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第一仗 文 / 江畔青蛙
林風往床上一靠,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睡了過去。醒來時,見趙趴在床沿,身上的血漬已經被擦洗乾淨,衣服也給人換了。
林風看著窗外,漫天星光,很是嘈雜。
趙也被這聲音弄醒了。
看著林風輕輕說道:「你醒了,怎麼不叫我?」
話裡有一絲幽怨,很是溫柔,完全的一個小女人,那還有公主傲臨天下的貴氣。
林風笑而不語,靜靜的聽著窗外聲響。
趙明白過來說道:「是他們在搬家,從青溪般了過來。」
林風說道:「動作還真快啊!」
林風看著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風說道:「怎麼呢?」
趙說道:「你們是鬥不過朝廷的,還是······」
林風搖頭說道:「方大哥已經沒有退路了,都是那個朱勉?」
林風的眼裡有了恨意,可一想起嬌小可人的朱朵兒,這恨意馬上就消散了。
趙說道:「我幫你殺了他,我們走,好嗎?」
林風直直著趙,說道:「你走!」
趙哭著說道:「我還沒有給你賭約。」
林風淡淡說道:「好!給了你就走。」
趙說道:「你真的要嗎?」
林風發現趙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人家是堂堂的公主,怎麼能······
林風搖搖了頭。
趙且一下撲在林風的懷裡,哭了起來。
林風一輩子什麼也不怕,可最怕的就是女人的哭泣,還是特別的美麗的女子,林風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天,才落了下來,輕輕的摟住趙的香肩。
林風喃喃說道:「你真傻!」
趙細細說道:「你什麼時候可以走。」
說完,雨打梨花的面容,很的可人,看著林風,彷彿心中萬般的語言,都只是等著眼前這人的一個回話。
林風搖了搖頭。
急急的敲門聲打斷了屋裡的安靜,屋外的喧嘩,也聽的清楚,趙從林風的懷裡站起身來,去開門。
方臘與沈傲、錢冠一道走了進來。
林風一笑,說道:「幾位可是忙完了?」
趙插話道:「他們來過幾次了,只你沒有醒來,我給攔下了。」
林風淡淡一笑,聽明了趙的意思,淡淡說道:「看來,身邊有個女人真的不錯。酒,真是個好東西。只是可惜,以後可真不能多喝了。」
方臘說道:「醒來就好!」
林風笑著說道:「幾位哥哥有事嗎?但說不防。」
沈傲說道:「斥候回探,顏坦、蔡遵的大軍離我們就半日行程了。」
林風說道:「來的真快,就不讓老子好好休息。」
方臘笑道:「我們只來給林兄弟知會一聲,順便來看看你,方肥已經安排妥當,只等這條肥魚上鉤。」
林風說道:「這一路而來,方大哥手裡的兄弟可曾操練?真刀真槍的硬戰可有打過?」
三人同時搖頭。
林風笑道:「可顏坦、蔡遵好歹也是童貫手下的二員虎將,九死一生的將軍。多少也有戰場經驗,只怕是伏擊,也要下些功夫,輕敵不得。」
方臘如夢初醒。
林風試著從床上站了起來,趙急忙走了過去,看著林風說道:「我幫你穿衣服。」
林風點了點頭,說道:「三位哥哥在外等兄弟一會,天就要亮了,我隨你們去。」
沈傲說道:「三弟,你······」
林風笑道:「大哥你難道忘了,我們認識時的事嗎?那樣了就死不了,何況現在?」
錢冠一笑,說道:「我們去外面等,他可不矯情。」
方臘朗聲一笑,就與二人一道出去。
趙沒有出聲,細心的給林風穿衣服。
在快要穿好時,林風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跟我去!」
趙聽後,細想片刻,說道:「是想讓我知道你可以打敗朝廷的軍隊嗎?想讓我知道你有多了不起嗎?」
林風愣愣的看著趙,見趙的眼裡有了淚水,趙還是倔強的幫林風把衣服穿好,幾處皺角也給拉開。
林風低低說道:「你真是公主嗎?」
趙說道:「公主都是不動手的,只被人服侍的,是嗎?」
林風點了點頭。
趙說道:「那好,你就來服侍本公主好了。」
林風呆呆的站著。
趙接著說道:「怎麼?沒有聽懂!你不是沒事嗎?這比衝鋒殺敵輕鬆。」
林風說道:「我知道了,這次我只動嘴,不動手,留一隻手給你牽,總還是可以嗎?」
&nb
sp;說完,便把一隻手伸到了趙的面前。趙臉色一紅,遲疑片刻,還是將手放在了林風的手裡,跟著林風出了房間。
方臘見二人出來笑著說道:「現在就去嗎?」
林風笑道:「方肥想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還是快去!」
方臘笑道:「去之前有一件事要說一下,我們五人只有四匹馬可用。」
林風笑道:「我們倆一匹就好。」
趙的臉色更加的紅潤,林風且是不理,將趙的小手一拉就往外走,選了匹最好的馬,先將趙托了上去,讓後自己也躍了上去。
林風在趙的耳邊小聲說道:「胳膊用不上勁,駕馬的苦差事就交給你了。」也不管趙是否同意,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將趙摟在懷裡,趙一揚馬鞭,跟了上去。
藉著黎明的晨光,四騎五人,離息坑越來越近,天色也明亮了起來。
息坑,一個夢開始的地方。
宣和二年,十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對方臘來說是一個不可以忘記的日子。五百弓箭手,被方肥安排在居高臨下的山道的山坡上,山道的兩邊埋伏著五百刀斧手,遠處大扇頭的兩處各被一千士兵所埋伏,只等著獵物的進來,就紮緊裝獵物的袋子。
五人聽了方肥的部署,都感覺滿意,只是林風一言不發。低垂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幾人自然看在眼裡,只是不好打擾,趙自然看不過去。拉了拉林風的衣角。
林風見自己走神,笑道:「諸位,在下總感覺還是少了什麼?」
眾人一驚,一個個看著林風,好像在等待林風的回答。
林風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少了什麼?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方臘一笑說道:「林風兄弟的感覺往往都可驗證,我們還是仔細的想想!」
方肥也覺的說的有理。
沈傲說道:「三弟,難道有什麼我們遺漏的地方?」
林風說道:「不知道。有斥候回來沒有?」
方肥說道:「你們來時,剛回來一些,我要他們現在又去探察。」
林風問道:「可有變動?」
方肥說道:「還有一個時辰,就應該開始入谷了。」
林風說道:「看來還有喝口茶的時間。」
眾人一笑。
方肥說道:「是在下怠慢了,諸位隨我去去中軍帳用茶。」
中軍帳設在一處崖石之後,在谷中是看不見著一片營地的。林風度了進去,陳設倒是簡單,眾人剛一坐定,就由幾個軍士送來茶水。
方臘豪氣,說道:「見了茶水,還真有幾分口渴。」
林風說道:「只是淡了些。」
趙說道:「軍中能喝到如此的茶,已經是不錯了,你還要挑剔,外面的士卒,喝的只是清水。」
方臘一聽,想了片刻說道:「小娘子說的對,大事未完,我們怎麼就先享樂起來,傳我命令,今後所有將領都與士卒一樣,茶水只可一月三次。」
林風說道:「方大哥想到這裡甚好。」
「報!······」一斥候的聲音急急傳來。
方肥說道:「快傳!」
進來一漢子,躬身說道:「回稟軍師,官軍已經到了谷口,有五千之眾,且沒有在谷外紮營的跡象。」
方臘說道:「走,我等去瞧瞧。」
林風邊走邊笑道:「來的好快啊!」還不忘抓住趙的小手。
方臘等人居高臨下,站在山谷之上。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官軍已經開始入谷了。
林風心中歎道:「到底是官軍,如此陣勢,只怕此仗過後,我們要好生操練一番。」
方肥說道:「隊形有序,兩翼的騎兵也是老練。那為首的兩位將軍,可有人認識?」
只見一小兵,走了出來,說道:「屬下知道!」
方肥見面生的很,說道:「你是何人?」
此人說道:「屬下宋回,是在青溪投進義軍的,小人在錢冠將軍部下,因小人打小會幾下拳腳,被認命百人頭領。」
方臘笑道:「好!宋回,你就給俺說說這兩人的情況?」
宋回說道:「回聖公,這穿金甲的乃是正將,顏坦。此人乃是童貫手下一員虎將,一手長槍,挑下名將無數,有勇有謀。這銀甲漢,乃是副將蔡遵,也是一員悍將,但是此人且喜好勇,天生神力,手上一丈八關爺刀,重有八十一斤。」
林風說道:「看來拿下幾人還要下些功夫,對了,宋回,你可是青溪本地人?」
宋回說道:「回林將軍,屬下乃京東人士,因得罪了童家,流落在此,已經半年了。」
方臘笑道:「等會!宋回兄弟去會會這宋將中的一人,可有把握。」
宋回說道:「屬下在京東就見過二人身手,屬下無能,不能給聖公分憂。」
林風笑道:「方大哥,這五千人馬已經完全進谷了,且放緩了下來。」
方臘等人一看,說道:「林
風說的是。」
宋回也看了一眼,說道:「他們在擺陣。」
方肥笑道:「宋回兄弟,看來你也是熟讀兵書的人,這擺的陣,可看出端倪沒有?」
宋回說道:「屬下少時讀過一些兵書,應當是一字長蛇陣,此谷雖是扇形,但是要過之處且是漸窄,也只有用此陣。」
方肥接著問道:「怎麼破此陣?」
宋回說道:「要破不難,派一勇將,惡住七寸處,然後圍而殲之。」
方肥說道:「聖公,想不到我們的身邊就有將才。」
林風聽之一驚,說道:「我知道我們差點什麼了?」
方臘說道:「快說?」
林風笑道:「立馬橫刀的將才。」
方肥明白過來說道:「林風兄弟說的不錯,一隊人馬要是有一猛將帶領,那怕就只三千人馬,也可以一敵十。」
林風說道:「是啊!這第一丈可別丟了我們的氣勢,誰去會他一會?」
沈傲、錢冠同時說道:「我們兄弟可去。」
方臘搖頭說道:「那蔡遵是天生神力,俺也是。還是我與沈傲將軍前去。」
林風說道:「甚好!」
方肥說道:「是不是太冒險了,聖公怎可?」
方臘說道:「俺十三要是不能親自上陣,兄弟們怎麼看俺?林兄弟說的對,大宋先主不也是一將才嗎?百戰不死的英雄,方可叱吒風雲。」
林風點頭說道:「方大哥定可大勝而歸。」
方臘說道:「給俺把神斧請來。」
四下讓開一條道了,四人抬著一柄四尺巨斧過來,方臘單手拿起,看了眼沈傲說道:「我們去也。」
林風攔下說道:「等等,現在正是他們銳氣時,讓弓箭手先錯錯他們的銳氣,那顏坦定是要來攻谷。」
方肥說道:「林兄弟說的不錯。」
方臘說道:「何時動手。」
林風說道:「我們居高臨下,弓箭手的射程可是延長了十多丈,等他們的前鋒到了,先給些箭雨,再說。」
方肥死死的盯著谷中的人馬。見到了弓箭的殺傷的範圍裡,大喝一聲,「放箭!」五百弓箭手,分成兩列,相互交替,一時箭雨急下。
官軍先的一慌,倒下百十來人,且聽見顏坦一聲大喝,馬上就穩住了陣腳,緩慢後撤,籐甲兵有序的移到隊手,擋住箭矢。
林風看在眼裡,對沈傲說道:「沈大哥就由此處殺下去,方大哥饒道後面,與埋伏的軍馬一道,從後面殺來,順便斷了他們的後路。」
方肥說道:「錢冠也隨沈傲殺下去,此面的壓力一定很大。」
沈傲、錢冠二人領命,點了五百長槍兵殺了下去,方臘且帶著僅有的三十輕騎,從一旁的山谷小道,衝到了後面去,與埋伏在那裡的軍士一起殺了過來。
只見這顏坦也是勇猛,一桿長槍舞的密不透風,一人竟然攔下了沈傲、錢冠二人。騰出蔡遵本是希望他殺過山谷,那知道一抗斧大漢從身後大殺而來。蔡遵與顏坦交換了眼神,也殺了過去,六、七千人馬都聚在這谷口的狹長出,反倒有利方臘等人,顏坦雖有五千精兵強將,且展不開來。方臘的人手且早熟悉這一方土地,見方臘勇猛,個個激起了鬥志,雙方人馬韁持了起來。現在最看重的就是雙方的將領了,顏坦也是英雄。以一對二,且不落下風。要是在平地,只怕是有十個顏坦也不是沈傲的對手,只是可惜,這衝鋒上陣,沈傲、錢冠二人且不不懂,加之實不實有敵方的士兵施暗手,在這馬背上約束了二人手腳,二人各自的一把鋼刀,在面對顏坦的長槍,且是守多功少。半日過後,誰也沒有得手,並不時的被身邊衝殺的戰士隔開。
方臘手提巨斧,一入陣裡,早忘了離開時方肥要他殺住七寸之處的囑咐,一把神斧,所向披靡,眼前的人一排排的倒下,心中殺意更勝。
蔡遵也是心中一驚,沒有想到叛軍裡還有這樣的一號人物,對著叛軍也是一陣衝殺。二人都是虎將,一見且是分外眼紅,蔡遵大吼一聲,響徹整個戰場。方臘自然是聽的清楚,對著此人看了眼,見是那銀甲將軍,道了句「來的正好!」就殺了過去。在馬背上巨斧與關爺刀一碰,二人都感覺手中一震。同時叫了句,「好大的力氣!」
方臘立在馬上一笑,說道:「好力道!總算有了個對手。」
蔡遵叫道:「此斯,報上名來,你蔡爺爺不殺無名之輩。」
方臘一生冷笑,揚起大斧頭,劈了下去。蔡遵一驚,架刀迎上,只見蔡遵雙手一顫,坐下的馬後退了三尺。方臘且未收手,又是一刀劈去。蔡遵大驚,忙裡橫掃一刀,讓方臘改變斧頭落下的地方,讓一隊士兵擋了上來。
方臘一怒,道聲「孬種!」大開殺戒,也不去理會暗地裡來的長槍,對著蔡遵追了過來,人馬過後,一條血路,不時的有腦袋飛起,蔡遵見方臘追來,近身是回馬以刀,方臘避開不極,右臂上多出一道露骨的血口。
方臘一聲大吼,左手單手執斧,右手抓關爺刀的刀身,巨斧上帶著一摸殺氣,對著蔡遵劈過,蔡遵暗叫不好,但還是遲了,整個人被橫腰砍斷。周圍的人馬片刻的停頓,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蔡遵以死,官軍頓時亂了起來。方臘且像個殺神,衝進官軍的陣中,大殺起來,這些官軍知道方臘的勇猛,將中間空出一大片來,跑慢了的都倒在方臘的斧下。
&nb
sp;錢冠、沈傲雖也是打的難解難分,顏坦還是聽見了「蔡遵已死!」四字,一個回頭,沈傲見機,手往馬鞍處一拍,借力騰起,對著顏坦橫掃一刀,只見顏坦的頭顱飛了起來,頸部的血箭噴了沈傲一身,兩位主將一死。方臘手下殺的更加起勁。整個山谷滿是官軍的嚎叫,五千人,頃刻間就土蹦瓦解。
林風站在高處,谷底已經是勝券在握。將趙的小手一拉,說了句「回去喝茶!」也不管趙有沒有答應就往中軍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