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百寶寨之夜 文 / 江畔青蛙
林風一刻不停的往百寶寨的方向趕去,終於在日落時分看到了百寶寨。見還有十多里地,林風放慢了腳步,走的很慢。林風知道自己馬上要面對的是七個寨子的大當家,每一個都是南山數一數二的人物,現在必須平穩好自己的氣息,慢慢的走完這十多里路,用這點時間調理氣息。此時的林風一身白衣,雪白而俊美,身後背著琴匣,沒有人相信他會是來殺人的,林風一臉平靜的走到了百寶寨的大門前。
門前的侍衛不相信,眼前這個儒的年輕人,是滅了六個寨子的人,更不相信他是來送死的。那個在洪家堡被林風砍斷了雙腿的人,拿著林風見過的那把扇子,遠遠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林風,林風明白了,七個寨子為什麼會走到一起,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也知道了為什麼會這麼的想殺自己。因為每一個寨子都害怕單獨對付自己,因為有害怕,林風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林風平靜的走了進去,沒有一個侍衛阻攔,靜靜的看著林風走進,眼裡打量著每一個人,沒有兩個人的表情是一樣的,林風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在離這些人還有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西天不見了落日,天空裡還有最後的暗藍色。一絲很輕的風,拍打著林風,身上白色而輕薄的長衫輕輕飄動。
林風淡淡的一笑,看著沒有了雙腿的搖扇之人說道:「沒有想到,洪家堡的二堡主,還沒有死,和我一樣的命大。」
二堡主的臉上帶著怨恨,說道:「拜你所賜,不過馬上就要還給你了,沒有想到那樣重的傷,你還可以恢復,臉上也沒有了傷痕。」
林風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幾個,依舊淡淡的說道:「真還是看得起我,想必是二堡主把我說成了神,也許是惡魔。」
林風看著眾人,像是在等他們說點什麼,但是沒有人出聲,林風一笑,說道:「百寶寨的杜東、杜西兄弟是那兩位,何不讓在下見識、見識,在下來了。總要知道想殺我的是誰?」
其中的一人走了出來,說道:「你真的是林風?」
林風一笑,「難道二堡主會人錯,你不相信他,為什麼還要一起約我來。」
此人一驚,說道:「看來我們真的是待在山裡太久了,外面的天變了。老夫杜東,這是舍弟杜西。」
林風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我,杜西身邊的應當是涇水澗的許慎,再下一位應該是雲山坳的白昇,再下一位是西風嶺的關虎,再是小莽山的陳九,再是八步溝的曹震天,最後是死人林的任伯仁。我沒有說錯。」
杜東一臉的驚異,說道:「想不到,你把我們七個寨子的人都查清楚了。」
林風淡淡一笑,說道:「你說錯了,應當是十三個,十三個寨子的人都查清了,今夜很黑,看來正是殺人的好夜色,今夜過後就再也沒有這些寨子了,這一方的百姓也該清平了。」
眾人一臉的憤怒,雲山坳的白昇說道:「你太高看自己了,就你一個人,也想滅了我們七寨聯盟,就先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白昇向林風走過來。二堡主在一邊急道:「白大哥,別衝動,大家一起上,殺了他了事。」
小莽山的陳九說道:「你怎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這小子,我看在白大哥的手裡走不了百招。」
眾人也看好白昇,在一旁附和。
林風暗想,要是自己拖些時間,將白昇打傷,而不要他性命,他們會不會還有人單獨來試自己的身手,要是那樣就好對付了,畢竟他是這八人裡最弱的一個。二堡主已經算不上人了,在林風的眼只是個廢物。
心中計定,林風看著白昇過來,笑道:「也好,就讓在下,見見白當家的手段,要是連白當家就過不了。在下還不如直接找杜當家的借把刀,自己來個了斷。」
白昇一笑,說道:「痛快,死在我手裡也不冤。看招了。」
說完,一雙拳頭向林風砸了過來,林風沒有躲避,使出三分力,雙掌迎了上去。拳掌一碰,白昇紋絲未動,林風且故意一連退了三步,臉上還顯出駭色。白昇臉上大喜,又急攻了過來,林風見到,故意不再硬接白昇的拳頭,不時的避實就虛的挨上白昇的幾下拳頭,百招漸過,林風的額頭上也憋出了一層汗水。白昇的拳頭太過剛猛,現在出拳的速度沒有剛開始快了,林風故意賣了個破綻,白昇一見,急忙揮拳而去。林風順勢一掌,重重的打在白昇的胸口,一下將二人拉開,那知道林風馬上又飛身補上了一腳,白昇那裡還避的開,整個人一連退了數步,跌坐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水,想必這一腳下,傷的不輕,過來一人,忙將白昇扶了起來。
林風故意的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不時的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汗水。在一旁的陳九彷彿看清林風底細,白昇會敗,是在輕功上不敵林風。
陳九向林風走了過來,笑著說道:「讓我也來試試你的高招!」諷刺的聲音,臉上還帶著不屑。
林風故意一驚,說道:「怎麼也要讓我喘口氣,是不是有點太看不起自己了,你好歹也是小莽山的大當家。」
陳九說道:「你本來就是要死的人,給你活的時間本來就太多了,爺早點送走你,你也好早點投胎,最好下輩子別再做人。」
林風一笑,道了聲「來!老子就是死也要幾個墊背的。」就向陳九一掌劈了過來,林風的掌風來的很快,陳九一驚,揮拳而上。林風見陳九出手,側身閃了過去,沒有硬接陳九的拳頭。但是林風的手沒有閒住,一改剛才對白昇的狀態,對陳九的出手更主動,腳下動的更快。一百個回合過來,林風漸佔了主動。林風掃了眼場外的眾人,發現他們臉上的神色有了變化。林風對
對陳九的出手變的更快,在陳九的一個分神之際,一腳將陳九踢飛了出去。陳九大叫一聲,吐了口血,當即昏了過去。
林風立在一邊,故意激將的說道:「這兩個當家的也不怎麼樣,要不你們一起來,反正要我死,豈不更快點。」
西風嶺的關虎和八步溝的曹震天同時站了出來,二人互望了一眼,已經不好意思退一個回去,關虎冷笑的說道:「那二位當家的不怎麼樣,就讓我們二人的刀,快快的送你上路。」關虎說完就,提刀劈了上來,曹震天聽關虎一言,自然也揮刀向著林風砍去。
林風見二人同時出刀,急急退後,反手探出後背的琴匣,右手取刀,又放回琴匣。迎身而上,避開關虎的一刀,架住了曹震天的一刀,左手瞬間一掌,劈向曹震天的面門。曹震天急而後退,關虎見到,從林風的後心砍了過來,林風感覺後背的衣服瞬間有了風的壓力,也不看後面,身影一閃,避開了風壓處。陡然回身,飛起一刀,砍像關虎的頭顱,眾人一驚,但是晚了,關虎的腦袋被劈下了一半,沒有人看出林風是怎樣讓開關虎剛才的一刀。曹震天一驚,二個回合,就死了一個。林風並沒有停下速度,見一刀得手,眾人還在驚訝之時,又是一刀,砍向了曹震天的前胸。曹震天驚慌下,一個驢打滾想避了過去,林風想到他的舉動,馬上補出一腳,橫腰對著曹震天踢了過去。曹震天的身子一飛,撞在不遠處的一大火盆架子上,火盆帶著柴火,反蓋了過來,剛好蓋下曹震天。眾人還沒有走過去,就聽不到曹震天的喊叫聲了。
二堡主一驚,大叫道:「杜大哥,快一起殺了他,我們著了他的道兒了。」
杜東也明白過來,大聲喝道:「兄弟們都給上,殺了這小子。」
杜西隨即揮劍刺了上去,許慎、任伯仁、以及受傷的白昇、陳九四人也同時圍了上來。林風嘴角一翹,看了眼六人的方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站著沒有動,靜靜的站著,林風的耳邊一下失去了所以的聲音,林風靜靜的感受著。六人見到,心中一時遲疑,反而沒有出招,杜西見狀,揮劍刺了上去,眾人也跟著出手,一點小小的風壓,最先而來,林風沒有遲疑,知道是劍尖的風壓,就那麼一小點,林風在劍觸及衣衫的瞬間避了過去,衣衫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但是沒有傷到肌膚,林風的刀那瞬間也砍在杜西的胸膛上,杜西來不及叫出聲,就倒下了。拳頭大小的四處風壓,與三道長長的風壓,從不同的方位而來,林風知道他們都出手了,三把刀和四隻拳頭,林風瞬間做出了正確的判斷。向著三把刀的方向,林風一刀橫掃了過去,用自己的背部撞向了四隻拳頭,在拳頭觸及衣衫的瞬間,林風手裡的刀向其中的兩隻拳頭砍了過去,腳也蹬向了另兩隻拳頭的中間,林風感覺手裡的刀受了一下阻隔,但是這種阻隔馬上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熱流灑在臉上,腳上剛踢到的人,也在腳前消失了。被後的三道風壓陡然而到,在衣衫貼緊身體的瞬間,林風回手砍出一刀,身子也側轉了過去。自己刀尖一下有了三道阻隔,但是馬上就消失了。
一切都是靜靜的,林風感覺不到風壓了。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地上躺著許慎、陳九、杜西、任伯仁四人,白昇遠遠的躺在地上,杜東一手按著腹部,一手拿著刀,冷冷的看著自己。四下密密麻麻的圍著不下四百人,一個個都怒視著自己。杜東往人群了退了回去,林風一見,往杜東方向衝了過來。但是馬上就給人流攔下了,林風有點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手裡的刀動了起來,林風知道,眼前的四百多人都是這些當家的心腹,想自己活著,就得有殺自己的人死去。隨著身上衣服一點一點的破碎,林風知道有不少的人死去了,自己的腳下踏著的就是屍體。高一步,低一步的走著,身上早沒有了衣服,除了血,還是血,多數是別人的血,林風知道自己只有二十三刀沒有避開,背後的琴匣不知道掉在了什麼地方。林風感覺不到毛髮的彎曲了,緩緩的張開了眼睛,眼前還站著一人,坐著一人,二人瑟瑟的發抖。四下的血腥味讓人很不舒服,林風感覺自己開始討厭這種味道了。
林風向二人緩緩的走了過去,二堡主的眼裡一片呆滯,杜東雙眼也充滿了絕望,看著林風吼叫道:「為什麼?為什麼?四百多人殺不死一個。」隨即狂笑起來,一刀砍向了身邊的二堡主,隨後又給了自己一刀。
林風看了看天空,是無盡的黑暗。林風在寨子找了幾壇烈酒,洗盡了身上的血跡,又尋了件乾淨的青布衣穿好。
林風知道再也沒有這十三個寨子,剩下的是官府的事了,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一次陞遷的機會。林風愣愣的站著,想了一會,在死人中間找到了滿是血的琴匣和自己的包裹,用烈酒擦洗乾淨,行空給的小冊子,銀票都在。林風將刀放了回去,重新用乾布包好,背在了肩上,就消失在百寶寨外的夜色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