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千山萬水的距離 文 / 漓心蠱
八月的鄉下，被一片金燦燦的麥田所籠罩著。程諾偶爾在家裡畫手繪畫累了便會牽著神經來這麥田周圍溜躂溜躂。
暑假已經過了一大半，程諾時常想起秦崢離開那天落在她眉心的那個吻。淺淺的，卻似乎從眉間印到了心間。
那一吻，像是一道分界線，把他們的感情從模糊劃進了清晰裡。亦是從那一天，程諾終於有了隨時隨地發送想念短信的權利。
她不再說「我覺得我男神喜歡我」，而是說「我男神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就要奔著美好的大結局了」。大結局的那天，程諾已經幻想好了，她要穿著美美的婚紗，帶著為秦崢畫的畫冊去表白。當然，也會戴上她的戶口本啊身份證什麼的。
她沒有一刻不再期待著，成為秦崢的新娘。
「酸死了酸掉牙了好不好，你丫還沒成為秦大神的女朋友就先幻想成為新娘了。等我交換生期滿回國時，我可等著喝你和秦大神的喜酒。」安然在電話裡嘰嘰喳喳的，相當興奮：「我和你說啊，我馬上就要飛韓國了，現在在候車大廳，十分鐘不到就看到仨帥哥。我感覺他們會和我乘坐一班飛機。」
程諾望著遠方的殘陽，火紅的餘暉染紅了半邊天。神經在她腳邊和玉米棒玩耍。
「你不會真帶個韓國帥哥回來吧？韓國帥哥是挺帥的，但不排除一直美容啊什麼的，我覺得中國帥哥比較純天然，你看最近在韓國紅的明星，是不是顏讚的還要屬我們中國的？」
程諾說完，電話那端的安然陷入思考中，她在那邊自言自語道：「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要是來一段跨國戀，我家老太太估計會掐死我。我去挖掘挖掘中國帥哥，你等我的好消息啊！」
掛了電話，程諾進屋去看姥姥做飯。想要幫忙，姥姥卻說她一個小姑娘，細皮嫩肉的不適合做這些。
程諾努努唇，其實姥姥也怕她毀了姥姥的廚房吧？
晚飯後，程諾回臥室開電腦上遊戲。她這一陣子雖然專注於畫畫，但是也偶爾上上遊戲的。不過每次在線的時候，都沒有看到她師傅的身影。查找密聊的時候才發現師傅的留言。
秦時明月：徒弟，這陣子我不上遊戲了，有什麼事在qq上給我留言。
如果師傅不上遊戲，那qq就更別提了。程諾思來想去，都覺得師傅簡直是太神秘了，尤其是這半年的時間。不過她玩遊戲的時間也幾乎很少了。
難道師傅也要在劍三里a掉嗎？
她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看到「阿崢」兩個字後，想也不想的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那端才接通。
「程諾，怎麼了？」秦崢的聲音有些疲憊，還有淡淡的沙啞。
「秦老師你可以幫我黑一個賬號嗎」，原本程諾是想這麼說的，可聽著秦崢如此辛苦的聲音，她又不捨得麻煩秦崢了，況且也不知道秦崢有沒有在電腦旁。
沉默著的程諾聽著電話裡秦崢徐徐淺淺的呼吸聲，眼睛有些酸澀。「秦老師，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嗯，不礙事。怎麼了，想我了？」秦崢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愉悅。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母親，拿著電話轉身出了房門。
走到走廊的盡頭，秦崢靠著陽台望著夜幕，孤零零的月亮獨自懸在天邊。
「程諾，你那邊能看到夜空麼？」
「可以啊。」程諾跑到屋子外面，搬了個小板凳坐好。她握著手機，揚起唇角，「鄉下空氣很好，秦老師，我看到了滿天的繁星。你在南京看到了沒？」
「只有月亮。」
「那好可惜啊。今天的星星特別多，我還能看到北斗七星。」
「那你能看到我麼？」
「哎？」
「我逗你呢。」
「啊哦。」程諾鼓著腮幫子，笑的眉眼彎彎，臉頰上的梨渦晃了一圈又一圈，特別的萌。「秦老師，我看見你了哦。」
「是嘛，我在哪裡？」
「在我面前啊，我有透視眼呢，千山萬水的距離都不在話下。」
千山萬水嗎？是，我們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秦崢掛掉電話之前，手機提示了三遍沒有電，掛掉的那一刻自動關機了。
……
到了睡覺的時間，程諾在床上翻滾著又睡不著了。忽然像起來她打給秦崢電話的原因其實是希望秦崢幫她盜了師傅的賬號密碼，結果中途被打斷，變成了……*。
程諾用手拍了拍臉頰，現在還有點害羞的熱度。她掏出手機，翻找到黎昕的號碼。
既然黎昕是秦崢的得意弟子，黎昕又是軟件開發與製作專業的，盜個號應該不成什麼問題吧？
果然，和黎昕通完話之後，黎昕說明天就能把程諾遊戲裡師傅秦時明月的遊戲密碼給她。不過程諾不需要這個密碼，她只需要改掉密碼後讓師傅找上她。
遊戲賬號是和手機綁定的，那麼密碼一旦更改，手機一定是有提示的。
第二天一早，程諾就接到了黎昕的電話，說是密碼其複雜程度太高，他破解不了。又問程諾的師傅到底是做什麼的，竟然設置了防盜系統，他想憑借id查地址都被攔截了，電腦差點被格式化。
「學長，我師傅真的這麼厲害
啊？」程諾聽完也是驚奇，「我其實也不知道師傅是做什麼，就是遊戲中認識的。他操控軟件很厲害，曾經帶我去打二十五大明宮的時候，帶了一團的小號，都是他一個人操縱。」
黎昕聽完愣住了，他撓撓頭：「你師傅是不是什麼工作室的，專業代練？」
程諾表示不知道。
「這樣吧，有機會你問一下秦老師，他這方面的技術比較厲害，抱歉了程諾，這個，學長幫不了你了。」
「沒關係沒關係，還是要謝謝學長。你有機會帶小淺來鄉下找我玩啊，我姥姥種的葡萄特別甜。鄉里面的果園裡也有不少水果，我覺得小淺一定會喜歡。」
掛了電話，程諾嘖嘖感慨：她接觸的大神級人物真是不少。
中午吃飯的時候，程老太提到了程諾畫的那本水彩畫。
「諾諾，姥姥看你最近除了碰電腦，還有就是在你那個本子上畫畫，不是作業吧？」
程諾搖搖頭，她放下筷子，笑瞇瞇的看著程老太，堅定而勇敢的面對姥姥探尋的目光。「畫的是我喜歡的人。」
「你老師？」程老太的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
「嗯，我老師。」程諾咬咬唇，想到了五一那次姥姥和她說的話。讓她不要喜歡上不該喜歡上的人。她沒有放在心上，喜歡誰不喜歡誰都不是她說了算，而是心說了算。
什麼是應該喜歡的人，什麼又不是該喜歡的人，確切的說沒有明顯的界限。而喜歡的那份心情，能夠牽引所有情緒的心情才尤為重要。也許，她還年輕，涉世未深，但是，這是她的執著。
程老太放下碗筷，拿著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和手。挪開椅子，淡淡交代程諾，「孩子，等會兒收拾好桌子，來我的房間找我。」
「好。」
程諾默默的吃著菜，時不時扔給神經一塊肉。
她低著頭對盯著菜盤子看的神經，「神經啊，你說姥姥是不是不喜歡秦老師？可她明明誇過秦老師做的菜，也覺得秦老師人品好。但姥姥總是有所防備，是因為不喜歡老師這個職業的緣故嗎？」
神經「汪汪」叫了兩聲，吐著舌頭對程諾搖頭擺尾。程諾嫌棄的斜了神經一眼，「你不能再吃肉了，瞧你胖的，從今天起和我一起吃素。」
程諾磨磨蹭蹭的吃完飯又磨磨唧唧的刷碗收拾桌子，瞧著地板有點不乾淨又拿著笤帚和拖把開始大掃除的行動。
程老太從站在臥室門口看著發呆的程諾，伸手敲了兩下門，「諾諾，不用打掃了，咱們家不髒。」
「哦。」回過神來的程諾放下笤帚，跑浴室洗了洗手，然後才不情願的去了程老太的房間。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程老太的床邊，低著頭不敢看程老太。
「你和你媽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眼神小動作也像的很。只是你沒有你媽的驕橫，那會兒，我和你姥爺都拿你媽沒一點辦法。」程老太歎了口氣，輕輕抬起眼皮，凝視著手裡的一張黑白照片。
程諾悄悄瞄了一眼那張照片，心裡泛起了嘀咕。姥姥不是要和她說秦老師的事情嗎，按理來說應該是百般阻攔，彰顯封建大家庭的頑固事例。怎麼突然提起了她媽媽？
程老太把照片放到程諾手裡，「你看看，你能找到你媽媽嗎？」
程諾疑惑的接過照片，看著照片上一個個青澀的容顏，找了半天，終於認定那張和她有了七八成像的是她媽媽。
照片上的媽媽看著還很年輕，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
「姥姥，我選對了吧？」
「對了，那你看看，哪個是你爸爸？」
「爸……爸？」程諾愣住了，她長這麼大，姥姥和媽媽都沒有提及過爸爸，只有姐姐唯一在小的時候，在她的逼問下才提及過幾次。但卻是很模糊的印象。
程諾這會兒才覺得捧著照片如同珍寶一般，手心裡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仔細的看著照片上的男子，幾乎是下意識的指出了中間的那個男子，與她媽媽挨的如此之近的男子