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二婚頭 文 / 雀馬魚龍
我和老劉當時都以為山嵐就是山上的霧氣，並不知道山嵐和山上的霧氣的區別，如果是知道的話，我們就不會貿然進峽谷了。
「這霧氣是不是太邪乎了？」我扭臉向老劉問道。
「有什麼邪乎的，山上的霧而已，兩三分鐘把整個山都包起來都很正常，去年我去黃山，早上起來那霧才叫真大，整個黃山都跟在蒸籠裡面一樣……」老劉對我說道，語氣裡面還略帶了一絲的鄙視。
我自嘲的笑了笑，感覺自己也是多心了。
「走吧！」老劉把指南針拿了出來，辨別了一下方向說道「往西稍微偏南一點走，兩個小時候應該就能到……」
我笑了起來，「你這傢伙剛才還鄙視我，你沒有看到我們走的是峽谷啊！順著峽谷走就行了，還看毛的指南針啊！」
老劉一聽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把指南針收到了口袋裡面，「我當然知道順著峽谷走就行了，只不過是給你顯擺顯擺我的指南針，兩千五買的，正品行貨……」
「炫富的都沒有好下場你知道嗎？」我立刻毒嘴的說道。
「一邊兒去吧你，趕緊走了，今天是陰天，天黑的早，要是在天黑前不到那裡，就麻煩了……」
我應了一聲，就跟上了老劉的腳步。
因為能見度的原因，我們走不是很快，最後還是用上了老劉的指南針，因為峽谷裡面太寬了，足足有一兩里地那麼寬，這大霧天，我們只靠感覺走的話，說不定只是在原地繞圈呢！
我看著老劉的腳後跟，就跟在他的後面，說我是嚮導，到了這裡，基本上都是老劉領著我在走。忽然，老劉停下了腳步，我就跟在他的身後，剎不住直接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走的好好的，你怎麼停下了……」我說道。
「噓……」老劉把手指豎在了嘴上，指了指前面，我趕緊向老劉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霧氣在瀰漫著，除了有兩叢野草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看什麼？」
「你聽……」老劉又指了指前面，「仔細的聽……」
我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豎起了耳朵，向老劉指的方向聽了過去，你別說，這一靜下來，仔細的一聽，果然還是聽到了一些動靜，隱隱約約的彷彿聽到了一絲嗩吶的聲音。
這地方是焦作和我們住的地方都是屬於河南，地方的規矩都是大同小異，嗩吶只有紅白事兒的時候才會有人吹的，絕對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吹嗩吶的。
「是不是附近村子裡面有人家辦紅白事兒啊！」我向老劉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不是，這嗩吶的聲音是從前面傳過來的，只有一個可能是從封門傳來的，但是封門九幾年的時候就沒有人了，你說現在還會有人辦理紅白事兒嗎？」
老劉這麼一說，我一想也是，封門都多少年沒有人了，這麼還會有人辦事兒呢！這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候，我們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的聲音，我和老劉立刻就轉過了頭看了過去，我想著應該是後面那些驢友跟上來了，畢竟我們後面只有他們五個人。
腳步越來越近，忽然間霧氣被分開，十幾個人從霧氣裡面走了出來，領頭的是一個穿著對襟衣服的男人，看上去有二十來歲，他的手裡面還牽著一頭毛驢，在毛驢的身上坐著一個身穿紅色碎花衣服的女人，這女人的頭上竟然還蓋著一塊蓋頭。
身後的那些人兩兩抬著一些個箱子，最後面倆人還抬著半扇殺好的豬。
我和老劉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這荒山野嶺的猛的遇見一群打扮這麼怪異的人，誰遇見都不免有些心驚。領頭的這個小伙子紅光滿面的，一看到我們竟然對我們打起招呼起來。
「你們倆是幹什麼的？」
「哦，我們是來旅遊的，你們這是？」老劉上前一步，很那人打起招呼了起來。
那個小伙子眉頭一皺：「旅遊？」
「就是來玩的，你這是結婚啊？」老劉解釋道。
「是啊！今天我結婚，這都下午了，還這麼大的霧，小心在山裡面迷路……」
「謝謝了，我們會注意的，你們是封門村的人？」老劉又問道。
「不是，不是，我們是西東水村的……」說完這句話新郎對我們笑了笑，「那我先走了啊！鄉親們都還等著我們呢！」他牽著毛驢就向前走了過去。
等他們快要走過去的時候，我對最後面抬著半扇豬的人問道「結婚不都是中午結嗎？怎麼你們到現在才回去啊？」
最後那人看了我一眼，「管你什麼事兒……」撂下了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就向濃霧裡面走了進去。
「我操，什麼態度……」我小聲的嘀咕了一聲，老劉往我的後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這人，晚上結婚你還不知道啊！二婚唄！你看剛才那小伙兒現在還穿著六十年代的衣服，家裡面窮唄！山溝裡面的男人娶不上媳婦兒的多了去了，你再看看這婚禮，就是我們那兒的鄉下誰還用毛驢接媳婦兒啊！最次也是有個車隊什麼的！還有你這麼直白的問人家，人家肯定生氣了……」
我一想也是，只有二婚才是晚上辦理的，我肯定是問到人家的痛處了，輕輕往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讓你賤……」
「行了，我們也走吧！跟著他們，西東水就在封門的東北方向，他們回村子，肯定是路過去封門的路口，我們
跟著他們就不會迷路了，也不用看什麼指南針了……」
我想想也是，這些山民肯定是熟悉路，我們跟著他們肯定能少走很多的彎路。
就跟在最後面那個抬豬肉的人身後不遠的地方，這個人幾次回頭看我們，臉上彷彿還有些厭惡，我只裝沒有看見。
這伙兒人天天走山路，都走習慣了，走的飛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了，老劉這一會兒精神百倍，一掃在路上時候的萎靡，走的飛快，還不是拉我一把。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嗩吶聲越來越清晰了，我一把拉住了老劉：「我們是不是走過了？」
「不應該啊！才走一個多小時，離封門還遠著呢！」
「那嗩吶聲就在不遠的地方？他們說的西東水村都快到了都……」我疑惑的問道、
這麼一說，老劉也疑惑了起來，「是啊！西東水村還遠著呢！這嗩吶聲怎麼這麼近啊？不管了，跟上去看看，這晴天白日的怕什麼？」
我撇了一下嘴，心道晴天白日個雞毛，天陰的跟到了傍晚一樣，四周的霧氣還這麼大。
但是老劉已經說出來了，我只好跟在了老劉的後面。
又走了不遠，嗩吶聲就在眼前，我們看到了很多人，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五六個吹著嗩吶的人一邊兒走著一邊兒吹著，等新郎帶著新娘走了過去，這些人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我知道了，這些人應該是迎親的，規矩和我們那兒不一樣，我們那兒農村結婚都是到村口去迎，他們這迎親走的可真的夠遠的啊！」老劉抓住了我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我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山村裡面的規矩就是不一樣，迎親的隊伍要出來幾里地，真的是……
跟著他們走了沒一會兒，隊伍裡面落下來一個人，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他的身上還穿著一件帶補丁的衣服，就站在那裡看著我們，見我們跟了上來，還衝我們招了招手。
「你們倆兒，說你們呢！」
「大爺，叫我們啊？」老劉問道。
「是啊！你們倆後生跟一路了，你們是幹什麼的？」
「哦，大爺，我們是進山來玩的，見你們這兒有紅事兒，就跟著你們沾沾喜氣兒，你們放心，我們跟你們到前面就不跟了，我們是要去封門玩的……」老劉解釋道。
老頭看了看老劉，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出來，「你帶你朋友去封門玩啊！那有什麼好玩的，要不就到我們村上玩玩唄，順便喝我兒子一杯喜酒，沾的喜氣就更足了……」
「算了大爺，我們也就這麼一說，今兒是你們家我兄弟的大喜日子，您趕緊忙去吧！我們自己有自己的安排……」老劉委婉的拒絕道。
「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老頭？」老頭把視線轉向了我，「我們這兒的風俗就是在迎親的路上遇見了人，都是要請回家喝一杯的，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們，哼哼……」驢友詭事：.
說道最後，老頭竟然還冷笑了一下。
我心裡面一愣，感覺被這老頭眼睛看的心裡面有些發毛。「不是大爺，我們不是看不起膩……」
我生怕老劉再說出什麼硬話出來，把老頭給惹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地方，壞了人家的風俗，人家就是招人來把我們打一頓我們也只能是把牙往肚子裡面嚥了。
「好，年輕人，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既然看的起我老頭子，就跟老頭我走，去我們村裡面喝上一杯水酒，讓老頭子盡一下地主之誼……」
老頭沒有讓我把話說完，直接就說道。
我後半句話只好又吞進了肚子裡面，老劉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大爺，我們就不去了，我這朋友和我先要到封門，我們還有朋友在那裡等著我們呢！」
「那正好，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去，我家裡面酒肉管夠……」老頭往我的身邊兒走了走，老劉卻拉著我向後面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