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回國 文 / 小玥兒(書坊)

    幾片稀疏的樹葉在冷咧的夜風中沙沙作響。

    搖曳的樹椏也忽然多了幾分荒涼。

    披在大地上的月光，皎潔如水，彷彿使過去的片段展現得更加清晰。

    圍牆裡面的那間熟悉的大房，漸漸的在鈴蘭眼裡變得模糊了。

    玫瑰不開花了，泳池的水干了，草坪沒人打理了，整座房看起來死氣沉沉的。當年破產的時候，聽說房被銀行拍賣，怎麼買主把它糟蹋成這個樣了？如果20歲生日那天沒有發生那件事，一切是不是都變得不一樣了？也許，她跟逸楓結婚了，公司不用倒閉，每天過著闊的生活，有時還可以向後母擺擺臭臉，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不會變得如此破碎。

    一想起那兩個光滑的身纏綿在一起的畫面，揪心的痛就愈發強烈，臉上不由多了兩行冰冷的淚痕。

    「鈴蘭……真的是你？！」

    向聲音的發源處望去，是一張又熟悉又訝異的臉。他的出現喚醒了鈴蘭全身澎湃的血液，連所有的悲痛憤怒也突然間有了宣洩的渠道。

    「言……」她忍不住上前緊緊地擁抱著他，淚水像氾濫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早從電視上看過外國人和在外國留回來的人都是特別熱情，一見面不是擁抱就是禮儀式的親親。言受寵若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鈴蘭……」他的心忍不住撲通撲通地跳，微微泛紅的臉被暗黃色的街燈掩蓋了。

    待心情平復了一些，鈴蘭放開手，訕訕地擦著淚水。

    「對不起，我激動了。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

    「噢！沒關係沒關係，我還以為你被人欺負，都把我嚇著了。對了，之前聽說你去法國留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自從她一走，就跟他們完全斷了消息。言還以為她會一直定居法國，不會回來了。所以他早已收拾好那些笑中有淚的回憶，重新生活，但是很多時候，雙腳就像不聽使呼，不由自主地把他帶這到裡來。

    鈴蘭張了張嘴，幽亮的眼眸一陣一陣地黯淡下去。

    「今天……」

    平安夜那晚見到自己男友出軌，馬上訂了26號早上的機票回國。連浩都不知道她的行蹤，也沒必要讓他知道，既然他都做出這種天打雷劈的事，那也只好各走各了。

    「你坐了一天飛機一定很累吧！你找到地方住了嗎？」

    她疲倦地點點頭，「附近的酒店。所以才心急想來看看這裡變成怎樣了。你呢？這麼晚了怎麼也在這裡出現？」

    言撓撓腦袋，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說道：「我呀~經常都會散步經過這裡的，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你，長到這麼大，還沒發生過這麼幸運的事呢。」

    「幸運？又不是中彩票，正確一點，是緣分吧。」鈴蘭在他胸口前輕輕地打了一拳。

    言一怔，然後「噗哧」一聲笑了。

    鈴蘭也會心地笑了起來。

    兩年過去，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唯獨這份感覺依然沒變。以前每當她向他胸口輕輕打上一拳的時候，他都會暗暗開心好幾天，因為這代表著她當他哥兒們，而不是司機。

    「已經很晚了，」言看一看表，「我送你回酒店。」

    「好，咱們邊走邊聊！」

    ……

    死寂般的黑夜。

    一片混沌的漆黑蔓延了整個天空，遠處闌珊的燈火恍若一雙雙死心不息的眼睛，躲在黑暗裡發出幽冷的亮光。

    鈴蘭枕著淚水在床上輾轉反側，雙眼早已哭累了，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那一幕幕讓她撕心裂肺的畫面。只瞇著眼睛，微弱地歎息著，任靈魂漸漸被黑暗吞噬……

    過了很久很久，才有幾縷橘紅色的陽光灑進陰暗的房間，瞬間點亮了房間裡的黑暗和她灰溜溜的心。

    終於天亮了，無眠的晚上真漫長！

    她伸了個懶腰，反正都睡不著了，乾脆洗個臉，泡個熱水澡再去餐廳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