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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試琴大會 文 / 江畔青蛙

    三月三,生軒轅。傳說這天的上古軒轅皇帝的出生之日,因而這天被人們稱為上巳節。

    三月三,也是琴閣的大日子。三年一次的試琴大會在臨安舉行,一下讓臨安城熱鬧起來。「試琴大會」,既是琴閣選拔新人入閣的日子;又是琴閣弟子學成出師的日子。從琴閣走出的琴師,有不少成為了皇家的樂師,也讓琴閣的聲名大漲。今年的此界試琴大會更引人關注,江湖傳言琴閣閣主倪紅娘要傳位給關門弟子柳依。這柳依也是一代奇女子,入閣三年,盡得倪紅娘真傳,一身武功,傳言不在當今江湖三大青年高手之下,又是這臨安城排名前十的絕色,自然也少不了人們的關注。這臨安城的統領將軍童貫之子,童寶在一次偶遇柳依之後就再也不能忘懷,也打算在這次大會上當眾提親。

    林風提前一天就到了臨安城,住進了這裡最好的酒樓「金口福」,因為這裡有全城最好的廚子,「神來一勺」霍滿。林風本是想來嘗嘗霍滿的手藝,且不知道霍滿只是每個月逢三、六、九才掌勺,今天是初二,自然是沒有口福,就在樓下的大廳裡,找了處僻靜的位子坐下,叫了一壺酒,四樣菜,獨自喝起來。

    「金口福」酒樓的客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客人與酒保四處不停的穿插,一樓的大廳一時也顯的人滿為患。一陣厚重的腳步聲,在林風的桌邊停了下來,酒樓裡的人太多,林風沒有在意,依舊獨自的喝著酒。一高大漢子的聲音如炸雷般的在林風的頭頂響起,「兄弟,借個坐,沒地方喝酒了,與你一桌,你的酒資算在我頭上。」林風嚇了一跳,抬頭一看,見是一大漢,身高九尺。方面大耳,虎背熊腰,很是壯實,活像一個從戰場上走來的將軍。

    林風淡淡一笑,說道:「在下正一個人喝的寂寞,要是大哥不棄,就請坐!」

    大漢喜道:「痛快!這頓酒錢算我的了。」又看了看桌上的幾樣小菜,對著小二說道:「小二,再來一壇十斤的好酒,五斤醬牛肉,兩隻大肥燒雞。」說完就扔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小二見到了銀子,馬上滿臉堆笑的給去上酒菜。

    大漢說道:「小兄弟,你這樣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有啥意思,暢意江湖,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像個女人,小家子氣了。」就將手裡的一滿大碗酒遞給了林風,又給自己倒滿了一碗。

    林風一笑,接過酒說道:「好,大哥定是個豪爽的人。小弟林風就捨命一陪。」

    大漢心細,聽林風自己說出了名字,笑道:「你叫林風,我是方臘。來這一碗酒,慶我們今天有緣在一個桌上喝酒,我先喝為盡。」說完,就端起酒,一氣而飲。

    林風笑道:「好!」也是一氣而下。

    在喝酒的交談中林風得知,這方臘本是安徽人士,為了生計,而來臨安的,現在也有一點家業,林風見他有所隱晦,也沒有深問。你來我去的,不多時十斤酒就喝了七、八斤了。酒勁一上來,林風就扛不住了,頭一發昏,人就趴在桌子上了。方臘見狀,笑道:「酒量不行,倒是性格很合我意。」見壇裡還有兩斤多的酒,方臘索性提起罈子,直接喝完。怕酒錢不夠,又在桌上放了五兩銀子,看了一眼醉去的林風,大步而去。

    林風酒醒的時候,天已大亮。酒保在打掃大廳,裡面已經沒有了一個客人,有,也只有自己這唯一的客人。林風暗自一笑,問清了琴閣的方向,大步而去。

    林風到達琴閣的時候,試琴大會已經開始了。琴閣門前的大街上搭著一個五丈見方、三尺高的檯子。台下圍的水洩不通,林風只好遠遠的看著,高台上坐著不少的人,林風一眼就認出了柳依,人長高了不少,顯的更加的成熟,一襲白衣,面紗下有一**風十分想見的臉。柳依的身邊坐著一中年女子,也有著一張秀美的容顏。中年女子的身後還站著兩個中年男子,林風在橫刀山莊見道過的那位女子與溫泉也都在台上,但是讓林風失望的是沒有看見自己的兩位結義哥哥。

    前面上台的幾位琴師的水平一般,連琴聲也被台下的嘈雜聲所淹沒。中年女子身後的一中年男子走到台中,下面的人群一下安靜了不少,男子抱拳說道:「本閣弟子的出師表演已結,下面是本次大會真正的重頭戲,今年的試琴大會本閣特意的準備了五張琴,有四張是辛大師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製成的,還有一張壓底的琴,不說大家也知道,現在不知道誰先來一試,無論是本閣的弟子,還是江湖上的朋友都可以一試。」

    台下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盯著台上看誰會第一個上去。沒過多久,就一男子上來,還算過的去。緊接著又上來了十多個,但是也算出眾,可是稱得上天籟的卻是一個也沒有。中年女子旁邊一坐著的老者,聽的是不住的搖頭。

    台上又來一男子,這男子是從人群裡飛了上去的。男子在一張黑色的琴前坐下,右手撥了一下琴弦,一聲刺耳的聲音,破空而來,台下的人感覺一陣耳脹,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男子見到,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隨著男子手上琴弦的撥動,台下的人不由的後退開去。站在最後的林風,一下被推到了靠前的位子。剛才講話的中年男子又來到了台中,看著剛剛起身的男子說道:「這位公子,該如何稱呼?」

    男子抱拳一笑,說道:「浩瀚樓,王天見過武刀長老。」

    武刀笑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浩瀚樓少主,如此年輕,就有這等修為。」

    王天笑道:「武刀長老抬愛了。」

    台下一男子突然插聲道:「這點水平也來獻醜。」

    四下一片寂靜。

    一黑衣少年慢悠悠的走上台去,後面跟著兩個侍衛。台下的人一見,是臨安城領軍統領童貫的兒子,童寶。時下大氣也不敢出,王天一見,臉上也yin了下來。童貫手握十萬兵馬,可不是人人都

    可以得罪的。

    林風看了一眼剛上去的三人,見後面的一個有幾分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童寶也走到一琴前坐下,身上立即就湧出一股殺氣,林風感覺這樣的殺氣只有在死人堆裡走過來的人才會有。琴音一出,殺氣也跟著瀰散開來,台下的人,只感覺心中有一陣寒意,不由的又向後退去。林風一下被推到了最前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左面也有四人站著紋絲不動,其中的一個,剛好認識。正是昨天將自己喝醉的方臘,林風沖方臘點頭一笑,方臘一見,向林風走了過來。朗聲說道:「是林小弟,沒想到你也來看熱鬧。」

    方臘聲如洪鐘,這一說,四下的人都看了過來。台上的溫泉二人也沖林風點頭一笑,林風也點頭回禮。

    林風看了眼方臘身後的四人,心裡一驚,四人氣穩神定,呼吸勻稱,絕非等閒。林風小聲的在方臘耳邊說道:「小弟是來找老婆的,大哥可別說出來,一會請大哥看戲。」

    方臘聽後,點頭一笑,會意過來,也小聲說道:「有事使個眼色,大哥一定幫你。」

    林風笑道:「好,謝方大哥,回頭請你喝酒,不知道大哥是否認識這上面的三人?」

    方臘一笑,說道:「那最前的一個叫童寶,是童貫的三子,也是養子。身後一個是童貫的大將辛興宗,此人武藝高強,據說不在江湖六賢之下。另一個,是童貫的堂弟,童七。剛來沒有多久,不過這童寶雖說飛揚跋扈,但也有幾分真本事。」

    林風一聽,說道:「看來這次小老婆還真是有點小麻煩。」

    童寶一曲終了。未等武刀開口,就搶先說道:「還有誰不服氣的,就上來好了。」

    四下一片寂靜,沒有不識趣的人,會去與官兵作對。

    等了半響,童寶見無人回應,高興起來。回身看著閣主倪紅娘說道:「今日,本公子來此,想必你們也明白來意,不知道閣主可為本公子也做一回真正的紅娘呢?」

    童寶一語雙關,倪紅娘一臉的鐵青,說道:「看來公子有所不知,小徒已經有人家了。」倪紅娘一出此言,好叫他知難而退,那知道這童寶的臉皮比這臨安城牆還厚。

    童寶笑著說道:「不是還沒有來迎娶嗎?給些銀子退掉,不就好說了嗎?」

    倪紅娘身邊的柳依,一時氣的發抖,厲聲說道:「本小姐就是死,也不會嫁你。」

    童寶一陣大笑,遠處頓時傳來隆隆的馬蹄聲,黑壓壓的一片鐵騎緩緩而來。童寶看了一眼說道:「你死了不要緊,你不希望整個琴閣的人都跟你陪葬!」

    倪紅娘看著這陣勢,只好回頭看了眼柳依,說道:「童公子!真要如此。」

    童寶一笑,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柳依小姐跟我走就可以了。」

    柳依看了眼倪紅娘,雙眼掛淚,說道:「師父,徒兒不孝。」

    起身向童寶走了過去,柳依知道要自己不去,琴閣的人都要死,琴閣請來的人也活不了,五千重甲騎兵,足可以將這裡的一切踏平。

    見柳依慢慢的走過來,童寶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方臘見了這陣勢,手心裡也捏出了汗。林風倒是一臉的平靜,在方臘的耳邊說道:「大哥等會不要管我,五月十三小弟在『金口福』請大哥喝酒。」

    方臘看著一臉平靜的林風,點了點頭。

    柳依與童寶間的三丈距離,一下顯的太長了,好半天,柳依也只走了兩丈。

    林風且動了,林風一動,四下都靜了下來。童寶的臉上也變了顏色,雙目像要將林風吃了下去。林風沒有理會,只是看著眼前的柳依,林風一臉的笑容,本來英俊的臉,顯的更加的俊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林風的身上,有惋惜、有佩服、有輕視、有驚訝、有不肖也有疑問,每一個人的目光都不一樣,唯有停下來的柳依,眼裡有了一絲安定的希望。

    林風邊走邊說道:「童大少,我還沒有休她,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柳依的臉上一紅。

    童寶一聽,氣的臉色發青,身後的辛興宗說道:「那裡來的不知道死活的傢伙。還不快滾!」

    林風也沒有理會,還是向著柳依走去,在柳依一尺前,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狼頭山時,你就是我老婆了。怎麼錢冠和沈傲沒有叫你弟妹。」

    柳依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林風,兩眼的淚水不停的流了下來,低聲的說道:「林風,真的是你嗎?」

    林風點了點頭,伸手就將柳依抱在了懷裡,林風感覺依舊,像從前一樣柔弱無骨,身上的體香是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一旁的童寶對身後的辛興宗使了個眼色,辛興宗提刀閃電般的向林風的後背劈了過去,台下的方臘大聲的叫了一聲「小心」,感覺還是太遲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柳依也發出了一身尖叫,人欲動,且被林風左手死死的抱住。

    一切都停止了,有不少的人也閉上了眼睛,這樣年輕的一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辛興宗也驚呆了,發現自己的刀在眼前年輕人的右肩上停住了,怎麼也落不下來了。四下的人不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人們才感覺這個年輕人真的有驕傲的資本。

    林風的右手死死的夾著鋼刀,林風沒有去看身後襲來的辛興宗,突然右手往後一抖,一聲脆響,鋼刀從中而斷,辛興宗一連退了五步方才穩住,呆呆的看著手裡的斷刀。

    林風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童寶,平靜的取出身後用

    布包裹的東西,一個琴匣閃現在眾人的眼前。童寶身後的童七不由的顫抖起來,林風一笑,說道:「很好,童七。看來你還認得我,你不希望我拿出裡面的東西!」

    林風看出了童七的膽怯,故意拿空琴匣嚇他的。

    倪紅娘看著琴匣與辛大師對視了一眼,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童七臉色煞白,看著童寶說道:「快走,他跟本就不是人。」童寶一臉的迷惑,但是童七好歹也是自己的堂叔,並且剛才辛興宗的偷襲也看在眼裡,雖然來了五千鐵騎,自己心裡早就沒底了。童七著麼一說,也好隨童七而去。

    林風在他們的身後說道:「我的女人我要帶走,你們就別找了。」

    四下都愣愣的看著林風,以後的日子林風再也不能平靜了。

    倪紅娘走上前來,說道:「多謝公子剛才出手。不知公子怎會有此琴匣。」

    林風一手牽著柳依,一手托著琴匣,說道:「想必是琴匣的主人!不知道琴匣還了,當年的約定是否還算數。」

    柳依一臉的緋紅,想抽回手,林風且沒有放開,只好由他。

    倪紅娘笑道:「當然算數。」

    林風笑道:「好!她,我帶走了。」說完就把琴匣遞了過去,倪紅娘一驚,沒有馬上去接,林風看後,笑道:「裡面空的。柳依三年前就答應做我老婆了。倪閣主!應該知道,要是柳依在這,琴閣的麻煩可不小,柳依也不一定安全。」

    倪紅娘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就接過了琴匣。

    林風沒想再呆下去,看了一眼剛才方臘站的地方,已經沒有的人影。林風一笑,沒有給柳依告別的時間,拉著柳依就往台下走,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呆滯的目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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