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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慰婆母曹大姐吃齋焚香 文 / 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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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信被婆婆拿住,林賽玉心裡那個急呀,直埋怨喬掌櫃怎麼派個愣頭愣腦的人來,就這麼扯著大嗓門嚷,事到如今她半點辦法也沒有,腦中只浮現以前電視上看的地下黨被敵人發現,一口吞掉密信的場景,但是就算她立刻吃了這封信,也無濟於事,只能讓劉氏更加疑惱。

    歎了口氣,只得鬆開手,一面慢慢道:「娘,你,你看了莫生氣。」

    劉氏已經氣得面色鐵青,心裡更是又驚又怕,為什麼二郎不給自己寫信?為什麼二郎寫信瞞著自己?當然她不會認為兒是娶了媳婦忘了娘,而是很自然的想到,二郎,二郎該不是不好了?

    一手拿著信,哆嗦著撕開,已經是氣喘不平後退幾步,幸虧英兒機敏早拿了椅過來,才坐下來,一面低頭看信,林賽玉沒心情打發那個送信的小廝,招英兒過來一面讓她送出去,一面低聲道請村裡的土大夫來,英兒立刻撒腳跑了。

    劉小虎在信上說的自然是這一段發生的事,表達了自己救治水稻的興奮之情,末了還有對林賽玉的掛念,以及自己啟程回家,並說了再過幾日就給劉氏寫信,謊稱生病,過年一定回家和她們團員等等,只看的劉氏渾身哆嗦,她就算是個沒出過門的婦人,也知道京城沒有讓趕考的舉們救治水稻的慣例,更明白最後的那些話意味著什麼。

    「媳婦,媳婦,你……」劉氏看完信,蹭的站起來,那手指著林賽玉半句話沒說出來,就身一軟跌倒在林賽玉懷裡。

    而在這個時候,跑的氣喘吁吁的英兒帶著村裡的土大夫進了門,人慌張的將劉氏抬進屋內,在床上放平,土大夫一番針紮下來,劉氏幽幽一口長氣吐了出來。

    「好了!」土大夫拭了把汗,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一些草藥,交給英兒煎藥去了,林賽玉謝過他,便告辭了。

    屋裡只剩下她們婆媳二人,一時間寂靜無語,劉氏面向上躺著,雙目呆滯,只是淚水長流,一語不發。

    她引以為傲的兒,她夜夜在神靈前上香祈禱,她不時暗笑兒媳有了當官的官人還累死累活的種地,她私藏家裡的錢不給兒媳救急,只為了要留著等兒風光歸來時做賞錢用,她劉家敗落了,但不能丟了兒的臉,怪不得兒媳聽這話時總露出那樣怪異的神情,怪不得村人們該偷菜的偷菜,壞大棚的壞大棚,最會嫌貧愛富的盧氏也不曾給過她半點敬畏,原來只有她一個人在糊塗妄喜,而別人都在看她唱戲,想著想著,她想起了自己的親生兒,她的大郎,她的大郎是多麼聽話的孩,時刻不讓她有半點傷心,也許只有親生的才會如此在意自己母親的心事,才不捨得讓母親傷半點心。

    「大郎。」想著想著,劉氏喃喃喚道,淚水在臉上肆虐。

    林賽玉在劉氏睜開眼的時候就跪下了,她可以想像到劉氏的心情,想著想著就陪著流淚,她對不起二郎,這點事也做不好,竟然讓劉氏在這麼突然的狀況下得知了真相,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一點希望也沒有,就這麼殘酷的將真相放在她的面前,殘酷的真相不是兒沒考中,而是兒的欺騙。

    尤其是聽到劉氏喚出大郎這個名字,林賽玉的心撕裂般的疼,她知道劉小虎是妾氏所生,當日家破後,妾室又驚又怕死去了,是劉氏帶著年幼的他顛沛流離,幸苦撫育視如己出,而如今卻下意識的喊出自己親生兒的名字,足以顯示對這個兒已經心存芥蒂,她林賽玉可怎麼彌補的起?

    「娘,是媳婦不對,不管二郎的事,二郎他沒考中,媳婦怕娘難過,才說服二郎騙娘的,不是二郎的主意,二郎他本不願意的,實在是怕娘氣壞了身。」林賽玉在忍不住,跪步上前抓著劉氏的手放聲大哭。

    自古以來心結難解,不論君臣、父、夫婦、昆弟之間,皆不能免,饒劉小虎林賽玉夫婦怎麼般為劉氏著想,劉氏只憑著劉小虎欺瞞她一事,冷了心腸,有了猜疑,想著自己終究不是他的親生母,到底是隔著一層,這血脈之事在窮苦日倒不覺得如何,如今家裡有錢身傍著幾畝地,無生計之憂,它事便閒生,日日在劉氏心頭纏繞漸漸滋長,雖然當時說開了,心中始終不樂,此是後話不提。

    林賽玉再叩頭哭訴,劉氏靜默片刻便讓她起來,只說罷了,既然都知道了,就快些讓二郎回來,沒得在外受苦,躺了一天便起來了,倒似沒發生過這件事一般,林賽玉看在眼裡越發著急,她自然猜得出劉氏對劉小虎生了芥蒂,急得是抓耳撓腮偏又無法,一面寫信告訴劉小虎知道,催促他快些回家,一面夜夜睡不安穩。

    這一夜半夜醒了又是煩惱,病急亂投醫想到一法,自從穿越之後,林賽玉對鬼神之說信了十分,於是起身來到院裡,擺了桌拿了香燭,在月下祈禱,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因劉小虎沒考中功名,愧對劉家祖宗,無顏面對劉氏婆母,無話可說只有許下每月齋戒日,夜夜焚香,但願劉氏身體安康,不要再為他們夫妻憂心,祈求婆母早日解了心結,母和睦如初等等,有了這心理寄托,心漸安寧夜裡也能入睡了。

    日在這婆媳一個冷心一個憂心的狀況下慢慢過去了,轉眼月餘,劉家水田里的水稻滿目金黃到了成熟時刻,林賽玉招呼佃戶們收割,收割完畢算總量有八十六石,這一消息不僅讓佃戶們驚喜的傻了眼,就連朱大人也要親自跑來看。

    要知道如今水稻的產量不過是一畝二石,好的也不過是四石,而劉家初次種植竟然畝產增加了如此之多,聽消息朱大人絕對不敢相信,雖然知道劉小虎在吳越名聲大振,憑那手藝劉家能種好水稻也不足為奇,但也絕對不會產量增加如此之多啊?

    朱大人招呼所有的官員一起趕往十方村的劉家,等他到了那裡,發現四鄰八縣的官員們都來了,全部目光火熱的盯著劉家堆的高高的糧垛,朱大人嚇了一跳,顧不上仔細查看產量,找到正忙著收割的林賽玉再次重申在成安縣推廣之前,不許賣給別

    家稻秧,否則就要找個罪名云云,林賽玉又好笑又好氣的再次作了保證。

    「大娘,你這又要種什麼?怎麼還不種蓮藕?」朱大人的目光放在林賽玉手裡紙上,林賽玉一驚,自己寫的都是現代字,這位老先生不會看了生疑吧,果然在朱大人的臉上浮現一絲怪異的笑,嚇得她忙收起來。其實林賽玉是完全理解錯了,繁體字其實清朝的科舉標準用字,在此之前寫字是自由的,這也就是異體字多的原因,尤其是人也愛寫簡單的字,比如「塵」就是宋朝出現的,更有意思的是「打」這個字,這個字的讀音本來叫ding,本意是拋擲擊中,宋初用作「撻」的簡化字,但很快有了新的生命變成萬能動詞,啥事都可以打一頭搞的歐陽修很不滿……朱大人之所以笑,是因為林賽玉那在古人面前類如蠅爬的字體,不過想她一個村姑,劉小虎能教到這種地步也不錯了。林賽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將自己隨手寫的單放起來,說道:「蓮藕要明年開春才能種,地也不能就此荒著浪費,種完水稻,還能再種一季旱生蔬菜,我正算著要買些根莖類,茄果類的,到時跟大棚菜一起上市,冬日裡定然銷好。」

    朱大人聽了連連讚歎,又囑咐一遍不許給別的縣稻種便忙忙的離去了,他要趕著回去給朝廷寫奏折,不用提劉小虎治災病的功勞,單林賽玉讓水稻增產就足以讓朝廷重視,當然,朱大人更大的目的是能為劉家求來朝廷的嘉獎,當然這有他的一分私心,這樣他對劉家提要求就更加有底氣了,朱大人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奏折送出之前,吳越之地眾多關於請求嘉獎劉小虎的奏折雪片般飛向京城,以至於差點淹沒了他的奏折,讓皇帝錯過水稻增加這個更感興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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