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二哥的見面禮 文 / 江畔青蛙
幾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了傷痕,林風知道再這樣下去,不死,也會束手就擒。心中一計生出,看了眼身旁的錢冠,傳音說道:「你等只要殺出去就好!」錢冠聽之一驚,明白過來時。林風身影閃動,人已殺向韓衛。韓衛一陣驚異,沒有想到林風會在這樣情況下殺向自己。林風殺心已起,刀影下多出一條血路,韓衛不住的後退,人不斷向林風圍了過來,也不斷的有人倒在林風的刀下,林風雙眼的血色越來越濃重。錢冠與沈傲見林風的殺出,心中自然明白他是要給他們殺出一條路來,二人也不是怕死的角兒,同樣的英雄豪氣,二人不會讓林風這樣去尋死。二人此刻若照林風說的去做,固然可以殺出去,但是林風必死無疑。二人已忘了刀落在身上的疼痛。沈傲仰天大笑的說道:「能與這樣的好兄弟在一起直面生死,真是痛快。」錢冠聽後,已明白了沈傲的心意,就算與林風等人都死在這裡也不會有遺憾了。
錢冠的最一名黑衣衛已倒了,沒有了生死的顧慮,林風、沈傲、錢冠、馮忠四人反而放開了手腳,韓衛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見到四人如此的殺戮,反而膽寒了。韓衛自己見到此時的情景,也心驚肉跳起來,一個分神,被林風看見,林風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刀,毫無軌跡的一刀,叼專的一刀。韓衛知道自己剛才分心是要付出後果的,自己手裡的九環刀落在了地上,帶著手的右臂落在地上,手裡還握著刀。韓衛的手下見狀,殺了過來,扶起韓衛,留下一部分阻擋林風四人,十幾道人影往大莽山的方向逃串而去。
被韓衛留下的人,見韓衛受傷而逃,那還有殺意,四下的分散逃了。林風四人互看,誰也好不了那去,錢冠身上的袍子變的腥紅,還不時的有血滴落。馮忠見賊人逃散,顧不了去尋黑衣衛和自己的傷勢,搖晃的從馬車上尋來刀傷藥,給錢冠包紮。當然也沒忘給林風、沈傲各自一瓶上等的刀傷藥。沈傲知道自己此刻的傷勢已經不輕,必需包紮處理,要不沒給人殺死,也會血流盡而亡,有些傷口深的見了骨頭。
林風看了三人,知道他們沒有性命之憂。沒有急著處理傷口,提著刀往大莽山的方向去了,林風知道自己身上的傷也不輕,但更知道自己此刻不能給韓衛等人喘息的機會,濃濃的血腥,深入心髓的痛,讓林風的血沸騰了。
沈傲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林風離去,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想站起身來,試了幾次,怎麼也做不到。對著錢冠說道:「你相信那樣的身體,還可以做到嗎?」
錢冠看了一眼遠去林風,瘦弱的身軀。錢冠早看出了林風生上的傷不會比自己輕,並且是最重的一個。
錢冠知道沈傲剛才說話的意思,林風是要去趕盡殺絕,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淡淡的說道:「不管什麼人,最好不要成為這傢伙的敵人。」
沈傲說道:」是啊!成了他的敵人,不會有幾個活的。可成了他的朋友,且也好不了那去。」
錢冠看沈傲問道:「為什麼?」
沈傲笑道:「成為了你的朋友不就是例子嗎?」
錢冠相視一笑。
馮忠說道:「沈公子、少爺你們先調理一下傷勢,我看看黑衣衛還有沒有活的。」
錢冠點了點頭,有活的是不能放之不理的,死了也要將他們的骨灰帶回去的。錢家對每一位黑衣衛都視如兄弟,錢家的黑衣衛也就沒有怕死的,有時明知是死,也沒有退縮的。數十年來,也成就錢家成為江湖一大頂尖的勢力。
一個時辰的調息,二人的臉上有了絲紅潤。馮忠拉過馬車說道:「少爺,還有五人活著,但是傷都很重,我給他們簡單的處理了,兩天之內還是要找人醫治的,遲了就有性命之憂了。」
錢冠看了看大莽山,說道:「馮叔,你和他們回去!半天時間就可以回鳳梨鎮,養好了傷再走,兄弟們的骨灰也要送回去。我和沈傲大哥會去琴閣的。」
馮忠知道錢冠心裡所想,本是要他一道回去,但剛才錢冠看大莽山的神色,說了也是白說,對著沈傲看了眼,說道:「少爺,在下知道怎麼做,少爺保重。」
沈傲說道:「馮叔放心,我不會一個人活著回去,要不我沒有臉見錢遙。」
馮忠點頭,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傲笑著說道:「走!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錢冠說道:「我們騎馬去,我可不想失去這樣能做兄弟的人。」
沈傲點了點,錢家的馬都是上等的好馬,飛快的往林風去的方向趕去。韓衛山寨大門大開,外面屍體橫七豎八倒著,每個死人的身上只有一刀傷口,都是一刀致命的。錢冠二人仔細的尋找著,沒有發現林風的。寨裡的屍體也有不少,三十多人,沒有一個活的,斷臂的韓衛一眼就被錢冠認了出來,人已經死了。錢冠繼續往裡尋去,看見林風靠在大堂裡的一柱子邊,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臉色慘白,閉著眼,死一般,但是手裡的那把寬四寸半,長一尺二寸的刀還是緊緊的握在手裡,刀上的血跡已經干了。沈傲走了過去,打探一下,說道:「還沒有死,這小子真是命硬,」說著想取下林風手裡的刀,怎麼也取不下來,只好連刀和人一起抱了起來。
沈傲說道:「不想他死就去打盆熱水來。」
錢冠一聽,馬上就出去了。沈傲把林風放到床上,身上的衣服不少處連著刀口鑲進了肉裡,沈傲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將林風身上的衣服割去。又把匕首放在燭火上燒了起來,才將林風身上鑲進肉裡的碎布一點一點的挑了出來,爛肉也被割去。再將刀傷藥一點一點的塗在傷口上,林風沒有醒,也沒有出聲,但是身體的抽提,可以感覺藥入傷口的疼痛,越是上等的刀傷藥,越是疼痛。
錢冠滿臉
臉灰黑的端著一盆水進來,沈傲把手往水裡一探,沒有好氣的說道:「真是個少爺,你自己洗下自己的臉!」說完就走出了房間,不多時就拿回一大罈酒,和一大塊白布。沈傲說道:「我們要在這裡住些日子,你去剛才過來的那個村子找些人來,將外面的屍體處理了,不要搞砸了。」
錢冠一臉不悅的說道:「我長了十八年,就沒有燒過水,我洗的水一直就是這個溫度。」
沈傲說道:「你不希望晚上有惡鬼上身就快去做。」
錢冠一聽,馬上就出去了。
沈傲用酒清洗完林風身上的血污,在房間了找了些乾淨的衣服給林風換上。
看了眼林風,擦了額頭上的汗,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傢伙身上被砍一百七十一刀,還有如此多的就刀疤,能活到現在真不簡單」
錢冠不多時就回來了,一臉的高興。
沈傲問道:「看樣子是處理好了,花了多少?」
錢冠笑道:「有錢就是好辦事,給了村長十萬兩銀票,沒想到連七十歲的老頭都來了,全村兩百多人,一眨眼就搞定了。」
沈傲吃驚的說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白癡,頂多一百兩銀子就搞定了,十萬兩,夠那個村裡全村的人,不用勞作也可以活五十年了,你現在回去看。村裡肯定一個人也沒有了,有錢也不是你這樣花的啊!」
沈傲回頭接著說道:「也好,至少現在會安靜不少。」
錢冠說道:「他現在沒事!」
沈傲說道:「不知道,要是這傢伙可以傲過頭三天,就沒有事了。」
錢冠看了眼床上的林風說道:「沈兄,你先去休息,今天我照顧他。」
沈傲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出房間,在一張大椅子上盤膝打坐起來,錢冠也搬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了起來。
五天過去了,林風還沒有醒來。但是呼吸平穩了許多,脈搏也正常了。沈傲知道林風熬過來了,這兩天就會醒。沈傲看了在一旁睡著了的錢冠,一個人出去了。
沈傲離開房間還沒有兩丈遠,就聽到錢冠在叫,「沈兄,快來,林兄弟醒了。」沈傲一聽,急忙回身進屋,林風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四下,開口的第一句話且是,「我還沒有死啊!」
沈傲說道:「是啊!你沒有死,我這弟弟擔心的就快要將我煩死了。」
錢冠笑著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林風吃力的說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錢冠說道:「你是我們的兄弟,說謝就見外了。」
林風吃驚的說道:「你當我是你們的兄弟,你知道我是誰嗎?」
錢冠一愣。
沈傲說道:「不知道,但是我認識你手上的刀。不過他說你是我們的兄弟,就是我們的兄弟。」
林風哭笑道:「既然知道,還要和我做兄弟,你不怕死嗎?」
沈傲說道:「人總是要死的,如果能做為橫刀主人的兄弟而死,又有什麼好怕的。」
錢冠說道:「在哪種情況下,你可以不顧自己的身死,為我們殺出一條血路,為什麼不可以做我們兄弟了。」
林風一笑道:「那是你們在危難的時候,沒有放棄我這個外人。」
沈傲說道:「你現在不是外人了,很餓?我去拿點吃的來,這少爺除了會花錢,什麼也不會做。」
錢冠被說的臉通紅,沈傲看了眼,說道:「怎麼像你姐姐一樣,也有臉紅的時候。」
錢冠沒有理會,看著林風說道:「林風兄弟,等你可以下床了我們就結拜。」
林風看出兩人的誠意,笑著點了點頭。
沈傲不一會就端上一碗雞湯,笑著說道:「喝了!不過雞我們吃了。」
林風知道自己現在昏睡了幾天,先要喝點湯、粥之類的調養一、兩天,讓自己又想起了上次,柳依也這麼做的。
又過了一兩天,錢冠見林風可以下床了,心裡不禁高興起來,準備一些香燭,便拉著林風、沈傲來到大堂的關公塑像前,林風看了一眼二人問道:「不後悔!」
二人同聲道:「不後悔!」
沈傲對關公像說道:「在下沈傲,今年二十。」
「在下錢冠,今年十八。」
「在下林風,今年十五。」
林風不禁又想起了柳依,就是在柳依離開的那天剛好滿十五歲,但是柳依不知道。
沈傲說道:「我三人今天在關帝爺面前發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同生死,同患難,同富貴。有背誓言,五雷轟頂。」
林風、錢冠二人也一同念起。
沈傲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說道:「三弟,這把匕首是寒鐵所製,算大哥送你的見面禮,說不定哪天會有用處。」
林風說了聲謝,不客氣的收進懷裡。
錢冠說道:「兄弟要有福同享,這十張銀票算是二哥給你的見面禮。做二哥的也不能太小氣了,大哥你說是嗎?」
林風接過銀票,差點昏過去,問道:「二哥,這是真的嗎?」
沈傲會意的說道:「你收下,不會假的。
早知道他會拿出十萬銀子收拾外面的屍體,我就自己做了。反正他錢多的三輩子也花不玩,你就幫他花花。」
林風看了,這十張銀票,共一百萬兩銀子。相信自己的那混蛋師父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手不禁的哆嗦起來。
沈傲看著林風說道:「三弟,我們也誤了些日子,等會我去顧輛馬車,一起去琴閣。」
林風一笑,說道:「我們都是兄弟了,也該給你們說實話了,我現在還真去不了琴閣,前幾天我本來就是來滅韓衛這干人的,沒有想到他們做大買賣的對像會是你們。」
沈傲一聽,驚問道:「為什麼?」
林風便將老混蛋師父要自己歷練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錢冠也不禁的跟著林風罵了起來。
沈傲說道:「有這樣的師父,三年後,你如果沒有死,一定是真正的青年裡的第一高手。」
錢冠失望的說道:「原以為我們兄弟三人可以一道去琴閣。」
沈傲說道:「你以為你父親要你琴閣是玩去的嗎?」
錢冠說道:「不是的,還能怎樣?彈琴那玩意,除了閒暇可以打法時間還能怎樣?」
沈傲說道:「你是我兄弟,我就告訴你!你父親見你在師父那裡能學的都學了,但是連你師父十分之一的修為還不到,你父親看出了原因,你的心境不夠,對於招式的理解,還不能做到用心去感應,應敵只能眼耳去判斷,這也是我要去琴閣的原因。」
錢冠問道:「這和練武有什麼關係?」
沈傲笑道:「我師父說過,習琴可以養心修xing。」
錢冠說道:「大哥說的是真的嗎?看來我還真要好好的去學學琴。」
沈傲點了點頭,看著林風說道:「三弟,這點你也要學學,日後對你有好處。」
林風笑道:「謝謝大哥提點,現在我是去不了琴閣,要不我們定個約定。」
錢冠說道:「什麼約定?」
林風說道:「我們現在的修為彼此都十分的清楚,但是三年之後的情況誰都不知道,我們就定個三年之約,三年後的今天我們在臨安最好的酒樓一聚,再去比試一番如何?」
沈傲一聽,說道:「好,就依三弟所言。」
錢冠也點頭叫好。
沈傲看了外面的天色,說道:「三弟都可以下床,我們也要走了。」
錢冠說道:「三弟還有幾個山寨要去,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三弟一定要活著,也一定要去臨安,三年後我和大哥都會在那裡等你。」
林風心裡狡黠道:「二位哥哥要走了,小弟也給哥哥們一點見面禮。」
二人吃驚的望著林風,不知道林風要拿出什麼東西來。
那知道林風說道:「上次打狼頭山,得了個小老婆,叫柳依,現在也去了琴閣,應該到了,給二位哥哥的禮物就是看好這個弟妹,別讓她勾三搭四。」
沈傲、錢冠一聽,氣的差點吐血,二人飛快的朝寨子外跑去,怕林風再加送什麼特別的見面禮。他們回過那個村子的時候,果然是空無一人,二人相視一笑,就往臨安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