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0 背後的一雙眼睛 文 / 妃凡
「冷……唯離，」輕聲叫了下男人，路清歡有些不安的眨了下眼，卻怎麼也不敢看冷唯離。
「嗯？哪裡不舒服麼？」冷唯離正認真的看著奶粉說明書，醫院的護士還給了他一個專門教人怎麼沖泡奶粉的小冊子，喂孩子，尤其是兩個孩子，對身體還這麼虛弱的路清歡來說太吃力了，所以他想著如果奶水不夠，或者路清歡叫累了就給孩子餵奶粉。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一股氣在小腹裡亂轉，明明知道它必須排出去，可因為有人，她說什麼也不好意思，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拜託冷唯離。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想補充一句，女為悅己者慎，生怕在他面前有一點點小的瑕疵。
皺了下眉頭，放下手裡的小冊子，幾步踱到路清歡身邊，試了試她額頭，「有什麼事兒？」他問。
突然想起護士說要幫路清歡排穢物，身下的墊子不知道怎麼樣了，知道路清歡愛乾淨，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等會，我先看看你身子下面的墊子。」都不給路清歡反應，直接掀開被子，看著一下突然曝露在空氣裡的修長白腿。
「啊！」怎麼會忘了這個，她因為是剖宮產，備皮需要剔除四周的二十厘米以上的毛髮，現在她下身還是光溜的，而且，那正在排著的惡露……這怎麼可以。
「丫頭，對不起，我太粗心了！」冷唯離皺著眉頭，眉眼裡是嚴重的自責，他對這個沒經驗，要不是剛才路清歡跟他說話，他還會繼續學習育兒經，忽略了這個媽媽，「放心，以後不會了。」
路清歡還在彆扭自己的彆扭，聽著男人這麼說話正不明所以，就見男人把被子掀開了一角。
「屋裡溫度合適，你這樣不冷吧？」他問。
搖了搖頭，不冷的，而且，你這樣過分親密的舉止只會讓我更熱。
冷唯離取了一張新的衛生棉墊折著拿在手裡，看看路清歡紅紅的小臉，「你的什麼我沒見過，……我帶回抬一下你的腰，可能會動到傷口，忍著點。」
「嗯。」
看路清歡點了點頭，冷唯離才低下頭，一手抬起她的後腰，路清歡本來就沒幾兩肉，懷孕生子也沒見長肉，多半，是因為她一個人吧，冷唯離這麼想著，心裡更是自責萬分，可手上動作很麻利。
一隻手抬起，另一隻拿著棉墊的手，將已經浸染了血污的墊子撤下放到一邊，手裡的棉墊二也鋪開了。
「我給你擦一擦。」
「嗯。」
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男人的臉上太過坦然，路清歡忍著傷口牽扯的痛，看著男人淡定如常的做著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感覺到濕潤劃過敏感的地方，一想到自己大姨媽的時候看著那些血污還噁心，真不知道生子後那裡流出的東西……他都不嫌棄。
料理完了，冷唯離又想起一件事兒來。
「還沒有排氣的感覺麼？蘿蔔湯一直熱著，要不，我們再喝一碗？」路清歡的奶水遲遲不下，又因為沒有排氣，不能吃下奶的東西，兩個孩子不哭不鬧倒是省心，可是，還有大人啊。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路清歡。
「不用了。」有些害羞的把下巴含了含，感覺到那股氣又在徘徊，這一次，路清歡沒忍著，放任自然而出。
『噗』的一聲，聲音不是很大，很微小的一聲，之後又有一聲。
覷著眼看著冷唯離，見男人臉上沒有異樣的神色，路清歡常常出了一口氣，「好了。」
冷唯離看著路清歡臉上小心翼翼的樣子，瞬時明白了，看著小女人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這個時候還是照顧他的感受，在乎他的看法，冷唯離的心頓時醉得一塌糊塗。
八個月的缺失，她一點也不計較，雖然，這裡面兩個人都有責任，可是，誰說兩個人心裡就好受了。
思念，總是要兩方才能成型，不是麼？
一直忙來忙去的廖春梅因為冷唯離的突然到來，就少了好多事兒，因為，很多事情先生都要親力親為，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只要小兩口好好的，她怎麼都行。
可看到兩個人因為擠奶問題僵持不下，而且似乎有冷戰的苗頭，廖春梅看不下去了，不就是吸個奶，人吸，不是比機器吸更好。
而且，這是兩個孩子的爹，怕什麼！
要不是他們兩個被迫分開，中間沒有同房，沒有那回事兒，恐怕這會兒路清歡一生產，奶水就有了。
廖春梅抱著老二計上心頭，荒了一下軟軟的小包裹，二妮兒咿呀著叫了一聲。
「哎呀，路小姐，孩子都餓了，您快點啊，我帶著孩子在外面等著。」讓育嬰師抱起大小子，兩個人就在門外等著。
因為是高級vip病房，隔音效果那是槓槓的，不過，她們還是能隱隱聽到屋裡的動靜。
「我不要，給我吸奶器！」路清歡堅持，別的也就算了，讓冷唯離給他嘬出來，想都不要想。
「路清歡，你寧肯用機器也不用我！」冷唯離臉黑，那護士甲乙的話算是委婉的，他聽了半天只知道人工吸奶比較好，還是廖姐說話直，這才讓他明白了路清歡究竟彆扭個什麼勁兒，「而且，又不是沒親過！外面還有兩個孩子呢，我能做什麼？還是說，你信不過我？」
一想到這兒，冷唯離的臉就黑得不能再黑了。
其實，對她的身體
體，對她的味道，他確實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是在兩個人分離了這麼久的時候，可是，她是個產婦，還肩負著餵養兩個孩子的重任，他怎麼也不會這麼輕重不分，一想到女人可能是信不過自己，剛剛見到他收穫兩個孩子的喜悅就漸漸被沖淡。
「你……」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好不好，路清歡紅著一張關公臉，明明失血的身子，所有的血都彙集到臉上一樣，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樣兒麼！
「給你兩個選擇，不吸，或者我吸。」冷著臉，冷唯離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他就是要她全部的信任和依賴，沒有其他，全然的信賴，他不喜歡她在他面前遮遮掩掩，他不喜歡她把自己當外人看，他不希望她將自己摒棄在外。
「你！」簡直要氣死人，路清歡剛想伸手拿吸奶器，可男人突然伸出來的手一把拿過吸奶器，幾個大步，『匡啷』一聲，剛剛開封兒消毒的吸奶器就這麼進了垃圾桶的大肚子。
「冷唯離！」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快選！」環手抱胸，冷唯離還從來沒對一件事兒這麼執著過，他一定要這個女人妥協！
……
廖春梅和育嬰師抱著兩個孩子進來，看著臉紅的晚霞一樣的路清歡，再看看臉上揚著迷人笑容的先生，頓時樂了，心裡想著，這八個月的分離根本就不算個事兒啊！
餵奶很順利，就連二妮兒小小的看上去沒什麼力氣也喝得十分順利，而且兩個孩子很懂事，吃飽了就一口不再多吃了，一直睜著的眼睛也在飯飽後閉上了，很快像所有的初生兒一樣享受在睡夢中長身體的時光。
「先生，您還沒給孩子起名字呢吧？」廖春梅將大小子翻了個個兒，看著先生好奇寶寶寶一樣的眼神，笑了笑，「現在孩子的骨頭很軟，可不能一直平躺著，就算睡不出大餅臉，腦袋也會睡偏了，小少爺的頭型很漂亮，可大意不得，小小姐就更不用說了，女生都愛美著呢。」說著也幫二妮兒翻了個身。
冷唯離又記下一點，這些他以後肯定還有有機會用的，照顧孩子們的媽媽，照顧孩子們。
路清歡已經睡下了，而且睡的很沉，因為之前跟冷唯離鬧彆扭而皺起的眉這會兒也鬆開了，睡夢中唇角都是上揚的。
看著睡在路清歡身邊的二妮兒，再看看睡在小床上的大小子，冷唯離才開始用心思索，該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呢。
他喜歡孩子，卻從沒想過孩子會來得這麼快。
『鈴鈴鈴……』單調的鈴聲響起，看著路清歡嚶嚀著動了下，急忙掏出手機，看著上面易飛的名字，兩把劍眉一下就豎了起來。
「喂。」
「老大，您逃荒呢！跑那麼快！公司的老頭子們都快造反了！說好了這幾個月都是你來啊，你這個時候給我開天窗，這是還嫌我要美人兒不要江山的罪名不夠硬啊！您可不能這麼對兄弟啊，想我一隻鞍前馬後……」
「易飛，我跟路清歡在一起。」
「……啊！靠，早說啊，小嫂子找到了！在哪裡！……哎呀，傻娘們兒別鬧，你身子虛著呢……大哥……」電話裡易飛的聲音瞬間變換成張彧微微有些發軟的聲音，「清歡在哪裡呢？」
「五洲女子醫院，vip601。」冷唯離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就當是給他們的驚喜吧。
張彧也不過比路清歡早了一個多月，雖然早就出了月子，可是易飛疼媳婦沒夠兒，本來的一個月月子愣是給弄成了三個月，幾乎沒憋死張彧，這個時候夫婦倆一聽路清歡住院了，還是vip，怎麼他們這麼久就找不到呢，心裡就開始胡尋思八想了。兩個人手忙腳亂跑到五洲女子醫院，一問，v601竟然在產科，這不就意味著。
「大哥，清……歡……」張彧再次蹬著久違的高跟鞋，窈窕身形出現在病房，看著還在床上酣睡的路清歡，一下禁了聲，「大哥……」眼含熱淚，上前抱住冷唯離。
她從小跟冷唯離一起長大，她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大哥心裡最看重的是什麼，他沒有一個好爸爸，沒有見過真正的父親該是什麼樣子的，可是，一點都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好父親。
她一直知道，冷唯離會是一個好丈夫，也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
「噓，小聲點兒，她是剖宮產，需要多休息。」冷唯離拍了拍張彧因為哽咽有些微微起伏的後背，指了指床上。
看著冷唯離唇角一直沒有離開的笑容，張彧就算有再多的話要說，這個時候也全部化為喜悅。
她哥有孩子了。
「我去！小嫂子太給力了吧！一下就倆！媳婦兒，你看看人家！」易飛一進門就被兩個孩子給吸引了，自家孩子熟睡不是沒見過，可是，你看看人家這倆孩子，多斯啊，哪像他們家那個搗蛋鬼，就知道怎麼折騰人，哪次不是又哄又抱的半天才肯入睡，這孩子跟孩子之間的差別也真是大啊！
「雙胞胎？！」驚喜啊，擦了下眼角的兩滴淚，張彧看了看小床上的大小子，又看了看路清歡身邊的二妮子，因為孩子還小，並沒有明顯的特徵，可是一大一小，很明顯。
「龍鳳胎。」
易飛和張彧瞬間羨慕嫉妒恨了！都一樣懷孕，怎麼她就只能生一個呢！哪個破爛醫生說路清歡不宜懷孕的，不易懷孕還一下生一對兒，這讓她怎麼辦！讓那些正常的女人還活不活了！
看著易飛和張彧臉上如此顯眼的羨慕嫉妒恨，冷唯離笑得更深了，看向路清歡的臉上不禁更多了幾分柔情。
三個人抱著孩子又是抱，
又是親，又在孩子醒了一次的時候餵了白水，看著兩個孩子烏溜溜的大眼睛，張彧又是一陣稀罕，嚷嚷著非要和二妮兒訂娃娃親。
「這……得聽她媽的。」第一次，冷唯離對於一件事情不能做主了，他對張彧一向有求必應，可這種不能自主，一點不讓他覺得有失男人尊嚴，也不會讓他覺得不能掌控，反而覺得，很暖心。
張彧忍不住乾嚎啊，她多好的大哥啊，這下真的被路清歡拐跑了。
易飛拉著冷唯離到了一邊的休閒廳，因為醫院嚴禁吸煙，他也知道冷唯離的忌諱，已經很少吸煙了，可是這個時候，尼古丁的香氣總是勾著他敏感的神經。
「大哥，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找到小嫂子的？」小嫂子消失的蹊蹺，出現的也蹊蹺，易飛不是說不好，只是，最近他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就算他一直力挺小嫂子，也對路清歡莫名消失的這幾個月心有餘悸。
雖然路清歡消失的這段時間，給了他們充分的空間和時間做準備，也讓他們這一場仗贏得漂亮，可誰不會多心呢？尤其，容揚那個傢伙又是最多心的一個，就算自己這關好過，容揚那邊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
摸了摸下巴，良久，冷唯離才抬頭，「讓容揚查一下老妖婆最近在哪裡？」
「你是懷疑……」
「不是懷疑，是肯定，路清歡從懷孕到生產葉梓明一定都知道，所以，她才有恃無恐的讓我給遠洋打工！」如果不是葉梓明誰有這麼大的權力和能力能將一個人的存在遮掩的這麼天衣無縫？
聽冷唯離這麼說，易飛也明白過一絲意思來，冷唯離之所以一個接著一個的為遠洋的復甦加注，不但拉飛揚建設下水，還用上了他自己創建的王國引導便利，讓遠洋從跌停板一路上揚，幾乎造就了另外一個神話，這不就是投鼠忌器麼。
也是因為這個，容揚的意見才更大。
「老大，其實容揚一直注意這老太太呢。」易飛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叫老妖婆，雖然，這三個字形容作妖的葉梓明再合適不過了，可是，他們兄弟誰也不說誰，自己的人自己怎麼說怎麼欺負都行，外人，抱歉了，你要是真說了，那就洗洗脖子等著挨宰吧，「吳悅最近的動作挺頻繁，一直往返與紐約之間，你看這事兒跟老太太有關係麼？」
「吳悅是老妖婆的私人助理，最近也沒從她那裡接到任何關於集團事務的指示，老妖婆也沒有出現過，……似乎，從幾個月前老妖婆就不……易飛，通知容揚，將吳悅的詳細行程和動向都報告給我。」似乎這裡面一直有個謎團。
他不像容揚，會懷疑路清歡，雖然路清歡是老太太的養孫女，其實，多半沒什麼感情，否則，任何一個做奶奶的都不會拿自己孫女的幸福和快樂做籌碼，唯一的解釋就是，路清歡是為了自己著想，被葉梓明利用了！
葉梓明是從什麼時候知道路清歡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到了如此重要了呢？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葉梓明早就料到的，算計好了的？
冷唯離迷茫了！
極目四下，看著八月末的天空，湛藍中幾朵白雲飄過，零落的陽光大片大片的落在醫院中間的綠地上，一個拾荒的女人被保安趕著往外走。
那個女人一邊走，還一邊回頭，似乎有些不捨。
看著女人手裡拎著的袋子，冷唯離有些閃神，很快搖了搖頭，也許是孩子來的太突然了，怎麼又想起她了。
他們過得最苦的時候，那個人拾荒，撿廢品，就連他都要去趕海撿海貨補貼家用，那個時候，他們過得實在是苦。
「這一切冷天放可能也參與了！也許也不排除冷天宇。」嚴峻的皺了下眉，似乎想到什麼訣竅。
他們兩兄弟同時立項進遠洋，冷天放卻選擇走軍工他不擅長的科技類，就算靠著以前的軍功和名頭，那項目賣的也太順利，緊接著就被查出來有問題，大伯受到牽連，三哥無意公司，冷老爺子被接受調查，爸爸也被波及，可明明很嚴重的一件事情，似乎就這麼輕輕鬆鬆過去了，只有冷老爺子提前退休了，可是職位還在，遠洋經過一系列的重創，大部分股份歸到自己名下，現在除了仍有11個點的股份找不到去向，他已經是遠洋集團最大的地下股東，股權之和，比冷家所有人加起來的總和還多了四個百分點。
大伯一家似乎都被劃離權力中心，只有自己一人在遠洋獨大，這個時候葉梓明就這麼消失，實在說不通，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老太太一切都知道！
再仔細想想，冷唯離越想越覺得頭隱隱作痛，他再次被葉梓明耍了！而且，葉梓明布得這個局太精密！精密的他甚至什麼都沒有察覺，就自動走了進去！
回頭，看了眼產房，後悔麼？生氣麼？
「老大，你怎麼了，這一會功夫，臉都變了好幾個色兒了！」易飛有些擔憂的看著冷唯離，看看樓下，又看看產房，眸子裡的擔憂更甚了。
「沒什麼。」冷唯離收回臉上的表情，沒有猶豫的，往產房的方向走去，那裡有他的妻，有他的子。
五洲女子醫院是以專注女子著稱，這裡的產科，產後恢復科，育兒科，幾乎可以算得上全市最頂級的，這vip樓層的服務就更是優等中的優等。
「老婆子，趕緊走，說了多少回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拾荒拾到這裡來了，也不怕你這張臉嚇到人！趕緊的！」負責醫院安保的保安人員一人扭著拾荒的老人，一人有些嫌棄的提著那黑的看不出原樣的袋子，往外趕人。
「我就是個拾荒的，在哪裡撿不是撿，你們醫院也沒寫著不讓撿啊！」被人扭著的拾荒老人腳步有些不穩，左腿走路
路的時候一拐一拐的，臉上有傷，左眼處的傷疤糾結著，眼睛幾乎只有一條縫兒，露出的半截胳膊上也是燒傷後大面積發紅的疤痕，扭著臉，又把自己那張已經變形的臉轉到保安臉前，「老婆子不容易的，你們行行好。」
「行了，趕緊走吧，要是我們頭看見了，可沒這麼好說話！」保安又推了一把，「別再來了，要不下次可沒這麼輕鬆了！哼！」惡狠狠的瞪了老婆子一眼，保安晦氣的拍了拍手上的灰，「真他媽的晦氣！」
「哎，世道變了！世道變了！」拾荒老人跛著腿，一路蹣跚的往南走，走到醫院南邊和加油站夾著的胡同裡，往身後瞅了兩眼，才轉了進去，一路往前走，右側就有一個醫院鐵柵欄的漏洞，只要從這裡鑽過去，醫院裡面的東西，想怎麼撿就怎麼撿。
拾荒老人沒有再鑽進去，蹣跚著腳步一直往前走，在車棚子後面饒了一下，才繞進一個臨時搭建的棚戶。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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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前面欠的妃凡慢慢補，好吧。
謝謝妞們的諒解和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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