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百五十)不眠之夜 文 / 江畔青蛙
林風出了林子,繼續往東走,天邊出現了一抹霞色,不過在林風的身後,一個憔悴的身影,始終跟著林風,並一直走進金兵大營。
箭翎看了一眼遠去的兩道身影,身子微微的顫抖,自己要不是一個公主,該有多好啊!好一陣子,箭翎才讓自己平息下來,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帶著一隊人馬,急急的往大同城中趕去。
「壞了。」
箭翎的嘴裡念了一句,只見城門緊閉,城門上一片肅殺之象。
「公主!」
箭翎的一個手下小聲的喊了一句,且被箭翎喝住,沒有讓他說出來。箭翎知道,自己趕回來,還是遲了一步。
「不用說了。」
城門上的人看見了箭翎公主,都是一陣慌亂,但城門還是打開了,箭翎吩咐了幾句,一揚手中馬鞭,直往知州府而去。
「公主回來了。」
一個門子躬身站在耶律大石的身旁,小聲的說道。
「就一個人?」
「就一個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叫任何人不要阻攔公主。」
「是,屬下知道了。」
此人剛一退去,耶律大石的書房外就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
耶律大石起身,往門口走去,剛一開門,就看見箭翎一張陰沉的俏臉。耶律大石心中一驚,箭翎來的好快。
箭翎一臉怒容的問:「怎麼提前出發了?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淡淡說道:「義妹回來了,快坐!快坐!」
「坐!還不快與我去東門,看看鐵達兒是怎麼死在金營裡的。」
「義妹!」
耶律大石語重心長的叫了一聲,接著說道,「東門之事,早就注定,義妹還是好好的歇著。今晚過了,一切都會還回來的。」
「蕭干在那?」
「義妹不知道!」
「你說呢?」
「義妹不知道,阿兄又怎麼會知道了,不過近幾日就會有蕭干的消息了。」
突然,寒光一閃,箭翎手裡的鋼刀,已經架在了耶律大石的脖子之上。
「公主!你這是何意?」
「還不想說實話嗎?」
「看來公主是讓林風回去了。」
「是的!」
「公主!你好糊塗,要是林風回去了,一切都完了,明日!哈哈!明日!天亡我大遼啊!」
「真的如此嗎?就算你殺了林風,大遼就不亡了嗎?」
耶律大石一聽,臉色鎮定下來。
「公主出什麼事了?」
「你先說蕭干在那?」
耶律大石沉寂了片刻,說道:「我不可以說,為了大遼,就請公主在等個一兩日,定會見到蕭干大王的。」
「哈哈!」
箭翎笑道:「和我想的一樣,你和蕭干早就有了聯繫,難怪林風一出東門,就會如此。」
耶律大石說道:「公主!我這都是為了大遼,要的林風不除,遲早會成大遼之痛。可是公主倒好,盡然放了林風。」
箭翎說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的,你可知道殺林風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嗎?」
耶律大石笑道:「當然是我大遼的勇士,只有他們殺了金人的第一勇士,就一定可以提升遼人的氣勢,以後對金人的作戰,就不會有恐懼之心了。」
「我們什麼時候和南人簽訂了盟約?」箭翎問道。
「公主!你怎麼說的我有些不明白了,什麼南人的合約?」
箭翎說道:「在東邊的林子了,埋伏的都的宋軍,並且都是河東西軍,好像大宋的童貫手裡,就有一支這樣的軍馬,童貫這人,我可不想理會。」
「你說什麼?是宋人在伏殺林風。」
箭翎點了點頭。
耶律大石自語道,「這個蕭干,到底要做什麼?」
箭翎疑惑的看了一眼耶律大石,問道:「你真不知道此事?」
「不知道!」
耶律大石機械的搖了搖頭,並答了一句,接著說道,「走!我們去東門上看看。」
耶律大石的心裡顯的十分沉重,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按原計劃行動,要是不能,那些死去的兄弟能瞑目嗎?還有自己該怎麼給大遼四鷹一個交代呢?
······
林風回到營帳之時,一小隊人馬正在細心的打掃戰場,每一個士兵都在仔細的搜查地上的屍體,看能不能找出活口,要是沒有,就去處理了。
「哥!你回來了。」
看著林風的走進,朵兒一臉的驚喜,不過一看林風身後,有一男子跟了進來,朵兒還未開口,林雲就說話了。
「溫泉!還真的緣分,在這樣的地方,也能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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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過溫泉沒有出聲,比從林子裡出來時,還要失魂落魄,人一下像老了十多歲。其實的溫泉不知道怎麼做?自己的老婆孩子還在童虎的手裡,可是如今,自己且來到了金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在林風的生後,只不過當年慕容淵給自己留下了一個錦囊,說危急之時,林家的人可以救自己。
林風只的淡淡的看了一眼溫泉,見溫泉站在自己一邊,很是安定,索性就讓他靜了一會兒。
「石古苦烈!」林風說道。
「屬下在!」
「外面的戰鬥怎樣?」
「我們只是幾人輕傷,不過活捉了他們兩千四百人,還捉住了他們的將軍。」
「那人叫什麼?」
「鐵達兒!」
「石古苦烈!你是把他帶上來吧!順便叫一下我大哥!」
「屬下領命!」
看著石古苦烈的離去,林風又看了眼朵兒,說道:「朵兒!你也去看看謝心兒,也叫了過來。」
「哥是不出了什麼大事?」
「沒有,只是我們要離開這裡了。」
「真的?」
「真的,你還不快去。」
朵兒會心一笑,輕跑了出去。
營帳裡的幾個侍衛也給林風使喚出去。
「坐吧!溫泉!」
林風故意將溫泉兩字說的很重,就是想讓溫泉知道自己在與他說話。
溫泉尷尬一笑,看了眼林風,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在想慕容小曉?」
溫泉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她在那?」
「在京城,還有孩子也在那。」
「你有孩子呢?」
「嗯!」
「為什麼不想法救她們?而來到這裡?」
「我打不過童虎,她們也給藏起來了,要是我不來,童虎是不會給她們解藥的,也不會讓我見她。」
林風一聽,想了一會兒,問道:「你來這裡就我為了殺我?」
「不是!」
「那是為什麼?」
溫泉且搖了搖頭。
「你是男人?」
溫泉感覺幾分羞愧,將頭低了下去,溫泉知道,自己算什麼男人?老婆孩子都救不出來,還怎麼算男人?
「不是!還是?···」林風帶著幾分輕蔑說道。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可你為什麼要羞辱我,要不你一刀殺了我,反正我也救不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溫家?碧落山莊?橫刀山莊?哈哈!什麼都沒有了,碧落雙劍也沒有了。林風,快殺了我。」
「真的想死嗎?」
「想!你動手吧!」
「絕望!溫泉!我也有過絕望的時候,喝點酒吧!等醉的不想再醉時,你就知道怎麼辦了,說實話,很想幫你,可是我自己也有太多的事要做。不過,等你醉醒了時,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但不是現在。」
「明路?」
「是啊!」
「屬下石古苦烈求見!」石古苦烈在營帳外說道。
「進來吧!」
「王爺!林雲王爺不在營裡。」
「知道了,你到外面等我一會兒。」
「哥!」朵兒說著就衝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
「心兒姐姐也不在營裡。」
「我知道了,石古苦烈!」
「屬下在!」石古苦烈從營外走了進來。
「鐵達兒關在什麼地方?」
「關在囚車裡,明日一早就押到完顏宗瀚王爺那裡。」
「今晚要是有人劫營,你不要去追,但是讓他們離開,也不能太顯眼。」
「王爺,你這樣做,屬下沒有辦法向宗瀚王爺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明日一早,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只怕我的這份大禮,就是皇上收到,也會高興。」
「屬下知道了,這就下去。」
「等等!」林風說道,「我們帶來的酒還有多少?」
「一兩百斤。」
「夠了,他喝不了這麼多,你去給他拿三十斤酒。」
「這?」
林風說道:「叫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難道你忘了皇上給你說過的話了嗎?」
「屬下沒有忘!」
「沒有忘,就去辦吧!把他也帶走吧!」
「公子請!」
溫泉看了眼林風,無奈的跟了出去,一出營帳,反而輕鬆了不少,老婆孩子都不知
去向,自己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喝酒就喝酒,醉死也好。
十罈老酒,每壇三斤,一字擺開。放在溫泉的面前,並且還放了些肉食,都是用大陶碗裝的。
溫泉提起一壇,除起泥封,就像喝水般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
「朵兒!」
林風看著石古苦烈將溫泉帶了出去,輕輕的叫了一句。
「哥!你有心事。」
「是啊!哥也想喝酒了,就是沒有人陪。」
「我陪你。」
「好!」
「我去取酒!」朵兒說道。
「好!但是要多取些來,現在時候還早,你說我們喝到天亮如何?」
「朵兒可沒有這等本事。」
「呵呵!朵兒在身邊就好,叫兩個侍衛幫你搬酒,弄些飯菜來,我可是餓了。」
「嗯!」
朵兒甜甜一笑,走了出去。
不過,等朵兒回來時,營帳裡多了一人,一張憔悴的臉,讓人痛惜。
「哥!酒來了。」
朵兒喜滋滋的走了進來,發現林雲也在營帳裡。
「來喝酒,喝到天明。」林風說道。
「好!」林雲也不拒接。
「朵兒拿了多少酒回來?」
「十壇!」
「夠了,今晚可不能醉,還有好戲看呢!」
「什麼好戲?」朵兒問道。
「等天亮了就知道了,不過要是朵兒打瞌睡,錯過了,可就不要怪哥哥我了。」
「現在離天亮還有五個時辰呢!」
林風哈哈一笑。
「喝酒!」
林雲一臉的心事,見林風端起了酒,一氣就喝完一碗。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心裡有你。」
林風應了一句,喝了一小口酒,就大口的吃起肉來,一整天的時間,還才吃第一頓飯,確實是餓了。
「哥!你們在說心兒姐姐嗎?她怎麼了?」
林雲說道,「走了!」
「不,她沒有走,天亮前一定會回來,並且再也不會走了。」
林風的回答,且讓朵兒一臉的疑惑。
「哥!你就不能說清楚些嗎?每次說話都是這樣,說一半,讓人家去想一半,看來今晚要是想透,也不用睡覺了。」
林風笑道:「我們本來就沒有想睡!」
林雲又喝了一大碗,說道:「黑夜掩蓋了真相,只有黎明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