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距離太遠,見一面太難 文 / moo33
裴優聞言認真的看著我,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想從我臉上找到些什麼,卻總是欲言又止。
我拍拍他的肩,問:「想說什麼就說?」
裴優沉吟了片刻,問道:「為什麼這些年一直要待在我們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為了培養你任重而道遠。」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我哈哈一笑,糊弄過去再說,那裡是我的世外桃源只為逃避,只為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更好的自己。
我跟裴優父母說清楚了,這次出來很有可能就不回去了,我感激他們的收留救命之恩,只說會好好照顧裴優的。
既然出來了就要生活,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或者已經被掛了死亡信息的人,找工作卻是異常艱辛。無奈之下借用了裴優一個去年因病去世的堂姐裴珞的身份,因為小山村的一些信息登記的很不及時,而且裴珞身份上的相片還是她十四五歲時的樣子,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去說為什麼長的不像。
找到一家不怎麼要求學歷做電話銷售的工作,我有好幾年的時間連電話都沒摸一下,咋一下還能新鮮一下,天天打真吃不消。
工作了一個月,幾個同事在一家露天燒烤聚在一起吃燒烤,他們玩笑的說起第一次見我的印象,說:「當時就覺得這農村妞穿的像七八十年代的,倒是挺有氣質挺漂亮的。」
我呵呵一笑,很不以為意的說:「現在穿的也是地攤貨,50塊錢兩件。」
「哎呀,可別說,50塊錢兩件也是最新最流行的,總比七八十年代進城的那樣好。」
哎喲,我去,一個個就使勁嫌棄我吧。吃完之後,幾個女生說要去逛街,在經過一棟高樓大廈前停下,看著上面巨大的廣告屏發呆,上面放的是一個商業地產開業宣傳廣告,我卻在上面看到一身西裝革履的顧森,在我愣神間卡卡回頭拉著我,順著我的目光看向那塊巨大的廣告屏,感慨一聲:「那是我們無法跨進的圈子,上升不了的層次,太遠。」
我苦笑一聲,是啊,太遠,想見上一面,太難。
儘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再擁抱到你,如果我以不同的身份和姓名出現在你面前,你是否會第一眼就認出我來?
如果世界暗了燈都熄了,在你看不到我的時候,你還會不會找到我?
一輛913停在我們等車的公交站台,只是下意識的就跳上去,對著同事揮揮手說:「我回家了。」
卡卡在外面衝我大喊:「裴珞,你坐錯車了,趕快下來。」
車正好此時已經開了,只來得及對她微微笑。
這是一趟回家的公交車,我曾經無數次的坐這路公交車回家,原來即使嘴上不說想回家,下意識的舉動卻說明我無比眷念著那個家。
車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我歪著頭靠在車窗上,想著曾經那些過往回憶,物是人非的滄桑感在心中蔓延,曾經有多少也是在這裡演義他們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