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 讀書 文 / 牛小掰
我搖搖頭，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得氣血上湧，胸口悶得透不過氣。琉青見我臉色慘白，急忙替我拍了拍後背，緊張地說，「姑娘，找個大夫來看看吧？四少爺院子就有現成的，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回頭再嚴重了，那就不好調養了。」
我拉住她的手，吸了口長氣，淡定地說道，「真沒事兒，就是昨晚睡的不好，你不用擔心，休息一會兒自然就好了。」
「是因為那幾封信嗎？」琉青小心又謹慎地問道。
她聰明伶俐，早就猜到了。我也不想瞞她，索性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是啊。」琉青也沒多問，扶著我坐起來，「姑娘別忙著下床，我去給姑娘倒杯熱茶。」她披了件厚棉衣，腳步匆匆地出了門。我靠在床沿上歎了口氣，難受地翻了個身。
這些沒有答案的秘密，看來只能隨著時光的流逝一點點找出謎底。我安慰自己不要心急，做了幾次深呼吸，等琉青端著熱茶回來的時候，胸口已經舒服順暢了許多。她見我臉色一點點緩和，總算不像之前那麼擔心了。她跟隨我多年，最是瞭解我的性子，大概也猜到那箱子裡的信關係著什麼，因此我不說，她也不多問，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我喝了幾口茶，又把杯子接過來放到了桌子上。
我又歇了一會兒，就下了床，琉青將窗戶輕輕打開一條小縫，清涼的風順著縫隙吹了進來，竟是說不出的舒暢受用。我衝她笑了笑，也沒有多說。多年相處，早已培養出了不需要語言的默契。
不一會兒王媽趕著來了，見我已經起床，就說，「姑娘既然起來了，我就吩咐廚房把早飯送過來了。」
我嗯了一聲，她片刻都不耽誤的張羅去了。早飯剛過，白月漪就登門拜訪，笑得賊兮兮的。王媽和琉青衝她行了禮，忍不住問，「九小姐今兒怎麼起得這麼早？有什麼事兒嗎？」
白月漪衝著我笑，「蓉萱姐，可真要謝謝你。原本說要去廟會，媽說什麼都不讓我去，但一聽說你也要跟著去散心，立馬就同意了。我知道你最不喜歡那種人多的地方了，會答應全是為了我，這不就趕著過來道謝了嗎！」
「別！我可擔不起你這句謝！」我笑著說道，「指不定回頭還有什麼事情要折騰我呢，我幫你這一次，下次可沒這麼容易了。」
白月漪笑嘻嘻地靠了過來，親暱地攬住了我的胳膊。我看她神清氣爽，忍不住說，「真看是要開學了，狀態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哎喲！」白月漪任命地歎氣，「快別跟我提這個話茬，一想到又要去上學，我腦袋都大了一圈。之前四哥還特意交代了我，讓我努力學習，不許貪玩胡鬧，還順便提起了你……」
「我？」我好奇地眨了眨眼，「提我做什麼？」
「四哥說你讀書的時候，事事都不用人操心，成績也是一流的，讓我拿你做榜樣呢。」白月漪說道這裡，顯得更是哀怨，「我怎麼能和你比？我這個榆木腦袋，什麼都裝不下。先生的話這個耳朵進來，那個耳朵就出去了，一刻都停不住。」
「你呀，頂聰明呢！」我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就是不把這聰明勁兒用到學習上，要真把和四舅母鬥智鬥勇的心思都放到讀書上，這會兒早成女狀元了！」
白月漪嘿嘿一笑，「不要點人家的腦袋了，我這麼笨，大概都是給你點出來的，不管，我要你賠我。」竟是一副小女兒撒嬌耍賴的可愛模樣。
「賠你？怎麼賠？把腦袋割下來鑲在你的脖子上嗎？」
白月漪連忙搖頭，「我可不敢要，怪嚇人的。欸，我大概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材料，命裡沒佔這個，我整日就想著怎麼玩怎麼鬧，一提讀書就頭疼，估摸著先生一提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既然知道，就要改改自己的脾氣。過完了年就整十五了，自己嘴上天天嚷著不許別人說你還是小孩子，但性格卻又天真爛漫根本長不大，這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我歎了口氣，「月漪，你此刻正是一生中最好的時候，不要虛度光陰啊！」
「你就別歎氣了，我自己也鬧心呢。」白月漪嘟著小嘴，「可我有什麼辦法？我就不喜歡，就是不願意啊！」
王媽在一旁插口道，「要我說，九小姐善良可愛，這是別人家孩子比也比不了的，更何況模樣也標緻，將來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這輩子肯定是要享清福的。以前有句古話，叫女子無才就是德，書讀的太多，也沒什麼用。」
琉青翻了個白眼，「王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說辭了，現在早不時興這個了。如今都說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的。」
「哎喲！」王媽連連擺手，「女人是水做的，何苦去和他們吃那個苦？老天既然把你投生成女人，那就是享福的，何必事事都要和男人爭個高下？」
琉青扁扁嘴，徹底的無語了。
王媽的觀念保守，約莫怎麼說，也都沒辦法理解。倒是把白月漪說得拍手大笑，「王媽的話，句句都說到了我的心坎上，還是王媽最向著我，王媽最好！」
王媽經她這麼一說，更是美得找不到北，「姑娘和九小姐在這裡說話，我去給你們準備水果去……」笑瞇瞇地走了。
「對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廟會那天沒課程吧？若是有課，我說什麼都不會和你去的。」
白月漪道，「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放心吧，我早打聽好了！那天原本是有課的，後來臨時通知，說是要放假了。我估計又是有什麼事兒了吧？」
「你別唬我，我是要安排人去打聽的，到時候和你說的不一樣，你就等著吧！」我威脅地看著她。
「嘿嘿，你儘管找人問去。」白月漪渾然不怕，「我可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向來是我做人的本色。」
琉青在一旁捂著小嘴笑了起來。
白月漪忽然伸了個懶腰，歎息了一聲，「哎呀，忽然好懷念在省城的時候，好想再去參加一次舞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