尊貴的身份，卻有給了你一個不太富裕的腦袋。這樣，才能讓天下人覺得公平。」
「老天爺一直這麼丟三落四，所以，它製造出來的男人，都不是特別完美。但是美人兒，我是你最好的選擇，你不妨考慮考慮？」
冷廷芳的話，明顯惹毛了沐子軒：「靖王殿下，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了。若靖王殿下不想住下去了，大可以回到靖王府。」
沐語曦笑瞇瞇的安撫著沐子軒：「子軒放心吧，我是不會為了靖王殿下這種資質的人，嫁出沐府的。若是靖王考慮入贅，姐姐我倒是可以考慮。」
冷廷芳厚顏無恥的說道：「美人兒，剛剛你喝多了，咱們可是有了肌膚之親了，你要對本王負責啊。」
近來，那個不陰不陽的司徒陵，好好的少將軍不做，卻很神奇的留在了太子府，做起了幕僚。
暫且不管他目的如何，但是，有一點肯定，皇權的爭奪，沐家已經被牽連在內，
這樣的情況下，她又怎麼會去考慮自己將來的婚事？所以，這自然是玩笑話一句！
而冷廷芳雖然明白，卻還在心中小小的抱了一下希望。
沐子軒在聽到姐姐不會嫁出沐府時，整個人都好了。只要姐姐不離開，就算她開個後宮，他也不會管。
反正，在瀚海大陸，強者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再者說，這裡是沐家，他們姐弟說了算。
三五句玩笑話，沐語曦就將喝酒喝斷片的事兒，忘記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們旁觀者卻記得清清楚楚。
事後，沐子軒還特意吩咐了所有人，不得將這件事告訴沐語曦，免得刺激了她。
只是，她這種發狂，昏迷，短暫失憶的情況，讓沐子軒很是擔憂。
即使蘇默賢和冷廷芳一再安撫他，他還是擔心不已。
最終，蘇默賢說道：「你瞭解她，所以也該相信她。她不是一個會讓自己服輸的人，所以，她會克服的。」
「對，我姐會克服了……」
幾個月中，她歷經困難，到達了五階斗靈。向世界證明，她沐語曦就是一個創造奇跡的人。
所以，他應該相信自己的姐姐，她會讓自己平安無事的。
「皇上，查到了，人在柳家密牢。」
黑衣人跪在下方，宮頸的稟報著。
冷凌寒臉色大喜，猛的站了起身，說道：「好，非常好。你下去吧，朕自有安排！」
「是！屬下告退！」
待人走後，冷凌寒得意的說道：「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罷手？整日這般勾心鬥角你不累嗎？」
內室走出一名女子，神情略帶怨恨的說道：「我沒有了雪鴦，如今雪鴛又病了，我終日在各大山脈中尋找藥材為雪鳶，而你，只會想著你的江山，你的陰謀詭計！」
說著，便要作勢離去的樣子。
冷凌寒慌了，趕忙將人拉住：「筱筱，你聽我說。我終是有天要隨你們母女離開的，只是，我又責任將祖宗的基業守護好。然後，再將他托付給最有能力的兒子。」
看他連朕改為「我」，都如此自然，便知道，這女人對他的重要性了。
「哼！說到底，我們母女為了你吃多少苦，都是應該的！」
「筱筱，給我一點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未辦……」
她為什麼就不能多體諒體諒自己？
「我給了你十多年的時間，我看著你娶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也是越生越多。你和她們風花雪月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在外面孤苦無依，無名無分為你生下雪鳶、雪鴦時候的艱難麼？」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小女人，這個男人騙了她十幾年。
兩個女兒一個死了，一個病了，可他這些年卻從未去看過。她在外漂泊，為女兒尋找藥材的時候，他卻忙的無暇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