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5章 文 / 夏天的夜空
這一整天,翟耀輝當司機,老爺子在孫女甜聲脆語的陪伴下,把正煥發著勃勃生機的京城的大街小巷先走馬觀花的逛了個盡興。
跟在後面負責拎包付賬的杜青山,一整天都是迷迷瞪瞪的。迷糊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中不僅圓了老爺子的夢,而且,老爺子簡直就跟吃了靈丹妙藥似的,妙手回春,返老還童了。清醒的時候,又忍不住提心吊膽。
這一天,老爺子是逛盡情了,可是杜青山的心也提溜了一天。杜青山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前面正穩穩的邁著方步,雖然稱不上龍驤虎步,但也精神抖擻的老爺子突然就倒了下去。
當然,直到傍晚回家,杜青山一直拎在手裡就沒敢離身的急救藥什麼的,也沒有排上用場。反倒是老爺子,年味越來越濃,各色小吃美食看的老爺子眼花繚亂,吃了個肚兒溜圓。
等老爺子盤腿坐到一直沒熄火的炕上,品著小茶,悠閒自得,杜青山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線終於撐不住,斷了。
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到底惡劣到什麼地步,杜青山這當兒子的,尤其還是一個很孝順的兒子,不能說是瞭如指掌,但也差不多了。
老爺子的輕鬆和悠然自得,遠超出了杜青山的期盼空間。所以,愛自個嚇唬自個的杜青山,忍不住又往另外一個方面胡思亂想了。
「爸,您別瞞著我,讓我也有個心理準備,您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杜青山語氣略顯哽咽,雖說不想讓老爺子留有任何遺憾,想讓老爺子愛吃的吃的夠,愛看的看個夠,可杜青山卻寧願能拖幾天就拖幾天。
在杜青山看來,老爺子犯糊塗的時候,天真純粹的像個孩子,絕對有一說一。清醒的時候,老爺子更不諱疾忌醫,對生老病死比自己這當兒子看的開。所以,杜青山問的很直接。
杜青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撲哧一聲,杜仲義一口茶沒來得及嚥下去,差點噴到他的臉上。連正準備去廚房做飯的芽兒,也不由打了一個趔趄。青山叔不好糊弄,可是,青山叔也太愛自個嚇唬自個了吧。迴光返照和枯木逢春猶再發,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好不好!
「你個兔崽子,什麼心理準備不心理準備的,你這不是在咒你老子我?你爸我好好的呢!」杜仲義啪的一聲,拍到杜青山腦門子上。
杜仲義這聲罵,相當的中氣十足。其實,老爺子心裡也納悶,也好奇,自己的身體到底破敗到什麼地步,老爺子這個當事人最有發言權。
可是,老爺子早上醒來,就察覺到整個人突然從內到外煥發出勃勃生機,那種久違的活力,很是玄妙,渾身上下無一不熨帖,無一不舒坦。就連以往如同蒙上了層次的霧霾,漸漸回憶不起渲染上形形□的腦海,也有一種撥開雨霧見青天的明朗和透徹。
都說人老成精,杜仲義隱隱的覺察到,自己的身體的變化絕對跟神秘的小孫女脫不開關係。明明是年齡最小的,卻隱隱約約是家裡的核心。
雖然在國外生活了幾十年,當生在中國也長在中國,地地道道中國人的老爺子,不會真的像羅曼那樣盲目崇拜中醫,也不相信小孫女幫自己熬的一碗中藥有如此奇效。()
當然,今天套了一天的話,老爺子也沒從滑溜的跟泥鰍似的小孫女那裡套出什麼話來。
所以,好奇歸好奇,但是活到他這個份上,老爺子的好奇心沒那麼重。凡事也都看的透徹,也想的明白。不是有句老話,叫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
落葉歸根的老爺子,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個妙手回春。老爺子已經給自己定下新的目標,爭取再活上個二三十年,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睦睦,共享天倫之樂。
雖然能看的開生老病死,但老爺子表示,東方的琉璃淨土和西方的極樂世界,他都不想去,哪裡有在人間兒孫繞膝,來的熱鬧,來的舒心。
杜青山不知道老爺子再想些什麼,揉著額頭,下意識的回嘴道,「爸,我這不是擔心您嗎?您的身體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
最後一句,杜青山問的很是小心翼翼。一來怕惹惱了倔強的老爺子,二是怕小侄女生氣自己不相信她的醫術。
「看什麼看!老子自己的身體,老子還能不知道!」杜仲義看看面不改色的小孫女,再看看明顯心虛的兒子,又氣又笑,不由抬手又給杜青山的腦門不輕不重來了一巴掌。
杜青山真是欲哭無淚,「爸,您,哎,咱們才剛找到大伯他們,您更要愛惜身體才是。」
芽兒見炕頭上的父子倆,雞同鴨講,放輕腳步,直接去廚房做飯了。從剛才老爺子那一眼,芽兒相信老爺子自會找到充分的理由。
杜仲義瞅了眼小孫女背影,又給杜青山一個腦崩,「你小子,就真這麼看不得老子好不是?不知道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人只要心情高興了,大毛小病統統飛走!」
院子裡,芽兒聽著老爺子氣勢十足的歪理,腳步輕快了不少。忽略了自己身後偵察兵出身,觀察入微又只相信科學的翟耀輝那若隱若現的精光,和勢在必得的堅定和寵溺。
屋子裡,杜青山接二連三的受創,心裡委屈的不行,嘴上去跟老爺子妥協道,「爸,那您要是舒服的話,一定跟我們說!」
「你這小子,就是烏鴉嘴!」杜仲義抬抬胳膊,可到底沒捨得再往兒子發紅的腦門彈下去。兒子雖然念叨的跟老太婆似的,但絕對比不聞不問讓人高興讓人舒坦。
不過,老爺子到底低估了杜青山念叨的功力。杜青山見老爺子似乎軟了下來,邊揉腦門邊不著痕跡的遊說.
「爸,您喝不喝水?」
「爸,要不我喊芽兒給您把把脈?」
「爸,聽皓宇他們說,芽兒針灸很厲害,要不咱叫芽兒給您針針?」
「爸,……」
老爺子心情是好,也高興見兒子孝順,可是,偏偏兒子沒眼色,就跟個蚊子似的嗡嗡嗡的在自己耳朵邊瞎叫喚。生病這些年,被孝順的女兒和兒子慣出來的脾氣一上來,老爺子暴躁了。
啪的一聲,沒捨得拍兒子身上,拍到桌子上了。
下班回來的杜皓宇兄弟幾個,正好趕上動靜,「二爺爺,怎麼了,青山叔惹您生氣了?」
杜青山張張嘴,還沒來得及拉攏同盟局,就被老爺子先籠絡過去了,「可不是!人家不相信咱家芽兒治病的本事,這大過年的,非讓我去醫院看病。」
杜青山一看幾個妹控表情不對,比竇娥都冤。但是,也只敢在心裡喊上一句,「爸,您這叫睜眼說瞎話!歪曲事實!」
風水輪流轉,有幾個盲目的妹控哥哥在,被人在耳邊瞎嗡嗡的變成了杜青山。
「青山叔,只要咱家芽兒在清河灣,清河灣十里八鄉的鄉親都找咱家芽兒看病。…」
「青山叔,咱家芽兒十三四歲的時候,就有不少老首長老幹部當私人保健醫生了!…」
「咱家芽兒還出過國,還上過國外的報紙和電視呢!還有個老外專門跑中國來找芽兒看病,等回清河灣你就知道了。…」
杜青山被兄弟幾個碎碎念的耳朵嗡嗡響,頭暈眼花。倒是老爺子,下了炕,趿拉著鞋溜躂著去廚房跟芽兒要吃的去了。
晚飯的時候,見老爺子還是照樣好胃口,被妹控們洗完腦的杜青山徹底放心了。
第二天下午,站台上出現了比較吸引人眼球的畫面,十個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扛著大包小包把一老一小團團圍成一圈。
前來送站的翟媽,見熙熙攘攘的站台上,乘客下意識的離的遠遠的,無形間在一行人周圍留出來一片空地,微微翹起唇角想收都收不下來。也不奇怪,十個虎背熊腰的大小伙子怎麼看怎麼不好招惹,既像流氓又像惡霸。
芽兒一行人,雖然有十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可是,行李更多,一點都不輕鬆。
狹小的列車廂裡,雖然連自己的小包都被翟耀輝拎過去了,可是,芽兒看著不知道怎麼變出來的一個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還是很頭大,對情緒激動的老爺子調侃道,「二爺爺,早知道就不給爺爺他們準備禮物了。」
「哦?為什麼?大家收到芽兒準備的禮物得多開心吶?」杜仲義心心唸唸了幾十年,這會,坐在車廂裡,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清河灣,回答的心不在焉。
芽兒看出來老爺子心情過於激動,故意拉著小聲調給老爺子逗樂,「為什麼!我都把二爺爺和青山叔這最大的驚喜押回家了,爺爺他們哪裡還需要再跟我要禮物?」
杜仲義被小孫女逗得前仰後合,坐對面下鋪的翟耀輝,被小媳婦這皺著鼻子的小模樣勾引的實在忍不住,胳膊一伸,骨節分明的大手捏在鼻樑挺翹肉嘟嘟的小鼻子上,「你啊!」
細膩如脂的俏臉一紅,差點直接伸脖子去要在鼻子上作怪的大手。最後,還是忍住了。
妹控哥哥們,看不請再來,上了火車就不下去的翟耀輝再不順眼,也沒辦法,總不能從窗戶裡把人扔出去吧。
不過,翟耀輝雖然礙了兄弟幾個的眼,可是,並不能影響他們歸心似箭的好心情。
一行人心情好了,可是,有人這兩天的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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