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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求功名小劉哥趕考 文 / 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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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虎與林賽玉都被劉氏突然的變臉,嚇了一怔,不知道哪裡惹惱了她?隨即一想,劉小虎就明白了,忙沖林賽玉使了個眼色,飛奔回自己屋裡習去了。

    林賽玉小心翼翼的跟著劉氏進了屋,看到劉氏坐在祖宗案前,忙一彎腿跪下了,說道:「媳婦知錯了,請婆婆責罰。」

    劉氏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識趣,原本要呵斥的話反而說不出來,沉默片刻才道:「你有何錯?說起來,我們劉家全靠你,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本,要謝你還來不及呢。」

    林賽玉心道那倒是,嘴上當然不敢這麼說,只是低頭道:「婆婆這麼說折煞媳婦了,如果不是二郎,我如何能得來這一切?且早跟個傻糊塗過去了,劉家對我林。曹花的大恩大德,曹花變牛做馬也報答不盡。」

    劉氏聽了臉色稍緩,慶幸,這個孩沒隨了她母親,是個明白事理的,但依舊冷聲道:「這個我們劉家也擔不起,你既然進了劉家的門,這一輩就是我們劉家的人,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林賽玉忙說聲是,聽劉氏沉默片刻接著說道:「我們劉家是大名府人,家裡發展到我們這一代,說不上顯貴,但在大名府也是個望族,家中有著良田萬傾,錢過北斗米爛陳倉。」說到這裡,聲音漸低,眼神迷茫,似乎又回到了當年那金玉環繞,富貴榮華的日。

    林賽玉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劉家的往事,不由大感興趣,乾脆席地而坐,聽那劉氏接著說道:「我們家呼啦啦十口的人,二郎的爹是劉家單枝,二郎的爺爺雖說納了妻妾無數,偏就只有他這一個,到二郎這一代,也才得了他們弟兄兩個,人丁單薄啊,劉家歷代沒有人在朝為官,但因光行善事,也被當地尊為望族,秉著祖上傳下的規矩,家中再富裕,兒孫們也不做那酒肉蟲,人人都要親自下地做活,劉家兒孫的種地手藝在大名府那是數一數二,你看二郎就知道了,他那時候不過才五六歲,還沒親自下過地,只看著就會這麼多,尤其是你的公爹,就連朝廷裡也是有名聲的,人人都喚一聲土地爺,讚的就是他手藝精良而又宅心仁厚。」

    說到這裡劉氏幽幽歎了口氣,眼角慢慢流下一行淚,「俗話常說,富貴如夢,這一場夢醒的也突然了,只說不為官,沒得那些恩怨利益,誰料想呼啦啦災禍到,那位王大相公鼓動皇帝興個新法,家裡的地說沒就沒了,官家來要錢的人一波接一波,你公爹嚥不下這口氣,帶著大郎上京告官,卻被說成是鷹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輩,投了牢裡,父兩個挨了打,兩日就死在裡頭,家裡銀使盡了,我們娘倆到死也沒見一面……」說著眼淚滾滾而下,掩面痛哭,「可憐我的大郎,才十歲,剛訂了親……」

    聽的林賽玉鼻發酸,跟著掉眼淚,這等從富貴人間一下落到地獄的滋味最是難受的吧?可憐這母倆如何熬的過來的?可憐二郎這麼個小孩,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心裡得有多苦,偏人前人後都是一副笑臉,想著想著乾脆放聲大哭起來。

    婆媳倆各自哭了一會,還是劉氏先收住了,接著說道:「家裡的人說散就散了,什麼都沒了,可憐我們再有錢也只是個平頭姓,跟官家也說不上話,媳婦,怎麼能讓劉家在我這一輩敗了?我死後可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好歹留著二郎一條血脈,這一趟我再不要他種地,縱然有千萬財富又如何?我偏要他進中功名,光宗耀祖,媳婦,我知道劉家血脈裡都是喜歡搗騰種地這個手藝,婆婆我求求你,莫要再引著他往著上頭,讓他安心進,功名加身。」說著沖林賽玉噗通跪下了,嚇得林賽玉忙攙她起來。

    「婆婆,我知錯了,我以後再不了,你快起來,媳婦擔不起。」林賽玉一疊聲的說,將劉氏扶在椅上坐下。

    「這地也好錢也好,你愛怎麼用都成,我一概不管你,只要你說服二郎安心讀書,考中狀元,我們劉家把你供你起來。」劉氏緊緊拉著林賽玉的手,說道。

    林賽玉忙應承道:「我知道,婆婆放心,以後那些活全由我看著,二郎只要讀書就行,我再不會讓他到地裡一步!」

    「媳婦,我知道二郎沒有娶錯你。」劉氏再一次要流淚,「二郎將來高中,少不了你鳳冠霞帔誥命加身,比種著勞什的地強哪裡去……」

    林賽玉聽了,忍不住笑著說道:「娘,二郎要是考不上?……」話沒說完,就見劉氏眼一翻,暈了過去,嚇得她大叫,忙掐人中,劉小虎聞聲跑進來,二人合力將她扶到床上躺下順氣,半日才緩過一口氣來,死死拽住劉小虎的手道:「二郎,你要考中,你要考中,給你爹大哥伸冤……娘死了也安心……」

    劉小虎含淚忙應了,林賽玉咬著手指頭再不敢說一句話,只怕刺激了劉氏,一面擔心的看了眼劉小虎,歎了口氣,就憑劉小虎的能力,考上的希望渺小了!這句實話可是再不能說了,這簡直是要斷了劉氏活得希望。

    安頓好劉氏,林賽玉沖劉小虎使個顏色,二人來到院裡說話。

    「眼看這考試日期快到了,你安心吧,地裡有我呢,」林賽玉說,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有什麼要注意的告訴我,我按著你說的做就是了,跟你自己做是一樣的,又免了娘憂心,豈不好?」

    劉小虎聽了也只得如此,看著林賽玉有些亂的頭髮,忍不住伸手幫她抿了抿,說道:「如此,幸苦你了,我想秋季種一茬菜賣了錢,把房翻蓋一下。」

    他的手溫潤,又帶著些許粗糙,林賽玉不自覺臉一紅,抬起頭正好到劉小虎的肩頭,夜風輕吹,他身上特有的一絲清香飄到鼻裡,不由癢癢,忙伸手自己扶頭,藉以避開他的接觸,口中說道:「哪用這樣的話說,我,我自然也是願意的……」說著聲音低下去,伸起的手卻被劉小虎握住,登時臉皮火燒一般,心慌的差點坐在地下。

    「我們是夫妻,倒不用這樣客氣,顯得見外了。」劉小虎

    含笑低聲道,月光下,見林賽玉小臉通紅,眼神閃爍,少女特有的清香絲絲裊裊的纏了上來,越發覺得握在手裡的肌膚柔潤,與男的不同,不由心神具蕩,忍不住伸手攬她入懷。

    他是少年初次展情懷,而林賽玉也是第一次入情,都是個懵懂少年一般,天氣熱都穿著單薄,這一接觸,登時著了火一般,林賽玉被他猛地抱住,腦中哄的一聲,一片空白,忽見劉小虎低下頭來,就要雙唇相觸,嚇得呀的一聲,順手一推,劉小哥也不提防推了一腳跌在地上,再看林賽玉早捂著臉跑進屋關上門,這才醒過神,自己也是臉皮騷得慌,就手在井裡打了水,洗了一把臉才進屋讀書去了,看著滿眼字亂晃一個也認不得一般,惱的將書一推,蒙頭睡去了。

    第二日二人相見不免都有些害羞,劉氏看著有些奇怪,也沒在意,自這日起,劉小虎果真每日在家讀書,林賽玉在地裡親自看著,村人們都一次接觸這新鮮事物,少不得做錯,林賽玉每日說的嘴皮冒火,不多日便起了一溜火泡,劉氏母看在眼裡很是心疼,只說那些地隨他去吧,不值得下那麼大的功夫。

    林賽玉聽了,板著手指,啞著嗓說道:「稻一時半時收不得,那菜確是長得快,我指望賣了這一茬,得了錢咱們換出房住,我前些日看到村東曹老實和張安家的舊宅地方不小,他們都荒著不住,我想咱們出銀賣了,打一眼井,連成一出,明年開春在裡面蓋間卷棚,間廳房,收拾一下得花不少銀,這菜可不能隨意,這名聲打出去了,將來咱們的東西才好賣。」一行說一行比劃,笑得嘶聲啞氣,聽得劉氏母又是笑又是心疼。

    「我的兒,難為你了,換什麼房,我以前住過更好的,也如何?不過就是一處睡覺的尺地而已,費那錢做什麼。」劉氏歎口氣說道,一面將熬好的梨水端給林賽玉,看著她喝了。

    林賽玉嘿嘿笑著,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抹了抹嘴道:「二郎就要趕考去了,錢也得備下些,少不得咱麼也請個小童跟著?」

    劉小虎笑著打斷她道:「我哪裡有那麼金貴,還指望人伺候!趁早歇了這心思,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十方村地主劉家的新鮮菠菜收完第一茬的時候,劉小虎趕考的日也快要到了,劉氏與林賽玉收拾打點,林賽玉又花錢雇了一輛驢車,婆媳二人親自送了好遠,依依不捨的看著遠去了,還捨不得回來。

    這一去得好些日呢,八月十五州試完了,還有省試,這考完就到第二年春天,舉人們再等這殿試,劉小哥回來怎麼也到了來年夏天了,劉氏抹著眼淚,一行算一行哭,她還沒跟兒分開這麼長時間呢。

    林賽玉心裡想的卻是,指不定考完州試就回來了,趕得上過年,但這話打死也不敢當著劉氏說了,一面回頭看了看劉小虎遠去的,心裡也是怪難受的,不由念了幾聲佛,不管怎麼樣,都要平安的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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