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斬草除根 文 / 慕容以澤
慕珩輕手輕腳的起身,穿好了衣服,隨意的束了下長髮便出了房間。
看著這黝黑的長廊,庭院,冷清荒涼。他竟然有了偏嚮慕珩的想法,那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能對這個世界失望到那個地步。
「雲安。」他背著手,站在台階上,高冷的樣子。
聽到慕珩的召喚,黑影只在一瞬間就到達了他的眼前,恭敬的單膝跪下。慕珩心裡不禁吐槽,這裡的人是不用睡覺嗎?!
「參見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平平淡淡,看不透的人。
「帶我去聽雨閣,一會兒少夫人醒了就告訴她我晚些回來。」兩人同處在黑夜中,黑與白,那麼對比。
「是,公子。」雲安有些疑惑,莫非公子出去多年連聽雨閣的方位都不知道了?不過也不多想,身為護衛,他只管服從命令。
慕珩視力極好,在黑暗中依舊可以視物。他獨自走在迴廊中,隱隱約約感到體內的慕珩又躁動起來。
喂,慕珩,就在這麼個小閣樓裡你讓我練功?
自然不是,循著這迴廊往前走有一間屋子,那是在下的書房,書桌右上邊有一塊硯台,你把腰間墜的寶藍玉珮置在裡面就有練功的處所了。
好的,我知道了。對了,你是不是很厲害?
在下可不厲害,只是比常人多學了些東西,而且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什麼都說不准
怎麼了?在下的話打擊到你了嗎?
不是,只是突然覺得,你這麼厲害卻這麼謙虛,有些,奇怪
在下不厲害的,連自己心愛的東西都守護不了,怎麼,能算厲害。這個世界上,有了至尊的武力是成不了氣候的,人心,比暴力都來得恐怖。
呃慕珩,這種話告訴我好嗎?
反正以後你都會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好了,快走!你的時間可不是很多!
哦。
那個時候,夏天覺察到了慕珩的無力,他很困惑,因為他還沒有嘗過那種苦痛,可是,在許久以後,他漸漸放在心裡的寶貝被別人擄獲而走,他才知道,那種感覺,一點一點滲入骨髓,一個人的孤獨感,那麼強烈。
暗門開啟,慕珩收了神色,堅定的走了進去。加油,夏天宸。
孟鈺從轎中走出,臉上帶了一塊面具,他對轎夫致謝,態度溫和得不似官家。楊麒軒一直守在門邊,見到孟鈺下轎,立馬走到他的跟前。
「大人,出事沒有。」他跟在孟鈺身後,小聲的問。
「無大事,去把墨麒叫到我的書房中。」孟鈺沒有看向楊麒軒,他的心底揣著些事,急於弄清楚。面上不露聲色,神情坦然,閒庭散步一般往書房走去。
楊麒軒抱拳:「是,大人。」
不一會兒,墨麒進了書房,見到孟鈺在練字,心裡因著早上楊麒軒的話搞得有些膽顫,很謹慎的開口:「公子?」
孟鈺沒有抬頭,鋪開一張宣紙,蘸了墨水,繼續寫字:「墨麒,你過來看看,我寫的字如何?」
似乎是在嘮家常的模樣,孟鈺平靜的不得了,反而在墨麒心裡留下更為恐懼的感覺,暴風雨的前夕。而且他本就不怎麼會書法,孟鈺的要求更是讓他感到不安。他硬著頭皮走了上去,看到孟鈺正在書寫。
嚥了嚥口水,腦中整理了措辭,開口:「公子的力度適當,每一次用筆都很均」慢慢,這個字漸漸成形成一個飛揚的」殺」字,墨麒將吐出的話全部噎在了喉嚨之中,他瞪大眼睛,慌忙跪下,額上冒出汗珠,「公子!公子饒命啊!」
孟鈺笑:「墨麒,我問你,門規第一百二十一條為何?該行什麼刑?」
「騙主,處處凌凌遲」墨麒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眼中有了絕望。
「喔?那你說你是否」他臉上帶著笑,尾音升調。
「公子!墨麒絕對沒有騙主啊!」墨麒全身顫抖。
孟鈺放下毛筆:「那,月傾城真的被你殺了?可皇室為何說她只是失蹤了?」
「」墨麒垂下頭,「屬下,並未用劍將她砍死,只是用了內力震斷了她的心脈,況且她自小懼水,不會游泳,屬下在岸邊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她浮起,便以為她死了請公子饒命。」
「便以為她死了?」孟鈺微笑,俯下身子看著墨麒。
墨麒咬牙,噗通一聲,狠狠的磕在地上,聲音充滿畏懼:「公子恕罪!屬下辦事不當!請,請公子看在屬下多年來沒有功勞還有些苦勞的份上,給屬下留個全屍。」他知曉自己犯了大錯,也不敢再求得生存,只餘望得到個全屍。
「墨麒,作為殺手的最基本的東西你都記不得了?」孟鈺轉身,衣訣飄飄,聲音明明溫柔得不得了,卻讓人滲得慌。
「回稟公子,屬下,屬下命了下邊人打撈了屍體,可是可是沒有尋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猛地抬頭,「公子!屬下,屬下,在月傾城面前,說了公子的名字」
「麒軒。」孟鈺身子一僵,臉龐完全冷了下去。傾城不過未亡人:妙
門外的男子聽到
到自己的名字,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低了頭,滿是尊敬:「公子。」
「墨麒所犯的罪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本應按照門規處理。但看在他多年的忠心,給他一個全屍。」孟鈺走到書桌旁,繼續持筆。
「屬下知曉。」楊麒軒看著跪在地上的墨麒,閉了眼,「墨麒,你自己去領罰吧。」
抿著嘴,墨麒笑了起來,對著孟鈺狠狠磕了幾個頭:「多謝公子開恩。」然後,從書房走出,決絕的樣子。
「還有一事。」孟鈺放下筆,將剛寫好的字轉了方向,正對楊麒軒,「既然她知曉了是我,那便是不要想活下去了。」
宣紙上,赫然的四個大字:
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