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7 抓妖 文 / 不凋零的葉

    「四妹，素心真的沒有啊，她不會……啊！」一句話還未等說完，就吃痛的尖叫一聲。

    林子萱加快腳步。院內，堯雪珊跪在堯雪羽身前，手捂著臉頰，正低泣著。堯雪羽身披著火紅上乘絲緞銀狐皮卷邊的斗篷，裡面穿著幹練的赤色騎馬裝，手中握有一根鑲嵌數塊寶石的皮鞭，渾身上下無不透著驕橫之氣。

    周福帶著四名小廝在一旁候著，他雖是覺得四小姐這樣對大小姐不妥，但四小姐的脾氣他亦是不想開罪，便皺著眉頭，將頭扭向一側，眼不見為淨，一言不發。

    在堯雪顏的身後，擺放著三把板凳，三個火盆。堯雪顏與堯雪晴正坐在板凳上。堯雪顏臉上蒼白，黛眉微皺，一雙美眸無精打采的半瞇著，雖有病態，卻更多的讓人覺得美顏動人。

    真真的是有幾分病若西子的美。

    「妖氣！妖氣！」一個道士打扮的精瘦男子從房間舞著寶劍小步快跑出來，男子一雙老鼠一樣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著，兩撇八字小鬍子，隨著男子說話一上一下的動著，有著幾分的滑稽。

    道士提劍小跑到素心身前，手中寶劍一指，大叫道：「妖物，你乃禍害人間作祟的狐精，看本道收了你！」

    林子萱心底冷哼一聲，卻是做出一副驚愕恐慌之態，道：「哪裡有狐精，哪裡！」

    「莫要再裝了，本道已用法眼看出了你的真身！你這隻小狐狸，快快受死吧！」

    言罷，道士提劍對著林子萱便砍。

    林子萱側身躲過，正色厲道：「我乃是夫人留給小姐最後的一個丫鬟，我是狐精，那逝去的夫人成什麼人了！你這道士，胡說八道也該有個底線，你冤了我無妨，但若是讓侯爺知曉，你竟然敢對夫人那樣不敬，看你該當何罪！」

    拿出護國候壓人，道士手中的寶劍頓了一頓。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素心，今兒我偏偏要拔了你的牙！」堯雪羽心裡還記恨著林子萱將自己弄去佛堂這三個月所吃的苦頭，今兒聽聞請來了道士治林子萱，便央求著堯雪顏將自己放了出來。如今又見林子萱這般狡辯，頓時怒上心頭，拿起皮鞭便欲衝上去。

    「住手。咳咳……」輕微的兩個字也惹來一陣咳嗽，堯雪羽忙跑到堯雪顏身側輕拍著後背。

    「二姐，你還攔我做什麼，今兒就該讓我打死這個賤奴！」

    「荒唐，你是小姐，哪能出手就要打打殺殺的。道長，你再仔細看看，惹我身子不適的，可是她？」

    道士捏著小鬍子，一雙老鼠眼睛賊溜溜的上下亂轉著，直盯的林子萱心裡發毛，才道：「卻是她沒錯。方才正是這奴才用巫術遮了本道的天眼，才讓本道將她看錯。她正是一妖邪女巫，巫術不得了，二小姐的千金貴體自是受不了。看本道今兒破了她的法！」

    「道長且慢，」林子萱規矩的跪在堯雪顏身前，磕頭道，「二小姐，奴婢只是一凡人，不懂巫術，還請二小姐明鑒。」

    「不懂巫術？笑話！」堯雪羽白眼一翻，譏諷道，「我雖是沒親眼見到，但也聽聞了，你可是說自己能讓死人開口的。怎如今說過的話都忘記了？」

    「那只是奴婢想自救的權宜之計，已然被府尹大人看穿。四小姐如今還這樣講，是不信奴婢，還是不信府尹大人呢？」

    拿捏分寸得當，讓人想氣卻又找不到要氣的借口，這等啞巴虧，堯雪羽吃的是咬牙切齒。

    「素心，莫要狡辯了，玉兒火化之時的異樣，玥兒被冤鬼索命，這一切，難道不是你搞的鬼麼？」堯雪晴站了起來，巴結的意圖明顯。

    「道長，」林子萱詢問道，「道長可知火化時發生了什麼異樣？府衙對此未多說什麼，但奴婢相信，道長的天眼定是能看到的。」

    「這……」道士一雙鼠眼裡略顯了幾分慌亂，臉上強作鎮定，道，「這等殘忍之事，本道從不多看，無量天尊。」

    「怕是不知吧。」袁武傑突然出現，他一身竹紋杭稠銀狐卷邊的襖袍，腰間白色玉帶與頭上羊脂玉髮簪遙相呼應，面容清秀，加之這素裝扮，更顯溫爾之氣，連同嘴角那常有的輕浮笑容都掩去不少。

    他身後只跟有一名書僮打扮的少年，雙手捧著一個紫檀雕花的錦盒。

    堯雪顏強支撐起身子，微微欠了身，虛弱道：「表哥，你怎麼來了？」

    「我這剛回京裡，就聽聞京城府尹辦了大案，我便去找了仇展赫。從他處又聽聞表妹你受驚臥床，我就緊著忙著的來了。表妹你身子本就羸弱，怎還不好好歇息，出來作甚？」袁武傑一臉的心疼，忙行至堯雪顏身旁，仔細看看，「你看看，又清瘦了不少，可是有人給了你氣受？」

    「當然是了，」堯雪羽接言道，「就是這賤奴，她用巫術害得二姐。表哥，你可得狠狠的教訓這奴才！」

    「巫術？她會巫術？」

    「那自然，她說能讓死人開口，玉兒火化之時就發生了異樣。表哥，你說這不是巫術，是什麼！」

    「哈哈……」袁武傑忽的笑了起來，「我從仇展赫那裡打探來的消息，玉兒火化之時發生的異樣，是屍體燃起了藍色火苗，而且火苗很旺。負責的老奴當場嚇的昏了過去，待人問起，便說是見了鬼。」｜.

    「火苗還有藍色的？」堯雪晴疑聲問道，「那不就是巫術麼？」

    「這就是你們有所不知了。礦山之中常見這種藍色火苗，只因有燐粉。怕是玉兒的屍體不知怎麼被撒上了燐粉才出現這等異樣的，什麼鬼怪巫術

    術，均是騙人而已。這就是人為的。」

    「這樣說，是有人故意為之，扮鬼嚇得二姐？」堯雪羽憤怒目光投向堯雪珊，厲聲道，「快說，是不是你！不，不用說了，一定就是你！你好歹毒的心，為了救一個奴才，竟要活生生的將二姐嚇死，我，我定不饒你！」

    「四表妹還是這樣衝動的個性，」袁武傑攔住堯雪羽，道，「總是要有證據的，燐粉礦山雖多見，但這府宅大院裡可少尋的很。你只需叫人挨個院的搜搜，有了證據在發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聞言要搜院，堯雪珊頓時癱在了地上，由於被晴日軒的下人發現，林子萱給她的那盒子東西，她根本就沒有送去晴日軒，而是依然放在鈺珊院房中！

    「回表少爺，二小姐話，在大小姐房中，搜出這個。」

    林子萱看著丫鬟呈給袁武傑的瓷瓶，驚慌的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