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空前絕後盛大求婚 文 / 芭小黎
江一寒親手為蘇染化了妝換了衣服將她送上了喬雲深的車。
蘇染是發光的珍珠,精心裝扮起來明艷動人,喬雲深連番側目,看的蘇染都不好意思,覺得不妥:「是不是妝化的太濃了,都是一寒……」
「沒有,很好看!」喬雲深拉下她擦臉的手,無比肯定道,「染染,你是我見過的最耐看的女子!醣」
側臉的弧度像一彎淺淺的月牙,透著皎潔的光咼。
耐看,而不是一瞬間的驚艷,這確實就是蘇染的特色。雖然第一眼不那麼出彩,可卻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捨不得放手。
喬雲深忽然有些理解容銘遠。
蘇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而哪個女子不愛美,哪個女子不喜歡聽讚美的話,她過去三年只為容銘遠而活,以後的日子,她要為自己而活。
喬家大院門口有重兵把守,喬雲深的車子開到門口時門口的警衛照例查詢了一下就放行。
蘇染有些咋舌。
喬雲深笑著安慰她:「染染,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走在你前頭,你只要站在我身後就好。」
他牽著她的手,她看著他挺拔的背脊,一步步,走入這個深宅內院。
相比外觀的氣派,內院顯得簡單很多,沒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只有滿園青青翠竹和名貴稀世的花花草草。
聞著清香,如沐春風。
喬雲深說爺爺不喜歡複雜,人老了就喜歡安靜的生活,頤養天年,這些花草都是他親手栽種的,幾乎每一種都可以入藥。
蘇染暗自驚歎,人已經來到了小築門口。
夏天悶熱,小築臨水而建,夏風習習,相當宜人。
門口有一個警衛,看到喬雲深朝他微微頷首,然後敲門,得到應允後才打開門,請喬雲深和蘇染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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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築內只有一人,一幾,和一榻。
蘇染看到一個頭髮雪白雙目炯炯有神的老人坐在榻上,他的面前擺了一個珍瓏棋局,手邊的幾上泡著一壺西湖龍井,茶香四溢。
老人的背脊如松柏挺拔,看到他們,只說了一句:「來了。」
喬雲深拉著蘇染走近,為他們介紹:「是的,爺爺,我們來了,這是蘇染,」又對蘇染說,「染染,這是爺爺,叫爺爺。」
蘇染聽話的喚了聲爺爺。
喬鎮遠手執子棋子,嗯了一聲:「雲深,想好對策了嗎?」
這是珍瓏棋局,喬鎮遠年輕時無意間擺下的棋局,到現在只有一人破解過,喬鎮遠說過,誰能破,他就答應那人一個要求,無論什麼要求都可以。
下棋並不是喬雲深的專長,他潛心研究過,也請教過很多人,可,棋局確實難解。
見喬雲深不語,喬鎮遠又把目光放到了蘇染身上,他意外的是蘇染眉頭深鎖,似乎在苦苦冥想。
「怎麼,小姑娘你能解?」喬鎮遠看著蘇染,看著她眉心緊皺的模樣,竟覺得十分喜愛和親切。
似乎在他的記憶深處,也曾經有這麼一張稚嫩美麗的臉龐露出過如此困惑。
蘇染的注意力被喬鎮遠拉回,那一聲小姑娘叫的蘇染非常不好意思,喬鎮遠又補充:「只要你能破了此局,我就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無論什麼要求。」
蘇染響起了天龍八部裡虛竹無意間破了聾啞老人蘇星河先師擺下的珍瓏棋局的橋段,她當然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以胡亂下一子破了喬鎮遠的棋局,只是這棋局,她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些眼熟,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她自小絕沒有接觸過棋藝,更不可能見過如此高深的棋局:「爺爺,我解不了。」她笑著搖頭,「我不懂下棋。」
喬鎮遠略顯失望,搖頭歎息:「難道我要帶著這個遺憾進棺材嗎?罷了罷了,不下了,聽雲深說,你懷了雙胞胎?」
蘇染心一緊,她懷雙胞胎是不假,可她亦不想欺騙眼前和善的老人,所以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喬鎮遠面露喜色,叫外面的警衛送了吃食和開水進來,滿是欣慰道:「雙胞胎好啊,喬家人丁也不旺,多開枝散葉,自然是好事,是喜事,喬家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家,誰能沒有過去,只要你們能著眼未來,過去的事情喬家
可以既往不咎,你跟雲深的過去,我也是略有耳聞,雲深在外流落了十幾年,我對他是有虧欠的,既然他喜歡,我這個做長輩的也是支持的,半個月後就是黃道吉日,我為你們主持婚禮,你們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張蔚說,他會幫你們安排的。」
張蔚就是門口的警衛,他從十八歲就開始當喬鎮遠的警衛,這一做,已經幾十年,是喬鎮遠最信任的人。
「謝謝爺爺。」喬雲深十分欣喜。
蘇染張著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在喬雲深的授意下,也道了謝。
喬鎮遠留他們在小築吃了晚飯,四菜一湯,皆是素菜,倒是很符合蘇染的口味,她難得吃了不少。
喬雲深和蘇染離去後,張蔚安靜站在喬鎮遠身後,喬鎮遠拿著一子,苦思冥想,最後又放下棋子,長歎一聲:「這世間除了她,當真無人能破我此局了嗎?」
張蔚低頭:「對不起,首長,讓你失望了,我找了二十多年,卻還是沒能把人找到。」
 
「如果她執意不想讓我找到,你又豈能找到。」說著,他不斷咳嗽起來。
張蔚訓練有素的拿了藥過來,喬鎮遠身體每況愈下,張蔚也是擔憂和著急,這些年他加大了尋找力度,卻依然是大海撈針,沒有任何的消息,喬鎮遠難道真要帶著遺憾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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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色,很美。
星漢燦爛,明~鏡高遠,星辰像銳利的流光溢彩的眼神,清澈而不見底,簡單卻又直指人心。
車子奔馳在環島公路上,公路右手邊就是暮色深沉的海水。
高大的椰樹林裝點著霓虹如浮動的明珠點亮整座城市。
喬雲深將車停在了一處露天的礁石旁:「我們下去走走吧。」
海浪翻滾的岸邊有不少散步的遊客赤腳走在細膩的沙灘上,蘇染笑著說好。
他小心翼翼牽著她的手走到下面,但不許她拖鞋,怕有玻璃碎石不小心傷到她,蘇染莞爾:「雲深,我沒這麼嬌貴,你忘了我們小時候還一起下河mo過蝦。」
「我知道,但現在你可是三個人,小心點總沒錯。」他還細心的帶了件外套給她披上,細緻入微的關懷真是羨煞旁人。
他們走在人群中,手牽著手,看起來就是一對平凡恩愛的小夫妻。
他引著她往前方的黑暗處走去,走到最後,身邊竟只剩他們,蘇染忽然有些緊張,停住了腳步:「雲深,我們是不是走的太遠了?怎麼這般安靜了?」
喬雲深溫柔的注視著她:「這樣不好嗎?天地之間就只剩我們了,沒有人打擾,星光,月色,海浪,美嗎?」
他的眼睛亦很美。如黑濯的寶石,熠熠生輝。
蘇染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他溫潤一笑,手朝著黑暗中打了個響指,空曠無邊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此起彼伏的紅燭,微弱的燭光最後被燃成了一個碩~大的心形,心形亮起後,又以他們為起點,不斷向綿長無盡的海岸線延伸開去,蘇染抬眸望去,無窮無盡,無邊無際,不知盡頭在何處。
天空還升起了一個熱氣球,一把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空降而至,在蘇染的目瞪口呆中,喬雲深上前握~住了小提琴,右手一揚,他的身後亮起了巨型鎂光燈,照亮了這不夜城。
震驚已經無法形容蘇染內心此刻的心情,鎂光燈下,坐著一個交響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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