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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認現實生活日艱難 文 / 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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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過去了,林賽玉漸漸認清了現實,現在是北宋神宗,熙寧七年的秋末,十方村是一個小山村,有二十幾戶人家,總共十幾畝薄田,主要種些麥豆。

    林賽玉下地做農活研究過這些糧食,種劣質,她的心涼了很多,作為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她去哪裡得到良種?至於說最基礎的條件,土地,自己家只有分薄田,做莊園主?做夢去吧!誰讓她出身低微偏又是個女兒,運氣好有人家能看上她力氣大能做活娶了,運氣不好就被賣為奴,一想到這些,林賽玉就覺得渾身冰涼,但並沒有尋死的心思了,看著曹郎與盧氏,覺得將來真嫁給一個村人也不錯,憑著她的能力,日一定會好過。

    為了塑造好能嫁人的好形象,林賽玉決定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吃苦耐勞的好村婦。

    年來林賽玉在盧氏的呵罵下,沒有任何怨言的打水劈柴洗衣做飯帶弟弟,從一睜眼就忙到天黑,如果不是她自小就過關這樣的日,真不知道怎麼能熬下來。在這種情況下,成為成功人士的目標漸漸淡化,今年經歷一場荒年,村裡的人死了一大半,能活著就是林賽玉最大的目標。

    曹郎會些木匠手藝,農閒時會進城打小工,家裡的條件在村裡算是好的,但也只能保證大家餓不死,至於說吃好,鑒於現實條件,只能靠林賽玉自己解決了。

    一家人吃過早飯(一日兩餐),林賽玉乖巧的收拾碗筷去井邊洗刷,一面聽曹郎跟盧氏說話,金蛋歪歪扭扭的趴在暖洋洋的牆角,玩林賽玉前些日給他捏的泥人。

    「姐兒又長高了,該做一身棉衣,哥兒的鞋也小了,我娘病又犯了,我那挨千刀的哥也不管,我怎麼也得去看看……我肚這一個算起來也有四個月了,哪個也得花錢」盧氏皺眉一樣樣算著,手裡的活不敢停,不時拿針去頭上蹭蹭,「這針也不中用了,你進城回來記得買套新的。」

    曹郎蹲在門檻上,在斷了腳的木凳上捶打,一面恩恩應著,等盧氏不說了,嚥了嚥唾沫,「明兒就該咱們給娘送飯,你可別忘了……」

    他的話沒說完,盧氏嗨了聲,瞪圓了眼,將手裡的活計一扔,「怎麼明兒就該咱們了?這裡裡外外老二家少多少天?當初分家你娘偏著小的,怎麼現在不偏了?」

    一聽她這話,曹郎立刻背起木匠工具走出家門,林賽玉麻利的放好碗筷,抓起破筐扔下一句「我撿柴去了」跑出家門,遠遠的聽到盧氏依舊在破口大罵,罵的對象就是曹郎死了爹以及活著的娘,還有住在村西的弟弟,聽起來盧氏當年受了婆婆的氣,分家好像也不滿意,一直怨恨著,逮到機會就罵個不停,這種情況下,遭殃的只能是林賽玉,所以她立刻躲出去。

    慢悠悠的晃到村口,就見一個與男孩,穿了件破袍,正蹲在籬笆牆邊曬野菜,見到林賽玉過來,笑嘻嘻的站起來。

    「小花,小花!」他招招手。

    林賽玉翻翻白眼不去理他,這個名字從他嘴裡喊出來,越發的噁心,但他依舊喊個不停,只得一瞪眼道:「喊什麼!」

    「又去逮鳥?帶上我吧。」他笑著說,手在衣服上摸了摸。

    「呸,別以為我還上當!不許你跟著我啊!」林賽玉一聽立刻冒火,這個孩叫做劉小虎,不是他們村裡的人,去年跟著寡母過來的,買了這戶沒人住的房,說是從北邊遼國那逃來的,又給了里長一些好處就在這裡落戶了。

    從模樣上看,劉小虎今年也不過十四歲,臉上整日洗不乾淨,獨有兩隻大眼格外有神,個頭比林賽玉稍高些。

    他們一家很少出門,靠著劉大娘做些手藝活為生,每月進趟城,換買吃食,跟村裡人沒什麼來往。

    本來像林賽玉這樣喜歡獨來獨往滿野地跑的孩跟他們更沒交集,但有一天看到劉小虎被村裡幾個孩按住了打,劉小虎漲紅了臉忍住眼淚的樣,讓林賽玉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便仗義的上前喊跑了那幾個孩,從此之後,劉小虎總是冷不丁的在她身旁冒出來,尤其是在她用框扣麻雀吃時,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只要她一支好框,劉小虎就會幽靈般在一旁露頭,被林賽玉用土塊打了好幾回,依舊陰魂不散。

    「小花,你為什麼總喜歡吃麻雀兒?」劉小虎對林賽玉的警告絲毫不惱,依舊笑嘻嘻的說話。

    「廢話,餓唄。」林賽玉白了他一眼,再一次惡狠狠的說道,「別再跟著我。」

    劉小虎將兩隻手揣在懷裡,慢悠悠的說道:「小花,你要是餓,到我們家吃個餅吧,你別小看這幾隻麻雀,你吃了它,就等於吃了半畝地的麥。」

    林賽玉聽到他前幾句話時,準備不再理會他,但聽到最後不由愣了愣,饒有興趣的打量那孩幾眼,關於鳥類對農作物的影響她這個農碩士生自然知道,只是沒想到眼前這麼一個孩竟然也有這樣的心思,真是難得。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劉大娘從屋裡走出來,端著活計準備找個暖和的地方坐,看到林賽玉站在門口,便笑了笑招呼道:「花姐兒,又去拾柴啊。」

    劉大娘今年也不過十歲左右,慈眉善目,穿了件舊的短襟,露出裡面藍布印花地的裹裙,走到門口的大石頭上,先鋪上個厚墊坐下來。

    這個婦人面色微微憔悴,衣飾窮困,但林賽玉看來她一舉一動跟這裡的農婦不同,似乎透著那麼一股書香氣。

    也許是出身於富貴人家吧,富貴人家破落的也很多,尤其是這幾年,林賽玉曾聽到村裡來的貨郎說,京城裡的一個大相公推行什麼制,弄得好些富人都破財賣地,所以今年才鬧了「天變」,幸好官家及時處置了那個大相公。

    中國的歷史博大了,可憐的林賽玉上時為了應付

    考試總是背了前邊忘了後邊,到最後基本上什麼細節都沒記住,所以她既搞不清現在的時代,也就沒理由知道未來的動向,咬了幾天手指頭也沒想出此時的官家是宋朝那個皇帝,大相公是誰,自然也做不成具有金手指能力的成功人士。

    「大娘。」林賽玉問個好,便接著走,劉小虎在身後跟了幾步,喊著小花,她只好回頭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曉得了!不吃了!」

    劉小虎跟她鬥了一年,第一次聽她說這樣的話,便收住腳欣慰的看著她笑了,林賽玉丟給他一個白眼跑了。

    午後的陽光正是最好的時候,此時村外的地裡荒草一片,視線很開闊,不遠處的丘陵清晰可見,林賽玉喜歡到野外來,她是個饞嘴的人,見到什麼都想吃,農村人習慣端著碗在街上吃飯,小時候爹娘從來不敢帶她在飯點出門,林賽玉盯著別人飯碗的樣讓林家爹娘丟盡臉面。

    隨便撿了幾根柴,林賽玉找到一塊破瓦片,先是感歎一番這要是帶回現代,那可是能換真金白銀的寶貝,接著趴在斜坡上挖菅草根,抹掉泥,一節一節的放到嘴裡嚼,就像吃甘蔗一樣的細甜。

    來到這裡年了,林賽玉苦中作樂,守著這塊未經破壞的自然,一年四季零食不斷。

    土地被日光曬得熱乎乎,躺在上面林賽玉瞇起眼睛想睡覺,四周嘰嘰喳喳吃草的麻雀讓她翻身而起,楞楞的看著那群歡快的肥嘟嘟的鳥流了半日口水,終於壓下了吃的念頭,算了,還是找機會說服盧氏給她養條狗吧,這樣就有機會逮兔了。

    嚼著越來越淡味的草根,愣神的林賽玉想起了自己的親人,鼻有些發酸,幸好給家裡蓋起了新房,弟弟跟著自己也了不少知識,果園一定能打理好,這樣一家人的生活算是有了保障,也算是她做女兒的盡到孝心,老爹一向不喜歡她,知道自己死了,也許不會那麼傷心吧?

    林賽玉的眼淚掉下來時,上傳來行人的聲音,她好奇的看過去,只見是兩輛青布馬車,旁邊跟著四個壯年男,一看穿戴就是富貴人家,行色匆匆。

    「小娘!」看到她,其中一個大聲喊,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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