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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九)去留無意 文 / 江畔青蛙

    一牛車的酒,雖然行的慢,但林風心裡且是舒坦,一邊聞著酒香,一邊應紅兒閒聊。出了汪橋鎮,行了約摸四、五里地,林風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應紅兒。

    應紅兒一笑說道:「怎麼?是在看我的面具,還是在看我的人?」

    林風一笑,說道:「我是想我們就這麼走,你的追風還要不要?」

    應紅兒說道:「還算你有點良心,不過,十里之內,只要我的哨子一響,追風馬上就到,只是你有時比不上追風,前幾天怎麼叫也叫不醒。」

    林風一陣苦笑,「你說的也不錯,有時人還真不如一牲口,何況追風又有靈性,且比我強。」

    應紅兒說道:「天快黑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

    應紅兒把一隻手指放在嘴裡,一聲嘹亮的哨子,響透空寂,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

    林風一揚鞭子,牛車又顛簸的緩緩的前行。

    應風兒說道:「你說我們要多久才可以回去,這可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林風一笑,說道:「看來你是歸心似箭,追風來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在後面。」

    應紅兒說道:「不,天黑了。在林子了我們都會迷路,但是追風不會,我們慢就慢點。」

    追風跑近時,後面還跟來一匹馬,馬上的一人,林風且是認得,來的正是石聞保。

    林風停了下來,看著追來的石聞保,林風沒有先開口,應紅兒看在眼裡,越上追風,將石聞保攔了下來。

    石聞保說道:「恩公,真的是你?」

    林風看著石聞保說道:「你是誰?你恩公又是誰?」

    石聞保一驚,說道:「你?不是也好,這匹馬在下且是認識,應家妹子,要是你看見林風,就麻煩告訴一聲,柳依病逝,孩子奪愛看著,不必掛心。」

    林風心中一震,且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出聲,明白石聞保在提醒自己,可決定了避世,為什麼還要太多的牽連。

    「孩子好嗎?」林風淡淡說道。

    石聞保一喜,說道:「孩子一切都好,雖不到一歲,但內力有七十年以上的修為,以後定是天下的第一高手。」

    林風問道:「柳依是怎麼死了?」

    石聞保淡淡說道:「你那日走後柳依就去了,只是她不讓我們告訴你,恩公還是跟我回去!」

    林風說道:「回不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林風這人了,你走!有奪愛在,孩子應當很好,我也不想再去破壞他們平靜的生活了,你也走!不要給任何人說起在這裡見過我了,除了孩子,以後可以來看我,你們都不要來了。要不再也找不到我了,紅兒我們走!」

    石聞保叫了一句,「恩公!」

    林風還是走了,也不回頭,隨手在車上拿起一罈酒,喝了起來。石聞保在原地立著,直到林風消失在林子裡,方才離去。

    「怎麼現在就急不可待的喝酒了?是因為柳依嗎?柳依是誰?能讓你如此的傷心。」

    「傷心,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傷心了,只是突然想喝酒了。」

    應紅兒搖頭說道:「男人都這樣嘴硬嗎?」

    林風悶聲喝了幾口酒,問道:「你喝嗎?」

    應紅兒說道:「要是我也喝,兩個都醉了,怎麼回家啊!你今天可是誠心想醉的啊!」

    林風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喝酒不一定是為了醉,有時只是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應紅兒說道:「要是你沒有醉,回去後我也陪你喝。」

    「好啊!不過你來趕車,我可要專心喝酒了。」林風說完,將手裡的空酒罈丟了出去,又取來一壇,大口的喝了起來。林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的,不知道怎麼躺在床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喝醉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林風醒來後,還是喝酒,應紅兒無奈,只好將剩下的酒藏了起來。一連五日,林風都渾渾噩噩,直到第六ri,林風才清醒過來,聞著滿屋的酒氣,見不著應紅兒,便出了房間。見應紅兒正在菜地裡勞作,心頭一酸,衝了過去,一把將應紅兒摟在懷裡。

    應紅兒一愣,輕輕說道:「放開我,忙完了,就給你去做飯。」

    林風說道:「我來!」

    接過應紅兒手裡的鋤頭,忙活起來。應紅兒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林風。

    直到林風最後一鋤使出,應紅兒才開口說話,「好了,回去了,去看看有沒有捕到魚?」

    林風一聽,扛起鋤頭,拉著應紅兒就往池塘邊走去,果然看見一麻繩繫在一株青枝上。林風收起麻繩,拉出竹簍,見竹簍了果然有些小魚。

    林風說道:「看來今晚又有魚湯喝了。」

    「老喝湯!你不膩,我還膩了。」應紅兒說道。

    「不喝湯?喝什麼?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做過別的什麼菜?」

    「不是我不會做,只是前一段日子,你能吃別的嗎?只好委屈自己,不過現在你可以喝酒了,也沒有什麼擔心的了,今天就給你整幾個下酒菜,讓你看看本姑娘的手藝。」

    「拭目以待!不過能不能先給我一罈酒?」林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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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不能!」應紅兒說完,便去一旁的廚房忙活兒。

    林風見是無聊,就在屋裡打起坐來,自己也有好幾天沒有練功了,只是不知道那一絲的內力是否還在,一個小周天的運功,林風一連幾天的蒼白臉色,有了一絲紅潤。

    林風從入定狀態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四樣的菜。一盤清炒嫩筍,一盤韭菜,一盤鳥蛋,最後是一盤金黃色的小魚。

    林風臉上一喜,說道:「你去竹林了?」

    應紅兒點了點頭,說道:「你剛才在練功?」

    林風說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你真的沒有一絲內力了嗎?」應紅兒問道。

    林風說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是,只是剛才你的氣勢好是嚇人,要不是在你身邊這麼久,一定把你當成一武林高手。」

    「你說什麼?剛才你看見了什麼?」林風急切問道。

    「只是你打坐時的狀態,與我們不同,感覺你是身上有一種由外而內的吸力,似乎你的身上有一個無形的大洞,要好多東西才可以填滿似的。」

    「這我知道,第一次內力消失時也是這種感覺,只是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應紅兒說道:「弄不明白就先吃飯!等你這沒久,我可是餓了,這下菜我都熱過五次了,你再不醒來我就又要去熱了。」

    林風說道:「知道餓,怎麼不先吃,還等我?」

    「誰叫你是男人。」應紅兒紅著臉,拿起桌上的一青竹筒,拔開一頭的塞子,給林風倒起酒來,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林風且先舉起了酒杯,遞到應紅兒的面前說道:「紅兒,謝謝你,這第一杯酒應當是我謝你的。」

    應紅兒看著林風,見林風一口而盡,自己也喝了一小口。欲言,林風且又舉起了杯子。

    林風說道:「這第二杯酒謝你不殺我。」

    應紅兒說道:「只是暫時的,說不定那天就會殺了你。」

    應紅兒還是喝了一杯。

    林風端起了第三杯酒,說道:「這第三杯酒是求你的,求你一輩子在這裡陪我。」

    應紅兒清澈的眼裡,流出了兩滴淚水,看著林風,滿滿的喝了一杯,哽咽的說道:「你為什麼要把這說出來,為什麼?是看見我在心軟,是嗎?是因為的我的淚水還不夠多是嗎?你為什麼要說謊?」

    林風不解的看著應紅兒,應紅兒又喝了幾杯說道:「你聽不明白是嗎?前些天,石聞保來了,難道你不知道是我攔回去了,你看見了且不出來,可你為什麼要聽我們的說話,你不敢開口的話,我都給你說了,可你的心且不在這裡。」

    林風的眼裡也有了淚水,林風知道石聞保一定會跟來的,也知道他在林子外面等了五天,自己也醉了五天。第六ri清晨,應紅兒把他給打發了,自己是聽的清楚,想好了退出江湖,可自己為什麼還放不下,還要去關心江湖上的事呢?

    林風在恨自己,抓起裝酒的竹筒,大口的喝了乾淨,然後一把將應紅兒拉入懷裡,緊緊的抱著。

    「紅兒!紅兒!這世上再也沒有林風了,都過去了,這裡只有你的男人,你說他是誰就是誰?」

    應紅兒抬起了頭,一手摸著林風黑黑的臉,一個殺了自己的爹的人,一個醜男人,也是一個自己想要的男人。看著林風那雙清澈的眼睛,應紅兒感覺自己已經掉了進去,再也爬不出來了。自己的唇,感覺出了火熱,隨即而來的窒息,讓應紅兒再也沒有一絲意志,唯想做的就是死死的,抱著自己懷裡這個醜男人。

    竹床咯吱咯吱的響著,竹屋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天色明亮時,一個女人走出了竹屋,一聲哨子,一匹黑俊的好馬衝了過來。女人在馬的耳邊細語了幾句,將黑馬的脖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好一會才鬆開,又回頭看了一眼竹屋,便順著一條通往林子的路走去,整個人慢慢的消失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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